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趕緊又跳回了宿舍裡,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之後,又躺回了牀上。
孫怡驚惶地問我出了什麼事,我回了句“沒事”之後就讓她繼續睡覺,但是我已經根本睡不着了,心思更加混亂起來,媽的,難不成剛離開大部隊,我們就讓人給盯上了?
凌晨四點多鐘,有人來敲門,又是之前帶我們過來的那個鐵路警察,問我晚上睡得怎麼樣?
昨晚那件詭異的事我並沒有告訴他,畢竟到底是什麼情況連我自己都還弄不明白,他隨後讓我們儘快收拾收拾,我們要乘坐的列車是五點多進站,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洗漱之後,我們就得上車了。
我們趕緊都起來做好準備,靠近五點的時候,他帶着我們又進了車站,在其他通車旅客還在候車的時候,就安排我們先瞧瞧上了車,並且把我們帶到了火車上的一個包間裡。
未免太過張揚,我故意把之前司機給我的那個裝着各種證件和槍的包,還有那最重要的趙志給的那手機,放進了我自己帶來的一個裝換洗衣服的行李包裡,未免出現差錯,一直背在身上不敢取下來,我們三個進了包間之後我還故意檢查了一下。
隨後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檢票口開始放旅客入內,大批旅客利用幾分鐘的功夫上了車之後,火車開動了。
一開車,我心裡安穩了不少,火車上畢竟有乘警巡邏,就算有人盯上我們,肯定也不敢冒然動手。
我又一想,大家早上還都沒吃飯呢,於是讓孫怡好好看着韓卓之後,我決定自己到餐車去一趟,弄幾個盒飯回來給大家吃,孫怡雖然搶着說她去,可我沒同意,畢竟眼下列車上的大環境我們還不熟悉,趁着去餐車的功夫,我也正好能熟悉一下,萬一出現什麼情況的話,也可以第一時間安排應對。
臨走時,我還故意跟兩名乘警亮了一下證件,要他們幫我多留神包廂裡的動靜,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隨後才離開,而背在背上的包,我一直沒敢放下,畢竟裡面裝着的東西比較重要,還是戴在身上比較安全。
要到達餐車的話,我得先穿過四五節車廂,但畢竟現在剛剛是清晨,wh又是大站,因此下車的人很多,沒下車的大部分人也還都在睡覺,各個車廂裡顯得安靜整潔,也不如白天一樣連路都會被站票的乘客堵死。
很快我就到了餐車,買了幾個盒飯和幾瓶水之後,就拎着往回走,眼看就快到自己包間所在的車廂了,可穿過走廊時,旁邊的洗手池前忽然鑽過來個一米八多的大高個,一下就撞在了我身上,把我給嚇一跳,好在拎在手裡的盒飯都沒撒。
我剛要直接開罵,他卻先意識到了是自己太莽撞了,趕緊連連點頭道歉了起來,一看對方態度還不錯,我也就消了脾氣,於是也懶得搭理他,擺擺手就走了。
可回到包間我放下盒飯和背上的包,又伸手往包裡一摸,立刻就愣住了,這回可蛋疼了,那個包,竟然不翼而飛了。
我當時就聯想到了剛纔撞我的那個大高個,立起來就想出去找,孫怡也慌了,知道里面有證件,催促我說:“要不通知一下乘警吧?讓他們也幫幫忙。”
“不行,這事暫時誰都不要告訴。”我說。
“雖然一部分乘警看出咱們是在押運犯人,可咱們具體要幹什麼他們還不清楚,而且包裡的東西不好說,事情搞大了不大好收場,還是我自己找吧。”
畢竟我也清楚,現在列車還在行進當中,那個大高個想跑肯定不容易,於是又告訴孫怡好好看着韓卓之後,我一個人快步走出了包廂,又朝着剛剛被人撞了一下的那節車廂走了過去。
我沿着車廂走了一會之後,很快就發現了撞我的那個大高個坐在車廂中間靠後的一張硬坐上,沒等我過去呢,他自己就忽然站了起來,迎着我就走了過來,不過看都沒看我一眼,我一看車廂裡都是人,如果發生衝突肯定會惹麻煩,於是也沒敢當場叫住他,一閃身他就從我旁邊穿了過去,直奔向設置在火車過道的廁所。
我也沒含糊,就在後面一直悄悄跟着他,看他拉開廁所門,走進去正要反鎖時,我伸手一把就推住了門,趁着他沒緩過神來,推開門就鑽了進去,一回手把門給鎖了上。
一看我跟進去,大高個直接愣住了,立刻問我說:“你,你誰啊?要幹嘛?”
我哪兒還有心思跟他廢話啊?一伸手問:“我包呢?”
“包?什麼包?”他居然還在裝傻。
“少他媽跟我墨跡行嗎?那包裡的東西不是你能玩兒的起的,想活命快他媽給我交出來。”我有點着急了。
哪兒知道我一罵人,那小子也直接來了脾氣,畢竟個頭在那兒擺着呢,於是忽然一指我說:“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啊,剛剛讓我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個人是不是?媽的你什麼意思啊?我就撞了你一下,你還找我報仇來了?信不信老子削你?”
“我去你媽的吧!”我脾氣本來就不好,再說他雖然長的壯實,但是真幹起來,老子可不怕他!
我心裡夠着急的了,聽他一囂張更來了氣,媽的,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呀,也敢跟老子耍硬的。
我罵了一聲,緊接着一拳頭就朝他胃上打了過去,那小子疼得剛要叫喚,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他竟然還想還手,可廁所裡的空間本來就狹窄,他人高馬大的也伸展不開手腳,我抓住機會一隻手緊緊捂着他的嘴和鼻子不讓他叫出來,另一隻手一口氣就又往他肚子上悶了三四拳頭,一鬆手,那小子渾身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連酸水都吐了出來。
“你他媽說不說?我包在哪兒呢?”我摸着自己身上不離身的刀子想掏出來。
“大,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說什麼呢?”他說。
那小子竟然還嘴硬,我氣得拎着他頭髮就把他揪了起來,這回這小子嚇得自己都不敢叫了,只是咬着牙發出一陣陣輕微地呻吟,我一嘴巴就抽了過去,又嚇唬他說:“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說實話我就放了你,記得前幾年報紙上登過女大學生在火車上被人一刀封喉的事不?那老子逼急了老子也讓你試試。”
哪知道被我這麼一嚇唬,那小子哽咽了兩聲竟然直接哭了起來。
“大哥,求你饒了我吧,我,我真不知道啊。”這壯漢說。
“你不知道?你剛纔撞了我一下我包就丟了,你不知道他媽的誰知道?”我被他這熊樣氣的不輕。
“大哥,要真是我拿了您的包,我還敢明目張膽的撞您嗎?我就個去南方打工的,媳婦孩子也都在車上呢,不信我把她們叫來您隨便問,我這輩子都沒偷過東西呀!”這人說。
其實他說這話我也早就想過了,假設真是他或者他的同夥扒了我的包,在這麼封閉根本不能下車的火車上,他哪兒敢那麼明目張膽的撞我啊?這不是自己想引起我的注意嗎?可我早就亂了方寸,畢竟包裡的東西太重要,找不回來的話,事可就不好辦了。
看他哭的稀里嘩啦的,我也懶得再打了,估計這件事真的可能跟他無關,於是我點了根菸,問他:“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剛纔是不是有人打你啊?”
那個大高個先是一愣,明白我的意思之後趕緊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沒有沒有,我剛纔,我剛纔自己摔了一跤。”
“哦,那就行,你下回可注意着點,別他媽再摔了,再摔你小子命可就沒了。”我心煩意亂的說。
我說完走出了廁所,趁着周圍沒人,趕緊又朝着包間走去,看那小子一副慫樣,估計一會也不敢說出什麼來,這我倒是放心。
而我滿心焦慮的走回包間門口剛要推門,餘光突然掃見門口牆根底下襬着個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我丟的那個包。
我一陣驚喜,趕緊拿起來打開翻了翻,太好了,裡面的東西都還在,可它怎麼自己就又回來了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竟然發現包裡的手槍旁邊塞着張小紙條,我趕緊拿出來一看,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紙條上沾着幾滴鮮紅的血跡,字條上還用眉筆寫着一行字:“小心有賊”,看字跡比較秀氣,我又把字條湊近鼻子一聞,一股香水味撲鼻而來,我擦!
這是遇見好人了?他是誰?又爲什麼幫我?既然不是敵人,幹嘛不直接出來跟我見個面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並沒聲張,拿着包推門就走進了包間。
包間裡,韓卓和孫怡已經吃完了盒飯,一看我拎着包走進來,孫怡立刻笑了起來:“陳指導,找回來了?”
我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把包又小心地塞進我的揹包之後,飯都沒吃就躺到了牀上,本想先眯一會,畢竟昨晚都沒睡好,可還沒等睡着呢,一陣廣播員的廣播從包間外面傳了進來。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我們收到舉報,本次列車剛剛發生了三起盜竊案件,未免被犯罪分子趁虛而入,請您儘量看管好自己的行禮及財物,不要讓陌生人代爲看管自己的行禮,對於工作中的失誤,我們深表歉意,現正出動人員全車搜尋失物,如果您有什麼線索,請第一時間聯繫我們的乘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