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心癢,心癢,五度言情
許念和唐仲驍一起上樓,兩人的手始終沒分開過。這才發現他氣色並不好,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心境,恐怕這個男人也沒比自己好受多少,不由有些擔心:“你的病……”
“沒事。”他回答的很乾脆,想了想又看向她,“最後不看你一樣,我哪裡捨得去死。”
許念氣得狠狠瞪着他:“不許胡說。”
身體不好的人總是特別忌諱說這個字,可他卻像半點沒所謂的樣子,這會兒帶着她一步步上樓,臉上的笑容幾乎掩不住:“沒那麼多規矩,說到底什麼事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幾句話就真能決定生死,還要醫生做什麼。”
女人多少還是要感性一些,許念不接話,對這個話題拒絕發表任何意見。
華叔已經將她的行李放進主臥,這間房許念以前住過,可這次心情大有不同。他拉着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摩挲着她的臉頰,目光來來回回地看,像是要將這幾個月欠下的全都補回來。
許念臉皮薄,更何況現在心裡腦子裡全是他,被這麼注視着頰邊馬上就蘊了紅,微微側過臉躲開了:“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
“的確不好看——”這人居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見她又氣鼓鼓地瞪回來,這才笑着接道,“可就是看不膩,怎麼辦?”
“流氓。”她被說的臊得慌,罵出口的兩個字卻軟綿綿半點力度都沒有。
唐仲驍伸手將她摟過來,又控制不住地低頭去吻,情人間大抵都是如此,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恨不能纏綿在一起。
宅子裡靜極了,這會兒耳邊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他再難自持,拉着她的長裙就一點點往上摸索。這是他的癮,根本戒不掉,一沾染上就食髓知味忍不住想要更多。
情到濃時一切都再自然不過,許念也難得放得開,主動纏着他,哆哆嗦嗦地送上自己的小舌。
他連門都沒關,許念小聲提醒,可這人在這事兒上大男子主義慣了,根本不容商量:“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敢上來,久別重逢,誰都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這話說的她全身都燒了起來,接着他已經不給她機會再多想……
可很快許念就發現不對勁了,身上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她睜開迷濛的一雙眼,拿腳微微蹭着他:“怎麼了?”
他的眼神有些怪,許念沿着他的視線一看,心裡暗叫了一聲“糟糕”,她那晚把腳鏈取下來結果忘記再帶回去了。
她討好地望着他,小聲說着:“我不是故意的。”
唐仲驍沒說話,只是撐着胳膊始終盯着她瞧,許念被他看得心裡直髮虛,這才聽他開了口:“如果蔣毅什麼都沒說,你是不是真打算就這麼放棄?”
許念心裡一怔,這個問題……
他嘆了口氣,終究是沒勇氣去聽她的真實答案,低頭抵住她額頭,說:“算了。”現在計較這些也沒意思,反正她已經在他身邊。
許念看他這樣心裡又控制不住悶悶地疼,先愛上的人總是患得患失,他很少這麼直白地將情緒表露在她面前,亦或是以前也有過傷心失望,都被她忽略了。
她主動摟住他,一字字說的清晰極了:“即使蔣毅不說,我也在一直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從不否認自己早就愛上你,只是還差一步勇氣。你爲我做了那麼多,別人不說,我也會發現,只是遲早的問題。”
他沉默地望着她,她靜了靜,主動擡頭在他脣角吻了吻:“有個笨蛋默默付出了這麼多,老天也不忍心再欺負他。”
唐仲驍終於被她逗笑了,懲罰性地咬了她一口,咬牙在她耳邊說:“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如何振夫綱?”
許念笑着想往邊上躲,卻馬上被她抓住拖了回來,彼此滾燙的身-軀再次貼合在一起,連線條都再契合不過,密密合合,牢不可分。
許念算是知道男人餓久了該有多可怕了,這人折騰了好幾次,她最後求得嗓子都啞了,眼看他又要撕開一個安-全-套,她說什麼都不肯就範,裹着牀單就跑開了。
唐仲驍被她落荒而逃的樣子逗得好笑:“明明你也很享受,剛纔誰一直說很棒受不了?”
迴應他的是她直接扔過來的抱枕,就算開始時她也想要他,可也敵不過他不知節制啊!
唐仲驍輕鬆地接住飛過來的東西,懶洋洋地墊在腦後,就那麼大喇喇躺在沙發上笑笑地望着她。她就是現在臉皮也沒他厚,跑去浴室清洗,等出來的時候卻想起來另一件事:“你爲什麼一直……”
她沒好意思說全,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桌上的避-孕工具。
他重新將她抱過來,這次老實多了,只安安穩穩地枕着她的肩窩:“我的病是遺傳。小念,我很自私,爲了你我可以拼命活下去。可是孩子——”
許念懂他的意思,難怪從一開始他就堅持避-孕,大概想起自己從小的經歷,已經不忍心再讓孩子遭受一次。以前根本不在意他的任何事,現在想想,這個人內心該有多孤獨。
回身抱着他,她貼了貼他的臉頰,感覺到他漸漸放鬆一些才說:“你爲了我要拼命活下去,一定要說到做到。讓我愛上你你就要對我負責,孩子,順其自然好不好?”
他有些震驚,其實他們現在關係纔剛剛穩定,說起這些未免有些早。
許念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臉頰微微有些紅,卻還是坦然直視他:“你沒哪裡不好?還不是和正常人一樣,甚至……還要更厲害。”
她說完就飛快地扭過頭,耳根全都紅透了。
唐仲驍聽懂了這話中的曖昧,心裡暖得不可思議。這個女人一旦愛上就不管不顧,他的好他的壞,全都一併接受了,但願意爲一個有先心病的男人生孩子,足以說明她有多愛他。
不管是不是爲了給他信心,這都足夠讓他歡喜了。
他忍不住輕笑,在她耳邊不輕不重地呵了口氣,手也開始漸漸沒規矩:“小念。”
多普通的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也帶着別樣撩人的氣息,許念控制不住縮了縮肩膀,故意兇他:“幹嘛,好好說話,別毛手毛腳的。”
“不想好好說。”
“……”
“想做……”
第二天唐仲驍還在睡,許念卻起了個大早。家裡的下人各在其位,忙碌卻有條不紊,華叔也剛進門,一眼就瞧見她下樓,打量了眼她的裝扮,主動頷首道:“許小姐要出去?”
“嗯。”許念想了想,笑着又說,“你有空嗎?能不能送我去個地方。”
華叔知道她這是爲了讓唐仲驍安心,對她不免有些刮目相看,果然這次許念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懂的在乎先生的感受,於是再開口語氣都好了不少:“當然可以,許小姐可以隨便差遣。”
許念是去拜訪以前教她的一位老教授,這位在先心病方面有很高的權威,唐仲驍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但如果不手術,風險就一直在。
他們好不容易突破千辛萬苦在一起,許念堅信已經沒有任何事能攔得住他們,說到底只要有心就什麼都不用怕。
那位教授年事已高早就退休了,這次去直接撲了個空,家裡的管家告訴她,對方去日本旅遊了,歸期不定。
難免有些失望,可她依舊信心滿滿,都熬了這麼些年,也不急在一時半會。
回去時華叔從後視鏡看她,忍了忍還是問:“如果先生的病一直好不了。”
許念讀懂了他眼底的擔憂,會心一笑:“我也不是現在才知道他的病情。”
言下之意,一切都有心理準備。
“其實夫人這些年也沒放棄過,但這是家族遺傳,唐老先生當年就走得早。”華叔以前從來不會和她多聊,這次卻說了不少,
“不過家裡幾個孩子,偏偏只有先生得這病,也說不好。還有下人嘴巴碎,偏說是祖上被詛咒……”
這些自然是信不得的,許念笑笑就過了:“我這位老師在這方面很有研究,只有脾氣怪,就是唐老夫人親自去他也未必會賣這面子。”
華叔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許小姐能幫先生治好這病,夫人那邊說不定——”
他這話還沒說完,車身忽然發生劇烈碰撞,接着毫無預警地衝向了一旁的安全島。幸好對方撞擊的力度不大,華叔穩穩地把車剎住了。
許唸的額頭因爲慣性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上,馬上就青了一塊,她鎮定地撐起身坐好,透過車窗看了眼罪魁禍首。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是三小姐。”華叔的眉頭皺的很緊,已經準備發動車子,“許小姐別和她碰面,這事先生已經在處理。”
那倆紅色保時捷的車窗緩緩降下,唐莫寧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赤-裸裸地挑釁不言而喻,日光之下,半點王法都沒有。
許念絲毫沒有發怵,反而是攔下華叔:“沒關係,正好我也準備見見她,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許……”
“我有分寸。”
許念直接推開門下去,以前不想和她計較是因爲她忌憚太多,一邊多少在乎唐仲驍的感受,另一邊,那會兒實在是沒心情。可如今這位大小姐越來越放肆,當真是人善被人欺。
可這次,她不會再忍。
唐莫寧和她的賬,是時候算算清楚了。
許念一步步走過去,華叔都替她捏了把汗,最後還是馬上給唐仲驍去了電話。
唐莫寧也打開車門下了車,她倚着車身,絲毫沒爲剛纔做的事兒表現出半點抱歉,還嘴角微微上挑笑了笑:“還以爲你真烈性到根本不會回來,說到底,對陸山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嘛。”
許念卻沒理她,反而拿出手機繞到她車前開始拍照。
唐莫寧皺了皺眉頭,被人直接無視的感覺對她來說太糟糕,陸山是這樣,這個女人還是這樣,她更加火大,走過去瞧清楚許念在做什麼,不由嗤笑道:“你以爲警察會管?就算管,你坐的車是我二哥的,車裡的人也是我二哥的,真以爲他會看我出事。”
許念這會總算正眼瞧她了,卻只是眯起眼淡淡一笑:“你想得到的,我當然也想得到。”
她說完當着她的面打了個電話,卻是直接打給當地一家出名的報社:“你好,我這發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者涉嫌預謀殺人——”
唐莫寧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像他們這種家族,最怕的就是出醜聞,想起五年前母親大發雷霆的樣子,她心裡還是有些發虛,卻還是故意硬着頭皮說:“我不過和你打個招呼罷了,心眼這麼小。”
許念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回視她:“這話你可以留着待會和記者說,不過現場的情況,大概這說辭很難讓人信服。”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唐莫寧總算意識到面前的人也非善茬,她咬了咬牙,終於原形畢露:“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念被她說的好笑:“這話應該我問你纔對。”
她走近唐莫寧一步,臉上的笑意頓失,一雙眼沉沉盯着她,卻每個字都說的有力堅定:“我忍你不是因爲怕你,是因爲可憐球球。可唐小姐,不是所有人都有權利縱容你胡作非爲,人在做天在看,你當真不信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