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幾天的訓練一直很順利,我跟那十個人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不光是這樣,就連那些其他監區的犯人,這幾天看見我沒脾氣,對犯人好,也開始對我尊重起來,這種尊重,不是怕,而是發自骨子裡的尊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犯人,也是人啊。
本來以爲事情會完全按照好的方向發展,已經都快到了那外出演出的時間的了,可是我忘了,我一方面取得那些囚犯真心的時候,另一方面,也狠狠刺激了一個怨毒的人,劉紅。
那天中午的時候,我去買飯,這幾天跟犯人在一起熟了,她們也吃刁了,要換口味了,一個女囚還惆悵的說,要是排練結束之後,再也吃不到這些好的該怎麼辦。
今天買了帶魚,那啞巴好容易開次口,說自己想吃帶魚,我花了一塊多才買了一份帶魚,這他媽疼的我啊。
還沒到會議室,我就看見門口那些拿着槍的獄警不見了,我心裡浮現出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趕緊跑了幾步,聽見裡面亂哄哄的,我進去一看,有幾個犯人廝打在了一起,而在最下面的,居然是韓卓!
我手裡的菜直接扔了,警棍來,往前面跑去,嘴裡罵着:“分開,草泥馬趕緊分開!”
我親眼看見一個女囚在下面,抽出韓卓的手,拿着話筒,狠狠的砸了下去,嗡的一聲,那話筒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那個女的還不解恨,一個手拽着韓卓的手指頭,使勁的往後掰去。
韓卓的聲音淒厲,完全蓋住了那話筒的叫聲,那個女囚肯定是見到我過來了,所以才下的狠手,我看着那女的動作,目眥盡裂,彷彿那話筒是砸在我手上,那掰的也是我自己的手指頭,我直接一腳踹在那女囚的頭上,手裡的警棍不要命的往下砸了下去,砰砰砰,三棍子直接讓那女囚的頭上彪血了,那個女挺狠的,不過來打我,張開嘴,居然想着過去咬韓卓的手指頭。
我衝着邊上的站着的不知所措的那些負責人還有獄警喊道:“草泥馬,瞎了啊,還不過來幫忙!”
這時候不知道是哪個獄警直接開了一槍,讓那幾個女囚消停了下來,但是那個女囚還想咬韓卓的手指頭,我直接拽住她的頭髮,往上一提,這女的力氣沒我大,被我拽了起來,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想着過去要踹韓卓。
我一臉的戾氣,拽着那個滿臉是血的女囚到了牆邊,那韓卓的慘叫聲還來來回回的盪漾在這碩大的會議室之中,我心裡完全失控了,走到牆邊之後,我不管那掐我的女囚,按着她的腦袋,狠狠的往牆上撞了去。
碰的一下,那聲音像是氣球爆了一樣,周圍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那女囚被我一撞,直接翻着白眼,身子癱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但是我沒有停下來,抓着那女的頭,又狠狠的撞了那牆,那牆上都沾上了血,連撞了三下,要不是那d監區負責人過來拉我,我估計要把那個女的頭給撞開花。
我把手下那不知道死沒死的女囚扔了下去,轉過身來,冰冷的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監區的人,爲什麼要害我手下的人?”
劉紅這時候站了出來,說:“這是b監區的,誰知道怎麼回事,估計是看着她不順眼吧,你也知道,這犯人之間本來就不和睦。”
我朝着劉紅走了過去,一字一頓的說道:“是你監區的人?”
那劉紅估計是被我剛纔嚇倒了,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強撐着說:“是啊,是我們b監區的,你想怎麼樣。”
我笑了一聲,說:“我想怎麼樣……我想草泥馬!”
說着,我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啪的一聲,那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我他媽一直都記着呢,當初你在董佳佳面前扇了我一巴掌,我跟你記着呢,你害我沒關係,但是,我草泥馬,你不能害一個死刑犯吧!
劉紅直接被我扇蒙了,她從地上掙扎着起來,尖叫着,想要過來跟我拼命,那些負責人趕緊拉住,a監區的負責人衝我罵道:“陳凱,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怎麼打女人,這還是你上司啊!”
我一臉猙獰,扭過頭來,衝她咆哮道:“草泥馬給我閉嘴,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一個個都有責任,草泥馬的,這麼多人看不見女囚打架,這他媽都是上節目的吧,還有你們,你們這些獄警,拿着槍是幹什麼吃的,捅你麻痹的嗎,!”
當時我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那韓卓先不說是我這次壓箱底的犯人,平產關係也很好,這人根本就不壞,我倆又有共同的愛好,說句不好聽的,我都把她當成朋友了,可是現在呢,你朋友被人砸了手指頭,你還能淡定麼!我知道監獄黑,可是我沒想到,監獄居然會這麼黑!
這不光是砸斷她的手指頭這麼簡單,演出泡湯了,她的心裡,怎麼可能接受!!!
那些監區負責人還有獄警自知理虧,都不敢說話了,那劉紅一臉怨毒的看着我,但是也不敢過來跟我bb了,我衝着劉紅伸了伸手指頭,說了句:“劉紅,我從來不撂什麼狠話,但是你這次過了,整我沒事,但是你整犯人,你可能會讓她沒有希望的死去,我在這跟你說了,犯人也是人,要是韓卓有什麼三長兩短,哼,劉紅,你等着。”
說完這話,我走到在地上弓着像是一個蝦米一樣的劉紅,心裡憋的難受,我不能在留在這了,我怕自己在留在這,非要把劉紅還有那個肇事者弄死。
我對着啞巴她們說:“今天下午,你們自己好好訓練,飯在那邊,自己吃,還有,演出完了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你們是我手下的人,我挑出來的,沒人能欺負你們,記住,你們是我陳凱挑出來的,沒人,沒人能欺負你們!”
說完這話,我扶起地上的韓卓,儘量壓低聲音說:“還能走嗎,沒事,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那韓卓一臉的蒼白,經常是掛着笑容的臉上,這次終於是見不到了笑容,兩眼有些無神,右手在微微的顫抖着,嘴裡在小聲的嘟囔着,完了,完了,出不去了,分也拿不到了,完了……
看見一向爽朗的她居然這樣,我心裡的那恨意,滔滔不絕,劉紅,劉紅!!!
我帶着韓卓出去的時候,其中一個獄警攔了我一下,說:“不不能出去,要等上面批示。”
我通紅的眼珠子盯着她,冷冷的說了一句:“讓開!”
那獄警看我一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開,讓我把韓卓帶了出去。
現在最好的方法是帶着韓卓去外面的醫院,可是要去外面的醫院,必須要一層層的往上報下下來,上次我受傷那是直接去了,段紅鯉去醫院,可是經過了好幾道工序,比我晚了兩個多小時纔出去的。要是等那麼久,我真心等不了,那現在就只好去我們監獄裡面的小醫務室了。
我還根本不知道那醫務室在哪,想要問身邊的韓卓,但是韓卓現在受的刺激不小,我跟他說話,她根本就不理我,這樣我只好是一邊問着偶爾經過的管教一邊自己找,讓我沒想到是,其實醫務室跟那禁閉室靠的挺近的。
我敲門醫務室的門的時候,正好是聽見裡面傳來訓斥聲,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砸門,過了一會,裡面的訓斥聲消失了,門也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圓圓臉小醫生,年紀不大,雙十年華,臉上有些嬰兒肥,眼睛紅紅的,剛纔被訓的應該就是這個小醫生了。
裡面有頭髮稀疏的老女醫生,四五十歲了,整個人非常瘦,跟啞巴差不多瘦,而且還非常黑,臉上沒多少肉,鼻子是鷹鉤鼻,戴着厚厚的老花鏡,所以顯的這人有些陰騭。
那個醫生見到我,問了句:“怎麼了?”
我帶着韓卓走進去,說醫生,快看看她的手,有沒有事。
那韓卓的手血肉模糊的,還不時的抽動着,那個醫生拿起手來,摸了摸,韓卓吃痛,慘叫了一聲,那醫生皺着眉頭說:“這不行,手都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