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知道我是跟着大長腿來的,點了點頭,說:“小陳不錯,唐丫頭看來是挺好看你啊。"
我對這趙志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是第一對我表示出自己的欣賞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上我哪裡,甚至我現在還一度懷疑,究竟是不趙志,把我弄到了黨校之中。
但我有不好意思直接問,趙志現在並沒有想直接走,倒是跟我聊了起來,問我最近在忙什麼,具體負責什麼工作,我逮住機會,就說了起來:“前段時間黨員培訓,我稀裡糊塗的就被送到了黨校,現在剛回來,組織上想讓我接收a監區的指導員一職,是代理的。”
趙志聽說我去了黨校,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想從他臉上看出有啥特殊的表情沒,可是自己失望了,只是微笑,看不出什麼異樣。
趙志拍着我的肩膀說:“小陳好好努力,機會不錯,人也紮實,好好熬,肯定能在監獄裡面放出異彩的,我相信你。”
說完拍拍的我的肩膀,去了會議室。
我看着趙志的背影發呆,究竟是不是這老油子,可要不是他,這還能是誰?
大長腿開會足足開了三個小時,我在外面溜達了三個小時,後來終於看見大長腿出來了,我揮手招呼她過來,過來後,我問:“小茹姐,你看見趙志了嗎,趙志也來了啊。”
大長腿回頭看看,說:“沒注意啊,來的人太多,趙志現在算是春風得意了,現在是省司法廳的副廳長了,這可了不起啊。”
這頭銜實在是大的嚇人,想不到我還能見到副廳級別的人。看見我有些發呆,大長腿在一邊說:“行了,看你這出息,這都快中午了,走吧,跟我去看個人吧。”
我就說大長腿絕對不會只讓我跟她來開會,原來是還要去看人,我問:“是誰啊?”
大長腿說:“一個長輩,去了就知道了。”
我再問,大長腿就不說了,倆人直接去了省醫院,大長腿買了一個花籃,我提着一個果籃,就到了省醫院裡面去了,在病房門前,大長腿就跟我說:“進去之後多聊聊二胡,白阿姨喜歡二胡。”
我當時還納悶,這爲什麼世界上突然有那麼多喜歡二胡的了呢,病房是單間,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大長腿趴在門口瞧了一下,剛看了一小會,她身子突然從那玻璃上躲開,像是做虧心事被發現了一樣,看見我看她,大長腿臉蛋紅紅的,破天荒的對我做了一個極其賣萌的動作,吐了吐自己那猩紅的小舌頭!
當時我都凌亂了,誰想到大長腿居然還會這一面。
“小丫頭,看見你了,還躲。”
病房裡面傳來一個女的聲音,有些老態,但是很和善,聽着感覺很親人的。
大長腿推開門,走進去,有些撒嬌的說道:“白阿姨,我不管,你沒看見我,你就是沒看見我。”我沒跟進去,但是聽見大長腿在裡面說這話,我冷汗直流啊,這還是那個冷傲的女王麼,分明就是小女孩啊。
大長腿進去就是撒嬌,我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只能卡在那,大長腿剛好是擋住病牀上的那個女病人,我看不見那個聲音慈祥的老太太究竟是什麼樣子。
大長腿像是一個小孩一樣在那黏黏糊糊的說了半天,那大美女撒起嬌來,絲毫都不比蘿莉差,大長腿從來都沒有跟我這麼過,聽的聲音,弄的我都要硬了。
大長腿終於是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哎喲了一聲,站起來,轉過頭來,看見我尷尬的站在那,臉一紅,說:“陳凱……”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跟牀上躺着的那個女病人對眼了,老太太一臉慈祥,但是眼睛亮的很,看見我之後,臉上掛起笑,我直接hold不住了,驚訝的說了一聲:“是您?”
有時候真的是感覺這世界非常奇妙,很多你以爲會擦肩而過的人,會一次次出現在你生命裡,但是你想的那些念記一輩子的人,卻幾年後失去了音訊。
牀上的那個老太太跟我有過一面之緣,你們猜是誰,居然是我那次在我跟董佳佳被席昊天陷害前,在那公園裡遇到的拉二胡的那個老太太!我還納悶這世界上爲啥突然喜歡二胡的這麼多了,感情根本就是一個人。
老太太城府深,或者說是波瀾不驚,衝我點點頭,大長腿瞪着大眼睛看看我,再看看牀上的那個白阿姨,有些不可思議的說着:“白阿姨,別跟我說,你們倆認識。”
白阿姨說了:“不認識,就在公園見過一面,小夥子懂二胡,人也好,就跟我聊了一下午的天,還把他的小女朋友給忘了。”
我不知道這白阿姨是故意的還是咋的,看她的樣子就不是傻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難不成是給大長腿提醒,我不是什麼好東西。
本來高高興興的大長腿,臉上的笑僵住了,身子也微微一抖,我見狀不好,趕緊說:“白,白阿姨,您誤會了,不是我女朋友,怎麼會是我女朋友啊。小茹姐,就是,就是那次我和董佳佳被連皓,周小胖給陷害的那次,在公園裡見到的白阿姨。”
大長腿這醋罈子聽見我解釋,臉上的表情稍微好了一點,沒理我,笑着跟白阿姨說:“白阿姨,我知道你喜歡二胡,特地把他叫來了,他拉的挺好的。"
我撓撓頭,說:“小茹姐,你可別誇我了,我聽過白阿姨拉二胡,我那破水平,在白阿姨這,連提鞋都算不上。”
白阿姨現在穿着一身病服,躺在牀上,一臉的玩味,看的我莫名的心慌,當時有啥感覺,就像是被丈母孃盯着的那種錯覺一樣。
白阿姨說想吃蘋果,大長腿趕緊拿着蘋果去洗,大長腿走後,就剩下我和白阿姨,我更感覺彆扭了,這彆扭我都說不出在哪。
“小茹啊,這丫頭,可憐的緊啊,你別看現在亭亭玉立,出落的這麼大一姑娘,小時候那一丁點,就像是個小毛猴一樣,還不跟個鞋底大,這丫頭娘走的早,我家離她家近,幾乎就是我看着她長大的,說半個閨女都少了。”
白阿姨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她是誰了,當時大長腿在我的那個小窩中,跟我提過自己小時候有個照顧她的阿姨,沒想到居然是就是白阿姨,怪不得我心裡有這種感覺,我對白阿姨說了句:“那小茹姐真的要謝謝阿姨了,不過,看她現在平常冷冰冰的,挺女王,挺傲氣的一個人,真沒想到還會撒嬌。”
白阿姨似乎是想起大長腿撒嬌的場景,也笑了起來,但笑完嘆了口氣說:“小茹以前不是這樣的,哎,上初中以前,是個眼淚袋子,經常哭,好委屈,小玻璃心,還是經常要我去幫她出氣,可是後來,就變了,小丫頭上初中後就不跟我說自己委屈了,學會有了心事,別管是發生了什麼,都是一聲不吭的憋在心裡,我有次記得很清楚,小丫頭不知道是在學校跟人吵架還是怎麼的,那天我剛好有空,接她回來,在路上,我就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問她怎麼了,她還跟我笑說沒事,可是回來之後,她抱着我哭了足足半個小時,可把我嚇壞了,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哭完之後,擦了擦眼淚,倔強的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問我眼睛還紅嗎,不想讓爸爸看見,然後就回自己家去了。
那次,是我最後一次見小丫頭哭了吧,她從小經歷的就多,老唐一個男的帶閨女不細緻,小茹比同齡人早熟,再說了,她也是大院子弟,從小接觸到的,也就是那些人,你也知道,那些人年少跋扈,沒啥好東西,很多方面加起來,就弄成了小茹現在的性格,可是啊,小茹真的心裡不會是冷冰冰的,很乖很懂事的一個小丫頭,懂事的都讓人心疼啊。”
雖然以前多少知道大長腿的一些事情,但是又從別人嘴裡聽到,這種感覺非常不一樣,心疼的我有些受不了了。
至少表面上我們看到的光鮮亮麗,不知道別人背後藏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