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人齊全了之後,我才感覺到有些吃驚,因爲我其實並不是太想混黑,所以從南國回來之後,一直沒有跟這些兄弟們見過面,印象中還是因爲我們這幫人就是二三十個人的樣子,可是現在看着這新世界裡面黑壓壓的一羣人,我一陣恍惚,這都趕上當初我見到段紅鯉給人合堂口開會時候的場景了,那時候,人合堂口也是有這麼多人吧。
能有小一百人左右的樣子,這些人擠在新世界裡面,顯的有點擠,按道理說這些人都是一個個狂放不羈的,那種混子,應該亂糟糟的,可是這將近一百號人在這呆着,居然沒有一個說話的,碩大的場地裡面,針落可聞。
我總算是知道爲什麼回回要想方設法的來踩我們了,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其實我們這波人已經很能成事了,而且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二哥是一個混黑的天才,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他帶着這些人已經在tj打下名堂了。
一想到二哥,我心裡就更難受了。
我百感交集的看着這兄弟,手在微微的顫抖,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這麼多人叫我大哥。
我咳嗽了一聲,對着下面的人說:“我叫陳凱,可能你們之中很多人都不認識我,但大家既然能聚在一起,這就是緣分,見到你們,很高興。”
我剛說完這話,以前大黑的那羣兄弟就在下面喊了起來“老大!老大!老大!老大!”
開始是十幾個人,後來是二十幾個,再後來我見過面熟的那些人都喊了起來,到了最後,在場的全部人都扯着嗓子衝着脖子喊了起來。
說是實話,我看見這一幕,真的是感覺受寵若驚,我何德何能,能讓這些人跟着?
其實我知道,在我去南國的這段時間,二哥在帶領人混出名堂來的基礎上,還一個勁的像是洗腦一樣對下面的那些人進行思想教育,二哥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就跟再早之前的土匪一樣,豪爽,衝動,還有不要命,這些因素會導致他在混黑的道路上走的很快,可是他把自己帶進來的那些小弟,都灌輸了這樣一種思想,我纔是老大,我陳凱纔是這個組織中的頭。他二哥這麼多年來,就服一個人,那就是我。
這就像是封建社會上那將軍跟皇帝一樣,雖然將軍一直帶着兵,兵最親近的可能是將軍,可是在他們心裡,還永遠都有一個皇帝。
當然我用皇帝來形容自己,那肯定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我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叫聲老大,尤其是二哥後來帶進來的那些人叫老大,都是二哥的原因。
我再次聽見這將近百十個人喊老大,可是比之前三合人合堂口的那些人喊我老大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心境,那個是心如死灰,這個是心潮澎湃。
不過爲了不讓外面的人聽見,我還是伸手製止了這些人的叫聲。
“別的我也不說了,大家都是爹養娘生的,都是同一樣的人,別叫我老大,叫我名字,不行就喊我聲陳哥,你們能跟我混,是我的榮幸,就像是我之前跟他們說的一樣,以後只要是我坐着,絕對不讓你們站着,我吃飯,絕對不讓你們喝湯。”
頓了頓,我繼續說:“其實我更想看見的,是你們這些人都有一個體面的工作,最起碼能讓你們擡起頭來做人的工作,能讓你們父母爲之驕傲的工作,我們可以是混子,但我們絕對不能是二流子,是社會的渣子,我知道你們的尊嚴比誰都高,可是內心比誰都脆弱,你們放心,只要是跟着我,會讓你們像是一個爺們一樣去砍人,但,同樣也會讓你們像是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誰說我們之前是渣滓,我們要狠狠的扇回去,不光是用手,還要用行動!”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有一個想法,關於以後要是真的涉黑後的想法,現在看見這一張張期待的臉,我心裡面的想法更清晰了。
我走到離着我最近的那個人身邊,看見他領子在裡面窩着,順手給他掏了出來,問了一聲:“你們爲什麼混社會?”
剛剛纔激動的像是狼嚎一樣一羣人都憋住了,沒人出聲,我說:“不知道爲什麼嗎,我告訴你們,是以爲你們不想被別人欺負,不想被別人看不起,也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以爲知道,如果你不混社會,你們他嗎的連讓心上人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是,我們是沒錢沒權沒勢,爹媽就是普通人,給不了我們一個拼爹的背景,在這狗孃養的社會裡面,我們除了揮舞拳頭,似乎是不知道要幹什麼,我們也想好好的,我們也想給爹媽一個交代,可是就連上班都被人欺負,被關係堵住的社會來說,我們他嗎的該怎麼辦!
我告訴你們爲什麼要跟我渾社會,不論你之前是因爲什麼,我現在就明白的告訴你們,我們混社會就是不想讓別人欺負,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主要的是,我們渾社會,還要讓爹媽感到驕傲!
你們現在感覺我在吹牛逼,但是以後你們一定會發現,我他媽的要是說一句假話,我不得好死!
看,你們回頭看看,往周圍看看,爲什麼我敢這麼說,就是因爲你,因爲你們這將近一百個人給我的信心,這也是你們的資本,讓我告訴你們,什麼是兄弟,你們這就是兄弟,你被人砍了,看見沒,你身邊的人就會拎着刀去幫你報仇,你他嗎就算是死了,你爹媽就會多九十多個兒子幫你送終,知道什麼兄弟麼,知道爲什麼要混麼,除了讓在這狗孃養的社會中站住腳步,我告訴你們一個字,義!
知道什麼是義麼,這就是一句兄弟,拋頭顱,灑熱血,爲的是什麼,就是這一句兄弟,你們,想不想當我兄弟!想不想,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我兄弟!”
我說這些的時候,開始還能控制住自己情緒,但後來完全控制不住。
我慢慢的舉起自己的手,一如之前,立掌爲旗,他們那聲願意響徹寰宇,我們是兄弟。
……
我知道如果跟回回那邊的人幹起來的話,絕對是一場惡戰,現在我能靠的就是將近一百個兄弟,把新世界關門之後,分批讓這些人去了那個磚窯藏好,手上都帶着傢伙事。
這件事如果發生,肯定就是大事,我現在把握不住老夏對我混黑時候的底線在哪,這要是幹傷了幾個人倒是沒事,但玩意要是鬧出人命來,說不定就要弄替罪羊,我想了想,還是給老夏打了一個電話。
老夏接電話永遠是都是那麼快,似乎他一直守着電話機子一樣,我叫了聲夏爺爺,那邊恩了一聲,說:“現在在監獄裡是不是沒有地位了,彆氣餒,以後,有的是機會,你想當那個監獄長,等安穩下來,也就是一句話的是,更何況,你的眼光也不能放在監獄長上面。”
老夏以爲我給他打電話是因爲這個,我趕緊說:“夏爺爺,我不是因爲這個,其實現在被賦閒挺好的,我現在要是在那,就在風口浪尖上,說不定還對小雨不利。”
老夏聽見我的話,恩了一聲,說:“你能有這種想法就不錯,經常回去看看,我不希望小雨發生什麼事。”
我趕緊答應,他在那邊問我還有什麼事沒,我猶豫着要不要說。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夏在那邊先說了,他說:“至於回民區的那些人,你儘管鬧就行,儘量別出人命,想不到當初讓你接觸這邊只是無心只舉,還弄出這件事來,說不定,你還能再次成爲奇兵,成爲咱們這次勝利的一個關鍵因素。”
我對老夏說的話很不理解,可是他說讓我放心大膽的對回回他們動手,這個意思我倒是聽明白了。
既然這樣,那就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