哦也, 恭喜紅顏薄命的皇貴妃,嫩就快要被弟媳婦弄死鳥!
董鄂氏的前夫博果爾就在門口飄來飄去。看得見的新月,也就拿着手對着大門指來指去。
“呀, 又跳過來了!呀, 又跳過去了!好多血呀, 你不要過來呀!”
新月尖銳的叫聲好像老鼠一樣刺耳, 心裡有鬼的董鄂妃知道是在說誰, 當然就昏暈了。
然後?然後就退婚了。
被嚇得花容失色神魂不定的這個女人是當今聖上的最愛,被新月嚇得半死不活,自然是要退婚的。就算鄂碩不提, 皇帝也會立刻勒令,不允許她有好日子過。
也就是說, 嫁不了這家, 也嫁不了別家。沒有人敢讓皇帝不高興。
那誰都不娶, 新月大概就只好等着將來做尼姑。
但是努達海不是別人,努達海是天神, 天神具有別人所沒有的勇氣,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勇往直前。
再說,他已經爲了新月丟了官職,如果婚姻再失敗,那就太划不來了。做不了將軍, 當個額駙也是很風光的, 至少在外人看來, 是這樣。
鑑於經驗教訓, 努達海不敢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就跟雁姬說離婚。他還沒有安排好她的JQ對象, 不足以扳回自己的地位。
他開始害怕。他感到事情正漸漸地失去控制,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敬王開始走動頻繁,爲了塞雅和驥遠的兩情相悅,常常來府上找老夫人聊天,指點驥遠武藝。嶽樂也常常來探問努達海的病情,考察驥遠的功課。
都是一片好意,覺得雖然阿瑪是個廢柴神經病,但是兒子身上還有希望。爲了不教將軍府就此沒落被人恥笑,情願花費大把時間來替朝廷培養人材。
此番恩德,應該銘記在心。但是努達海覺得這一切都是障眼法,他們的心思都只在雁姬身上,通通都是對她有意思,要挖他的牆角。因爲這個局勢是他造成的,努達海自認他最清楚。雖然兩個男人和雁姬鬧緋聞會更熱鬧一點,也會更順利地成全他的歪心,打倒雁姬對新月有個交待。但絕不能是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變成這樣,那他也太吃虧了。
他有點擔心新月會不會是不想嫁給他了。因爲被退婚之後,她不肯在望月小築待着,而是隔三岔五地就跑去鄂碩的府上說她沒有病。
被退婚是她所希望的,但是,是以這樣的藉口被退婚,口碑是甭想要了。再說,新月她覺得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她的人品受到了質疑,那麼將來娶她的努達海也會被人恥笑,她可以犧牲自己,但絕不能犧牲努達海。還有,克善尚且年幼,他還有美好的未來等待展現,不能毀在了謠言上,將來長大了娶不着媳婦如何傳宗接代,人人排擠無法在朝廷立足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阿瑪額娘,這不是教他們死不瞑目嗎?
權利是個好東西啊,嗚嗚,皇帝一句話就可以定人生死呀!
新月伏倒在鄂碩的府門外,一邊爬爬地抹眼淚,一邊哭求。
她不是沒想過去皇宮啊,皇宮大門都進不了啊,她沒想過求老夫人求雁姬啊,她們通通應承瞭然後沒下文啊,她不是沒想過和努達海合謀啊,可是努達海自身難保啊!
再說,努達海對她拼命表白自己的行爲非常質疑。
他在想新月爲什麼非要證明她沒有病呢?反正有病也好沒病也罷他還會不娶她嗎?都爲她耗到這一步了,不娶她怎麼能甘心呢?
爲什麼新月還要拼命地證明自己?難道說她想開脫了之後好去嫁給費揚堵嗎?還是想嫁給其他的青年才俊?說什麼爲了克善,她有沒有病關克善什麼事呢?
努達海想不通。
因爲別人對驥遠另眼相看,不辭辛苦地幫助他。努達海就以爲,別人也一定會這樣對待新月。只因爲新月是端王之後,地位超然。
這是老眼光了。死守着不放是會被淘汰的,而且人人都已看出,鑑於皇上太后對新月的不喜歡,前途堪虞的克善也未必能得到良好的培養。驥遠已經成年,多立軍功尚且可能遮家中的醜聞,但是克善才止幾歲,幼小的心靈哪能經受如此的摧折,心靈扭曲,心生叛逆都有可能。皇上和太后應該不會花心思教養這樣的危險吧!
可憐的克善,未來的花朵兒還沒有盛開就要凋謝了,好可憐好可憐。
爲什麼你姐姐在事情發生之前完全不考慮這些呢?爲什麼要人人都厭棄的時候,纔想到所謂的捨己爲人呢?
小小年紀的克善陷入了深深地鬱悶,他覺得這都是努達海害的。他的姐姐,全是因爲這個人才變成了這樣。他要向他報仇!
因爲天天以淚洗面的新月總是在嚷:“努達海呀努達海呀,我們該怎麼辦呀!”
努達海的影子卻不知道在哪裡。
他要閉門造車,運籌帷幄,自然是躲起來,才能一鳴驚人。否則走露了消息,讓敵人早有防範就不妙了。
由於克善不瞭解,在心中埋下怨恨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他會竭盡所能地打倒這個大壞蛋,因爲這大壞蛋,在姐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竟然像縮頭烏龜,裝聾作啞。
莽古泰和雲娃非常支持小主子的想法。他們早就看努達海不順眼了。這個怪異的府第,是牢籠,是枷鎖,暗藏詭計,意圖謀害。
對,一定是這樣!
格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是被冤枉的!外面的人怎麼會知道格格有病,還傳得人所盡知,這些謠言,一定是有人故意散佈的!無恥下流!
於是,這兩個下人開始潛藏禍心,表面恭順,實則尋找“良機”,要替她討回公道。
要向誰討回公道?
兄妹倆開始採用“逆推法”,推算誰是最大的受益人。
既然新月口口聲聲說要嫁給努達海,那麼她最大的障礙,毫無疑問,就是雁姬。倘若新月倒了,她當然是最大的受益人。
哼,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乾的,一定要把她打倒,方纔對得起格格!
莽古泰和雲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要怎麼打倒她?
給格格下藥,然後說是她下的毒手,就這麼簡單。
雲娃聽得心驚:“啊,哥,你說真的嗎?”
莽古泰自然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去弄包瀉藥,你來摻在格格的飲食裡就好了!”
這樣新月吃了拉肚子,自然就有藉口找雁姬的麻煩。
而且新月這兩天因爲太久勞累發高燒,病上加病,情況一定會達到預期。
到時獲罪的雁姬百口莫辯真是太好了!
那麼這個主意是誰給他們出的呢?不好意思,是雁姬的丫環,硯兒。
那她們知道是要給新月下藥嗎?知道的,但是裝作不知道,因爲雁姬要他們裝作不知道。而且莽古泰也不敢直說。
哦,那麼也就是說這兩個沒有智商的兄妹正在拿早有預謀的“瀉藥”給新月吃是嗎?
是吧?應該是這樣。
那麼,如果這帖藥不是瀉藥,而是別的怎麼辦呢?
夜沉如水。莽古泰和雲娃趁着侍衛換班,摸進房來。
他們第一次幹壞事,比較緊張,但是,還知道揹着人。
躺在牀上沉睡的新月完全不知地被扶起,將這碗藥一口口地壓了下去。
然後,新月醒了,面如桃花,發着不正常的紅色,眼神迷離,就像喝醉了酒。她擡起雙臂,猛得勾住了莽古泰。
莽古泰嚇壞了,急忙推卻:“格格!”
新月笑着坐起來,繼續嬌嗔,將手掛住莽古泰的脖子,不肯放開,一步步地前進。
莽古泰不敢硬扯,被她逼靠在壁櫥上。
新月完全神遊太虛,自己解起釦子來。莽古泰不曉得她怎麼了,趕快去拽她的手,但是新月固執地繼續解,不但解自己的,還去解莽古泰的衣裳。這是怎麼了?雲娃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一時情急,直叫道:“來人啦,快來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