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沒有散開,將整片天地都還籠罩在自己白茫茫的懷抱中,田野也是一片的寧靜。
韋城城牆上供換班軍士休息的防風垛一扇鐵門被推開,張全提着褲頭走出來,冷空氣一襲,不由打了個冷噤,慌忙的轉到防風垛後面,丹田一沉,一股水柱灑到了地上,直冒出陣陣的熱氣來。
“真他孃的舒服。”張全長長的舒出口氣。
許是昨晚喝多了,沒想到這一泡尿這麼的長,那騰起的熱氣緩緩的鑽入了鼻中來直把張全給薰得直皺眉,不由吐出口口水去罵罵咧咧的道:
“孃的,以後除了老子都他孃的不準再在這裡撒尿了,真他孃的······”
砰!!!
突然一聲巨響猶如平地驚雷爆出來,驚得張全渾身都一顫,那尿的正爽的一根水柱忽的便斷了,一種痛漲的感覺激的張全不由渾身都一抖,提着褲頭轉過身來剛想要罵是那個兔崽子在搗亂,卻忽聽城門下爆出一陣恐慌的吼叫來:
“攻城啦!小碭山攻城啦!!!”
砰!!!
吼聲未落,又是一聲巨響嘣出,緊跟着城外喊殺聲四起,鑼鼓震天響,城樓上的軍士根本就看不見城外的情況,直把箭從箭垛裡射出去,有的燃了火油瞅也不瞅便往外拋,滾木壘石更是雨點一般的砸下,轟隆不絕的聲響頃刻間攤破了這寧靜的早晨。
溫柔鄉里,王炔鎂正美人在抱,慵懶的醒了來,瞅了瞅左邊的三房,又瞧瞧右邊的六房,嘴角一翹,露出一抹的笑意來。
也不知道是腫麼的,自從準備打小碭山後自己便睡不着,睡不着也便睡不着吧,可是自己那方面的事卻比往前強了不少,每晚上都需要,就跟回到壯年小夥了一般。
而且次數還不少,一晚兩次的都算是少的了。
以至於這後幾天連那柳媚都開始告饒了,這不,昨晚竟然哀求着自己放過她,還親自去把三房和六房給送過了來,一晚上的折騰,也把這三房和六房給喂得飽飽的。
瞧着瞧着,王炔鎂又有點想要了,正要想行動,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攪了興致,不由衝着外面大吼起來:
“那個不知死活的奴才······”
“大人,是我張全啊,那小碭山攻城啦!!”張全扯着個嗓子就在門外叫嚷起來,王炔鎂顯然愣了一下,突然渾身一激靈,翻身爬起,隨手扯過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便下了地,開了門,只見張全滿頭大汗的直喘氣,一把抓住道:
“那小碭山果真來了!”
“來······來了,正用撞城錘搗城門呢!”
張全話聲一落,王炔鎂腳突然一軟,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昨晚給累的,差點跌倒在地,還是張全反應機敏,忙一把扶住了,見房門虛掩,不由撇頭朝屋裡瞄去,卻見兩條赤·裸·白淨的身子橫呈在榻上,不由伸出舌頭來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再瞅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王炔鎂狠狠的瞪了張全一眼:
“快去牢裡將那黃君漢給帶到城樓上去!”
“是是!”張全慌忙的去了,王炔鎂跑出兩步也不由回頭又瞅了一眼屋裡,奇怪,怎麼自己突然有一種像是割捨不下了的感覺,這一刻,他竟然很是的留戀那溫柔鄉來。
怪了,自己怎麼突然如此了,怎麼有一種像是這一去便會失去了這些的感覺,攪動着自己心神也不得安寧?
待王炔鎂趕到城樓上時,小碭山的攻城已經停止了,王統領急忙的迎上前來獻媚道:
“大人怎麼親自來了,一羣烏合之衆何勞大人親致,有卑將在一切便都無憂了。”
王炔鎂急速的走上城樓,探頭往外看去,面色隨之一展,露出一臉的笑意來,只見在兩箭開外的地方,鬆鬆散散的聚了近千人,有的拿刀有的拿槍,還有抗着鋤頭拿砍柴刀的,粗布舊衣各穿各的,一些坐在地上一些又蹲着,此時那根巨大的撞城錘便被丟在城門前,上面插滿了箭矢,想必是城頭上射箭那些人爲了逃命而棄之不顧了的吧。
果然便是一羣烏合之衆!
王炔鎂心裡是一陣的舒坦,早知道如此,這小碭山自己便早就該打了,或許現在已經在都城天子腳下過生活了,那還在這韋城中熬日子。
“軍師,你說那羅教頭救的人了麼?”瞧着王炔鎂上了城樓,臉上還那麼的高興,翟讓就知道此人定是已經中哥哥的計了,直把小碭山給當做便是眼前這幅模樣的了······咦?
那人是誰?
翟讓忽然眼角一抽,王儒信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上,正費力的拔開一個個軍士想往王炔鎂靠攏去。
“那可是王儒信!”徐世績也瞧見了王儒信,眉頭不由一鎖,此人上山時可是見識過小碭山軍容軍貌的,可絕非是今天這幅模樣,還有,小碭山也並非只這一千軍士,他可是都知曉的。
“哥哥一片善心卻徒自餵了狗也!”徐世績不由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雖然王儒信的突然出現給用計增添了一些變數,不過徐世績卻相信一切也都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是覺得心裡有點那麼的不爽。
翟讓聽了徐世績的話臉上不禁微紅,雖然他知道徐世績並非在責怪自己,可是這王儒信卻是和自家哥哥侄兒一起上的山,還弄出那麼大的事來,哥哥可是看自家面才放了此人一馬,可沒想此人竟然還做出如此恩將仇報的事來,當下心裡也很是氣憤,拉開一張弓搭上箭便要朝城樓上的王儒信射去,卻被徐世績給攔了下來,隨即朝着城樓上大叫道:
“王家王儒信哥哥,牢中黃君漢已由山寨羅教頭救出,你還不快離去做甚!”
王儒信聞言心一跳,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扶着牆垛往城下狠狠的瞪了徐世績一眼,撇頭卻見王炔鎂正死盯着自己,那王統領更是一揮手,上前兩個軍士將王儒信給拿下了,直把王儒信給氣的就差罵娘了,這兩個混蛋,別人一說就相信,張嘴剛要說話,城下徐世績又喊出了句話來:
“王家哥哥放心,我們這便攻破了城池,救你出來,就算你現在被那昏官給斬了我們小碭山兄弟最講義氣,也定然會爲你手刃了此二人爲你報仇!”
徐世績話聲一落,山寨衆‘嘍囉’更是齊聲吶喊:
“爲王頭領報仇!爲王頭領報仇!”
王儒信的雙腿此時真的軟了,更是差點沒一下被氣死過去,老子算是會坑人的主了,可是今日老子纔算是真正的遇上了更他孃的會坑人的了。
王儒信從始至終都還沒來得及冒出一個字來,就被王統領往嘴裡面塞了個布坨直接給丟到了一邊,看着直朝自己使眼色一個勁哼哼的王儒信王頭領搖了搖頭:
“無論他們說的真假現在都沒時間來管你,一切等搞定了小碭山再說。”
搞定小碭山?
王儒信在心裡面只罵娘,你們要是真的搞定小碭山還好,可看這陣勢,你們他孃的這是要往鉤兒上掛啊!
翟讓瞧着徐世績眼角直抽抽,泥馬啊,這是個人才啊,怪不得哥哥如此看重這個小子,就這麼兩句話便化解了一場很有可能即將被扭轉的局勢啊!
“羅教頭此時應該也救出黃君漢來了吧。”徐世績又喃喃的吐出一句話來,卻沒聽到附和聲,不由側頭朝翟讓看去,卻見翟讓直盯着自己,不由輕咳了一聲,翟讓這纔回過神來,似是想起了徐世績的話,忙點着頭道:
“羅教頭那身手救黃獄使定然無慮。”翟讓望向城門口不由眉頭又一皺,道:
“不過你說他們會出城來麼?”
“定然會的,你我二人可是此人的心中恨肉中刺呢,不拔之而後快,他如何能忍得?”
徐世績話聲還未落,便見城門緩緩打開,王頭領帶着鐵鷹騎昂然而出,徐世績嘴角微微一翹,朝後招了招手,一個軍士走上前來領命。
“可以給哥哥發信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