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感受着手掌心被擠出去的空氣,好像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左莫藺忍不住微笑起來。
“喂,喂!放我出去啊!”然而被左莫藺靠着的房門鎖在屋裡的某人半晌推門無果,終於氣憤地拍着房門大叫起來。
微笑變成了明顯地笑意,一直感受着身後的房門一聳一聳的左莫藺,終於享受夠了自己的惡趣味,生怕這樣下去會惹怒小女人,慢條斯理地直起腰身,身後的門“咔”以下應聲而開。
“左莫藺你——”怒氣衝衝的小女人一出來就想要衝出去找罪魁禍首,豈料人家根本就沒有離開,此刻簡直可以說是自己送上門來,林夕一下子撲進了某黑衣黑褲男人的懷裡。
張了許久的漁網怎麼可能無獲而歸呢?一網就撈了個大的。左莫藺細細感受懷裡溫熱的身軀搖擺扭動,那天晚上林夕生澀而抗拒的表現讓直覺告訴自己,自己恐怕拿下了這小女人的第一次接吻和擁抱。
當然,不能算成子禹親在林夕臉上的那一下。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漆黑的樓道里身心俱涼地看着林夕和成子禹笑鬧,左莫藺心裡忽然抑制不住翻涌而上的火氣,箍住懷裡的小女人,沒頭沒腦地親了下去。
林夕忽然懵了。先是撲進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而後當自己聞到熟悉的薄荷香氣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好死不死作到了某人懷裡,之後手腳並用地想要掙脫出來,卻不知道這人發什麼瘋,竟然任自己推扯卻不鬆手。
再然後,再然後,林夕的眼前一暗,一直忙於掙脫所以無暇去思考的大腦這一回徹底地休息了,櫻花粉色的柔軟脣瓣在自己的臉上輾轉反側,帶着一絲急迫。
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終於安靜下來,左莫藺滿意地放輕了動作,從攻城略地變成了緩緩安慰。
林夕頭腦發暈,竟然任由左某人大佔便宜,直到一個路過的服務員偏頭看了一眼之後,匆匆跑了過去。
林夕猛然驚醒。
用力推開左莫藺,某人正沉浸在難得的溫柔情緒中不可自拔,因此對這一下毫無防備,竟然被林夕得手。
“左莫藺!”怒氣衝衝的小女人嘴脣亮晶晶的,頭髮因爲自己的揉弄也有一些髮絲調皮地飄到了臉頰上。“你不要太過分了!”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嘴脣,林夕繼續說道。
“嗯?我怎麼過分了?”左莫藺毫不氣餒,自從開始追林夕,左莫藺就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有各種不在乎下限的時候,比如現在。
“是這樣?”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和反應快速,左莫藺又揉了一下林夕的腦袋,“還是這樣?”點了點自己的脣角,意喻不言自明,“還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夕,後者不禁臉紅,暗示意味太明顯,自己怎麼可能想不到那天晚上他看着自己逐漸淪陷的時候也是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夕氣結。
左莫藺還嫌不夠:“說到過分,我覺得你才過分。”手指點了點林夕的嘴脣,指甲尖沾上了點點晶瑩。
林夕簡直要從羞
怒轉爲暴怒了好嗎?
對面的人看着林夕怒氣衝衝的小眼神,心情明顯變得更加愉悅,不過,人還是要明白見好就收的。
“林夕,以後的治療你必須跟我一起去。”忽然間收起所有的玩笑,一本正經的左莫藺讓還沒轉過彎兒來的林夕錯愕。
“憑什麼啊!”緩過神兒來,林夕簡直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這一句話裡。一個路過的服務員不敢擡眼,匆匆跑了過去。
林夕簡直要氣得暴走了,爲什麼吃虧的總是我!
唉,林夕你也不想想,能縱橫整個北安市,一場談判下來能讓一個公司虧到項目經理和公司老總抱頭痛哭的人,你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怎麼可能佔到便宜呢。
“因爲,憑你是我之前的心理醫生啊。”左莫藺彷彿是頒佈命令的皇帝,連理由都懶得多讓三分。
看着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做着蠻不講理的事情,林夕忽然惡向膽邊生,抓住左莫藺手臂“卡茲”就想咬下去。
豈料有人比她反應更快,一隻手穩穩地抵住了林夕的額頭。
“嘖嘖,小夕生氣了啊。”這回這人更過分了,竟然直接將稱呼改成了曖昧的小夕。
林夕憤怒地不斷咬合自己“咔嚓”作響的牙關節,奈何不能前進半分。
“誰允許你喊我小夕的!小夕是你能叫的嗎!”話是惡狠狠的,可是臉紅到耳朵根也是明顯可見的。
這個人,真是可惡極了!
“我纔不要跟你一起去診療呢!”明天還要上班,而且,剛剛自己雖然心不在蔫,可是聽到的多數幾個診療時間也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工作日內。最最關鍵的是,我纔不要和左冰山一起走啊!
已經惹上一身流言蜚語,隱隱有成爲北安市第一當紅流言女王的林夕只想安靜地當一枚心理醫生啊。
“小夕,”抵着自己額頭的人越發猖狂,將臉埋下來,越湊越近。
剛剛還拼命伸着脖子的人頓時變成了逃離,偏偏抵着自己的手也適時地繞到了後腦勺,固定住了自己的脖子。
左莫藺的臉緩緩靠近,最終和林夕的額頭抵在了一起,這時林夕已經退到了牆角,再無路可退。
“小夕,”抵着額頭的人輕聲呼喚,手輕輕滑落環住林夕纖瘦的腰身,聲音低啞清冷,林夕偏偏從裡面聽出來一點心碎,“不要走,陪我好不好?”一直對男孩子說“No”的林夕什麼苦肉計的場面沒見過啊,偏偏卻被這壓抑着的一點點心碎叫痛了心臟。
“你一直容忍我,陪伴我,治療我,你最瞭解我。陪我,好不好?”緊閉着眼睛的人忽然睜開眼,交叉重疊的睫毛微微抖動着好像三月裡蝴蝶的雙翅。是鳳尾蝶啊,林夕迷醉在這雙深邃如同星辰大海的眼睛裡。
下意識地說出來一個“好”字,林夕在那一刻感覺自己身上熠熠閃耀着母性的光輝。
然而,事實證明,某些人的劣根性
是改不了的。
“嘖,這麼快就答應了,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呢。”放開雙手直起腰身,左莫藺的臉上分明寫着一個“蠢”字。
心下暗暗惋惜,如果再不答應,自己確實還有很多話,不過,那可就不方便在這說了。
林夕險些要被那雙鑲嵌在面癱臉上的狡黠目光.氣暈過去。
兩人往出走,一路上鬥嘴擡槓,直到上了車也沒停。
與此同時,倒黴的成子禹纔剛剛被自家老爸關到加班至最後一個走。
站在電梯前百無聊賴地數着屏幕板上橙色的數字一個個跳動,手機壞了而閒轉了一天的成子禹想起來今天走哪被哪兒嫌棄的悲慘遭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林夕,你現在在哪?在幹什麼?你開心嗎?你有沒有給我發信息?我沒回你着急嗎?...
“叮——”電梯到達的顫巍巍的提示音打斷了成子禹腦子裡亂紛紛的問題,一個可憐的加班人兒踏上黑漆樓道里的最後一班電梯,離開了成家大廈。
嗯,今天成子禹竟然沒有騷擾自己。林夕一路上鬥得智勇盡出口乾舌燥,終於解放似的回到家裡,先倒了一大杯冰涼的白開水。
涼涼的水溫將頭腦的燥熱降下來一點,林夕拿起手機準備給錢主任請個假,看到自己最後發給成子禹的“不用你操心”,楞了一下,纔想起來今天一天這人兒都沒有發過信息來。
也許是終於開始知道分擔家族事務了吧,不知道成子禹過了怎樣悲慘的一天的林夕心裡暗暗評論,最後總結道,不管他。
請假短信編輯好了,林夕的手指卻遲遲壓不下發送鍵。左莫藺可惡的得意眼神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林夕泄氣地撇開手機,這人不僅是對Josen轉性,對自己現在也很是大膽啊。
可是自己都已經答應他了,林夕扶額,爲什麼自己會這麼沒有原則啊!一口氣灌下一大杯涼白開,林夕豪氣頓生,轉身拿過手機點下了綠色的“發送”鍵。
錢主任,明天上午我請假。
短信後面的小圓圈轉啊轉,林夕忽然又開始後悔,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心裡祈禱着基建站會忽然抽風發不出去,林夕緊張地看着小圓圈。
發送成功!
幸運總是極少數的,大多數時候只是不幸中的平常。
林夕捏着手機,嘆了口氣倒在牀上,看來天要亡我。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嘆息中竟隱隱帶着一點輕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雖然第一次——林夕在編輯着藉口時想起來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某人一口——的過程是那麼的坎坷曲折。
我是他的主治醫生,我必須對他負責,如果我不去他就會使小性子也不去。林夕一遍一遍重複這些話給自己以達到心理麻醉的效果。畢竟,某些人,現在是越來越沒臉沒皮能撩人了。
居然當着Josen 的面做出那樣的舉動!林夕恨得暗暗咬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