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淺淺一笑,這才問道:“不知道皇上最近有沒有見過白先生?”她知道,宇文裘對她的寵愛是獨一無二的,而這份寵愛,讓她沉迷也讓她憂心不已,這樣,她就成爲了衆矢之的的。
聽姚依提起白夜羽,宇文裘纔想起了他,本來是要跟姚依說這事的,可最近的事情弄得他都把白夜羽拋在腦後了,“他說有事,就跟我請了幾天的假。”當時白夜羽來告假,他也沒多想就準了,畢竟白夜羽救了姚依一條命,對於這一點,他是很感激他的,沒有什麼理由不準。
姚依所有所思,“哦。”白夜羽會有什麼事呢?據她的調查,他似乎沒有什麼家人的,這可奇怪了?不待她多想,宇文裘就眉飛色舞,讚道:“這個白夜羽,果然名不虛傳!”
“怎麼講?”姚依有些意外,他這是在說什麼,名不虛傳?難不成他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可以做到以琴聲馭百獸?
宇文裘嘆道:“民間傳聞馭獸琴師白夜羽能以琴聲馭百獸,所言非虛。”他還記得那日前往天山的時候,白夜羽只一曲笛音,就召來了大雁,送他們去了天山,如此精妙的笛音他是第一次聽到。
姚依不禁問道:“如何得見?”她現在對白夜羽是越來越好奇了,那樣一個高才神仙般的人,果然能夠馭獸嗎?
“我親眼所見。”宇文裘不無得意的說道,姚依很是詫異,“什麼?”果真有這樣的人,可是當日在大殿之上,那是怎麼回事?
隨即,宇文裘將那日去天山之時,白夜羽用笛聲招來大雁的事情詳細講給了姚依聽,姚依這才稍有所悟,原來白先生只是不想譁衆取寵,被人當做觀賞的猴子。
姚依忍不住讚道:“白先生果然非尋常之人!”只見宇文裘一臉失落,“只怪我有眼不識神仙真面目。”想他閱人無數,卻被白夜羽騙了過去。
想到這裡,姚依突然覺得白夜羽的告假事有蹊蹺,“那……”她擔心白夜羽再也不會回來了,說不定現在已經離開天赫朝也未可知。
看到姚依擔憂的神色,宇文裘心下一震,遲疑的道:“也許你猜的對。”姚依不確定的說道:“如果他真的走了,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宇文裘嘆道:“世外高人,朝堂上是留不住的。”
姚依很欣慰,宇文裘終於沒有用皇權再壓人了,這就是他的成長吧,不過,在這個社會,這樣的改變是對還是錯?
她疑惑了,像這樣封建集權制下的社會,如果不用皇權來治理,民主根本是行不通的,她懂得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道理,如今的經濟水平根本無法做到現代的民主,或許她不該插手,強行改變些什麼。
歷史漫過雲煙,天赫朝的迷霧,姚依竟有些看不清了。
朝堂之上,宇文裘一臉嚴肅的問道:“不是蕭副將在戍守邊關嗎?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低沉,下面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出聲,邊關陷於
危難,誰若是說錯一句話,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藍將軍見無人應答,冷哼一聲,上前朗聲說道:“皇上,微臣請旨前往肅清外族勢力!”他的話鏗鏘有力,迴盪在朝堂上,震懾了所有的大臣。
宇文裘的嘴角牽出一絲笑意,讚道:“藍愛卿忠心可嘉,朕深感欣慰……”有人看到藍將軍出了風頭,立刻上前奏道:“皇上,萬萬不可!”
宇文裘眉頭一皺,正色道:“傅愛卿請講。”
傅大人暗暗捏了把汗,緩緩道來,“啓奏皇上,藍將軍年事已高,更身爲國丈,萬萬不可白送了性命。”私心裡,卻是想着,若是讓藍忠再攬了兵權,那天赫朝不是他們父女倆的天下了?此事萬萬不能讓藍忠如願。
宇文裘想了想,嘆道:“傅愛卿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見,朕該怎麼辦?”他卻是爲了姚依考慮,藍忠的年紀也確實大了,確實不宜再上戰場,若是有個什麼差池,他怎麼跟姚依交代?
藍忠悻悻的退了回去,既然如此,他留在這裡還有什麼用?心中已下了決定,此次邊關事了,他就會交出兵權,回家養老去。
定國將軍上前說道:“啓稟皇上,蕭副將飛鴿傳書說此次我軍屢次受挫,都是外族勢力太過蠻橫,而我軍糧草不足,人力上也皆是老弱病殘之輩……”
“爲什麼不報!”宇文裘喝道,臉陰沉的就像黑雲壓城城欲摧,朝堂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這份壓抑,久久不能做聲。
定國將軍心中慚愧,若不是自己判斷失誤,蕭副將也不會損兵折將,損失了那麼多兵力,現在軍中只剩下傷員和一些年長的士兵。
宇文裘氣憤不已,上次他已經給了定國將軍七千精銳騎兵,去保衛邊關安寧,也相信他的手腕和能力,可是這一次,他讓他失望了。對於這夥每年都要來犯邊關使得邊關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的外族勢力,他是既痛恨又無奈。
“請皇上聖裁!”諸位大臣紛紛說道。
“此事朕會考慮。”宇文裘心裡很煩,一擺手,“退朝。”萬昌連忙扯開了嗓子喊道:“退朝……”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態度,從藍忠身邊經過的時候,眼中不由得帶了一些複雜的情緒。藍忠纔不管,自顧走自己的,天赫朝需要他,他就會挺身而出,若是不需要,他也會識時務離開。
宇文裘下了朝後沒什麼心情去批閱奏摺,直接來到了姚依宮裡,總覺得看到她心情就會好,說不定煩惱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參見皇上。”見到宇文裘來,宮女們紛紛行禮,他卻沒心思理,直接來到了後殿找姚依,姚依剛剛用過早膳,正準備離桌,就看到宇文裘來了,只見他一臉愁容,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事。”宇文裘勉強的扯開一絲笑,卻笑的並不怎麼輕鬆,姚依翻了個白眼,不滿的說道:“看你眉頭皺的,還能瞞的過我
?”
宇文裘只好坦白從寬,“邊關又生了事端。”說着就嘆了一口氣,姚依剛想寬慰幾句,就有人來報,“啓稟皇上,太后娘娘有請。”
宇文裘認得是太后宮中的惠兒,想必是有什麼大事吧,不禁微微皺眉,這屁股還沒做熱呢,母后倒是心急的,只好說道:“你先在殿外候着,朕稍後就來。”
“是。”惠兒領了命就退了下去。
宇文裘拉過姚依的手,柔聲說道:“依兒,我先過去看一下,不知道母后有什麼事,你要不要一起去?”不管她會不會跟自己一起去,他都要徵求她的意見。
“我就不去了。”姚依輕聲說道,反正太后找的是皇上又不是她,她纔不會沒事湊那個熱鬧。
“也好。”宇文裘也沒有堅持,離開姚依的宮裡徑自向太后宮中走去。
看到宇文裘來,太后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倒讓宇文裘有些不適應,這些日子都沒有過來請安,他還以爲太后還在爲立後的事情與他生氣,今日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倒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
只聽太后親切的問道:“裘兒,這兩天累壞了吧?”宇文裘牽起無害的笑容,“母后,孩兒還好。”
太后撇了撇嘴,不悅的說道:“好不好的不用跟母后裝,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還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不好。”
“不瞞母后說,孩兒確實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宇文裘坦言道,面露憂愁,繼而又道:“不過母后不必擔心,孩兒會處理好的。”他不想母后太過擔憂自己,爲國事傷神,那些事情總歸有辦法處理的。
見宇文裘如此,太后正色說道:“哀家聽說武將消極怠戰,不肯全力對抗外族勢力。”宇文裘解釋道:“是我軍損失慘重,兵力也沒有外族驍勇善戰,所以……”
不等宇文裘說完,太后就問道:“皇上,你可曾想到對策?”
宇文裘搖搖頭,一臉苦惱,“孩兒正是因爲沒想到對策,這才心煩。”他的話正中太后下懷,太后想了想,才說道:“哀家倒有一個建議。”
“母后請講。”宇文裘就像遇到救星一般,連忙凝神靜聽,只聽太后問道:“你知道爲什麼武將會消極怠戰嗎?”她看到宇文裘神色一緊,心下就有了主意,繼續說道:“所以,目前的唯一辦法就是,重新立四妃。”
宇文裘自然想到了其中的關竅,只是,他不願意就這樣妥協,他不能對姚依食言,無奈的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很清楚,天赫朝的江山不能毀在自己手裡,但是他更不會允許自己對不起姚依。
一邊是江山社稷,百姓疾苦,一邊是唯一的摯愛,他無法選擇,內心糾結不已。
太后發覺到宇文裘已經有所動搖,認真的說道:“立了四妃,才能平衡朝堂勢力,你的地位就會穩固。”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想宇文裘應該不會置江山社稷於不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