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娃子盤腿坐在那,拍着地面讓蕭瀟也坐下來,一副咱們有事坐下慢慢說的架勢。
蕭瀟看了看大白,這廝早就很長臉跳腳怒罵着:“本大爺纔不會跟你這傢伙坐下來說,咱們沒話說,滾滾滾!”
奶娃子斜了大白一眼,非常霸氣側漏的開了口,“老子不是跟你說話,滾一邊去。”
大白叫囂,跳着腳怒罵,但是,怎奈罵人詞彙就那麼幾個,翻來覆去罵得他都覺得自己跟個弱智一樣了,卻愣是不肯輸場子。
罵了半響,罵累了,大白跳到蕭瀟懷裡,用肥短的爪子扒着蕭瀟脖子,催促着:“走走,咱們不要跟這種傢伙呆一起,掉價!”
蕭瀟瞅了眼四周,古戰場深處這麼大,可這裡她都已經準備了乾草和柴火,打算蓋茅草屋了,就這樣走了,她辛辛苦苦撿回來的乾草怎麼辦?!
大白怒罵蕭瀟不爭氣,爲了一堆破乾草就不肯跟着他走,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怒氣衝衝的大白從蕭瀟懷裡跳下,快速小跑了幾步,回過頭來,見蕭瀟還傻站在那兒,又是一陣不爽,“小九,你到底跟不跟我走?那堆破草回頭我給你抓一堆回來,夠你蓋一間大房子了。”
“這深山老林的,你倒是給我抓一大堆回來啊,有撿到乾的就不錯了。”蕭瀟橫了大白一眼,小脾氣不能慣,哪能說走就走,他們又不是四海爲家的流浪散仙,可不能跟着大白使性子到處跑。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蕭瀟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跟流浪的散仙真的沒太大區別,有家不能回,有牀不能睡,還露宿野外,天爲被地爲席,粗獷豪邁且逗比快樂的生活着。
見自己沒能喊動蕭瀟,大白脾氣也上來了,不斷的跺着腳,未了又開始撒潑打滾哭鬧起來。
蕭瀟無奈的搖頭嘆氣,看到奶娃子眼裡難得露出的笑意,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傢伙也並不是那麼討厭,起碼在對待大白的任性上,還是很縱容的。
想通了這一點,蕭瀟對眼前小傢伙的感官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也就真的盤腿坐到了奶娃子對面,開口道:“說吧,要跟我談什麼。”
奶娃子得意的朝大白揚了揚眉,又一次壓過了大白一頭,得意之色盡顯。
大白見狀,顧不得撒潑打滾了,一躍從地上蹦起,嗷嗷叫着又撲到了蕭瀟身上,力度大得把蕭瀟撞得一下子撲在了地上,壓了個結結實實。
撲了個狗啃屎的蕭瀟從地上爬起來後,心中暗暗嘆氣,她覺得她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就是收了這隻神經線無法跟她同步的傢伙。
這是跟她有仇嗎?還是在報復自己沒有聽他的話,所以那麼用力的把自己撲了個狗!啃!屎!真是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看到爬在自己懷裡一臉得意的朝奶娃子擠眉弄眼的大白,蕭瀟真是暗暗磨牙,真想揍一頓這傢伙啊!剛纔是誰在打滾撒潑哭鬧的,一轉眼就變成了得意洋洋的耍寶樣,幾個意思啊!
奶娃子無視了大白那小人得志的嘴臉,目光落在蕭瀟臉上,細細的打量着。
半響,奶娃子開口道:“那塔座是你的?”
“不是小九的,我能叫她主子嗎?!哼!”
蕭瀟還沒回答,大白已經非常傲嬌的搶答了,還帶上了嬌氣的一聲輕哼,哼的蕭瀟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奶娃子目中精光一閃,“家中排行第九?何姓?”
“不姓何,姓蕭,喂,你查戶口啊?不排九,本大爺就喜歡喊主子小九。哼!”
大白繼續以傲嬌的姿態搶答着,只是蕭瀟的臉卻有些扭曲,總覺得抽空得好好收拾收拾懷裡這傢伙,讓他知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的道理。
但是,話說回來,眼前這兩個小娃子,外加一隻還在幼年期的小饕餮,哪有大人在說話!
奶娃子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沒有如此強大的血脈之力,怎能輕易激活這塔座,沒有那天大的氣運加身,又怎會得到這塔座。”
這下,大白也不說話了,這不是他該說的。
蕭瀟沉默了下,目光澄淨的看着奶娃子,道:“都說我這血脈之力強大,到底有何不同?”
奶娃子掃了眼在蕭瀟懷裡閉嘴裝死的大白,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你目前應該知道的,你實力太低了。”
又一個說她實力低的傢伙!又一個不能被她知道的秘密!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們都是壞人!
蕭瀟翻臉了,把大白從懷裡丟了出去,起身就走。
大白追了兩步,扭過頭來看着奶娃子,不悅道:“正事不談,淨知道往人傷口撒鹽。”
奶娃子一臉不爽,他撒什麼鹽了,他只是想知道激活塔座的人是什麼來頭,很顯然,這來頭讓他有些忌憚。
看了眼蕭瀟走遠的背影,大白耐着性子蹲到奶娃子身旁把自己所知道的事講了一遍,未了又加了一句:“從哪來回哪去,她身邊有我就夠了。”
說完,大白邁着小短腿兒愉快的去找蕭瀟看日出去了。
山巒上,蕭瀟正盤腿坐在那兒,望着隨風起伏的雲海,看着太陽從地平線一點點冒出頭,霞光照滿了整片天地,晨風拂面而過,帶着泥土的芬芳,帶走了晨霧的潮溼。
大白趴在蕭瀟的身旁,玩着蕭瀟的衣襬,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大白,你說,爲什麼每個人都會有秘密。”許久,蕭瀟仰頭躺下,緩緩開口道。
“不能說的事當然就成了秘密了唄。”大白牛頭不對馬尾的答道。
“也是,不能說的才叫秘密。”蕭瀟直勾勾的看着湛藍的天空,她突然很想念小白哥哥,那個總是笑得一臉溫暖,無論她做了多大的錯事,總會輕聲細語安慰她的人。
大白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咂着舌頭道:“其實吧,我也有秘密,但是我卻不能說,你每次問我,我都不能說,看我忍的多辛苦。”
蕭瀟噗嗤笑出了聲,“你那也能叫秘密?不就是塔座的使用法子麼,不能說也是因爲我還不能用。”
“對啊對啊,”大白忙不迭的點頭,“反正到了能說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是哦,那我跟自己置什麼氣嘛!”蕭瀟一臉的恍然大悟,笑着伸手揉捏起大白來。
大白仰躺着任由蕭瀟在他伸手胡亂的捏着,卻把臉別到了一邊,一臉嫌棄,敢情是在跟自己置氣啊,他還以爲這丫頭突然轉性了,知道自己修爲低,開始苦惱了呢!害他白擔心一場。
“有功夫置氣還不如好好修煉,說幹就幹,趁着靈氣充裕,修煉修煉。”收了蹂躪大白的爪子後,蕭瀟立刻開始修煉。
大白翻了個身,趴在一旁眼巴巴的守着。
這一修煉,就是兩個時辰,加上蕭瀟昨夜剛晉級,吸收着裹着初霞和晨露的靈氣,讓她感覺體內的靈氣,奔涌的也太活潑了些。
兩個時辰後,從修煉狀態中醒過來的蕭瀟,一臉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把實力鞏固在了四級遊仙中期,差一點點就能到巔峰了。
這速度快的讓蕭瀟有種在做夢的感覺,捏了捏手臂胳膊,靈氣充裕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妙。
收了雀躍的心情,看到大白一臉有氣無力的趴在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着,別提多可憐。
“餓……”大白眨巴着眼,可憐兮兮,有氣無力道。
蕭瀟抱起大白,大步下山,“回去烤肉吃,吃完咱們出去遛遛食,碰上葉家,打劫,碰上週家,再打劫!”
“碰上那五個狼心狗肺的遊仙呢?”大白對那五個恩將仇報的遊仙耿耿於懷,要不是他們五個弄死了周家少爺又倒打一耙,他跟蕭瀟至於進不了城還被令懸賞的人追殺麼!
蕭瀟想了想,“扔狼窩裡跟青眼狼作伴好了。”
大白滿意的點頭,就得這麼幹,嗯嗯,還得謝謝他們的不殺之恩,別以爲什麼人都跟他們一樣,狼心狗肺呢!
回到住的地方,被霧水打溼的篝火已經被收拾乾淨,一個靈活的身影正在兩棵大樹之間忙碌着。
蕭瀟定睛一看,兩棵大樹之間,被那個身影用樹幹支起了架子,架子排得密密麻麻,整整齊齊,上面撲上了乾草,看上去軟軟的,而那個平臺上,又搭上了一個頂棚,可遮日曬雨淋,做得極其精妙用心。
“回來了?以後我們就睡這裡。”那個身影從兩棵大樹之間跳下來,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笑吟吟的說道。
“我們?”蕭瀟怔了一下,這稱呼不對吧,她啥時候跟奶娃子那麼熟了?!
“什麼,你要跟我們一起住?不行不行不行!”大白跟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的跳了起來,原本餓得軟焉焉,立刻變得生猛起來,大吼着不行。
奶娃子根本不理會跳腳的大白,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蕭瀟身上,正色道:“我願奉你爲主,以血爲祭,天地可鑑。”
蕭瀟傻眼了,這特麼是什麼跟什麼啊!修煉回來就多了一個追隨者,這節奏不對啊!
“不行,我不同意!”大白要瘋了,作爲寵物,呸,戰寵的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奶娃子還是不理會大白,把撲過來踹他的大白倒拎在了手裡,伸長胳膊,讓小短腿兒踢不到自己後,繼續道:“我等了那麼久,纔等到你,無論你同意與否,我都認定你了。”
“小九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大白童鞋真的瘋了,他腫麼可以忍受跟別的傢伙共享主子,而且還是一個他非常討厭的傢伙,不,他絕壁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