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這個響馬你能否給我擒來!”
宇文霸望向張大寶,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皁角林能遇見這個在書上僅僅是出現在那吳掌櫃和幾個捕人口頭上的響馬來,這可還真是怪事,莫不是自己的蝴蝶效應終於起了一些異動?
張大寶一聽宇文霸的話霍然而起,剛轉身走出兩步忽又折返而回,撿起地上的鐵棒來試了試重量,此時聽的屋外馬蹄聲起,張大寶不再耽擱,轉身奔出門外,剛好截住從後院騎馬而出的漢子,也不答話,掄起鐵棒就朝馬上漢子打去。
漢子也是機敏,一手抓住馬鞍頭身子一跨,竟然躲到了馬的另一側去,鐵棒滑身而過,驚出漢子一身冷汗,卻不料鐵棒雖沒打中漢子卻實實在在的落在了馬屁股上,直把馬兒給打的往一旁歪去,更是嘶吼連聲,直接把漢子從馬上給摔了下來。
張大寶沒等漢子爬起,橫着鐵棒就掃過去,只聽兩聲脆響,漢子一雙腿自膝下一截立時便被打斷飛了出去,鮮血飛濺,慘叫連連!
“哥哥,如何處置!”張大寶把鐵棒又在手中耍了耍,竟很是喜歡的樣子,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
“叫上店小二和女掌櫃的一起去衙門,還那山東秦叔寶一個清白。”宇文霸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自己幫忙抓住了這個原本響馬,秦瓊會不會取消掉這次發配?
要是這樣一來的話,秦瓊便識不得幽州羅藝,那羅成的人生軌跡又會如何?
那羅成若是不來山東爲自己姑母既秦瓊母親賀壽的話便不會有賈柳樓四十六友之聚,恐怕也不會有日後上瓦崗一節了,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管這些,只需讓歷史的潮流順着以往的發展進行下去便是,反正這些自己心儀的好漢們都會主動來投瓦崗的,而自己只要做一件事,便是把瓦崗打下來即可!
不然,自己沒遇到這個響馬便罷,可是如今已遇着還擒住了,如果自己還是不作爲的話,就算以後秦瓊上的瓦崗自己怕也沒臉見他!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那女掌櫃坐了一輛牛車,店小二趕着便往衙門而去,一路上遇着些人,也將事情分說了一遍,等一行人到的潞州府衙時,身後早已是跟了數十人之多。
府衙前一個值守的衙役一見來了這麼多人,車上還拉着一個斷了雙腿的漢子,不知是什麼個情況,忙下來問了個清楚,最後卻是搖了搖頭,對衆人道:
“這事你們卻不是來晚了一步,那響馬······漢子兩個時辰前已被髮配往河北幽州去了。”
衆人一聽,皆是搖頭,宇文霸又使了些銀子,這個衙役便把宇文霸帶到一個衙頭處將事細說一遍,衙頭看在銀子的面上又往內衙找知府蔡建德而去,不一時出來,對着宇文霸搖了搖頭道:
“知府言本已看在濟南府劉爺面上輕判了,即使那秦瓊非響馬,但客店害了吳掌櫃性命卻是實情,何況公文已經派人往大行臺上呈了,無法再收回,蔡老爺說念在濟南府劉老爺面上可以再往大行臺發一補文,說明山東秦瓊不是響馬,如此便是盡大力了。”
“如此最好!”宇文霸苦苦一笑,雖然還是不能夠免去秦瓊的發配,但是至少補文一出,便可以洗去身上的冤罪了,這對於一心想在軍中有一番作爲以揚家名的秦瓊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強求也無用。
這一刻,宇文霸的心有一種茫然的無措感,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來,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朝衙頭拱了拱手,然後出了來,將明細給大家一說,翻身上馬,道:
“我等快馬去追,雖不能爲那秦瓊取得自由之身,但是卻不可讓他揹負一個響馬之名一路幽州!”
話聲落時,一轉馬頭,揚鞭而去,張大寶山娃子凌敬三人也是紛紛上馬急追而去,此時店小二的聲音響起:
“這響馬怕是死了。”
女掌櫃掉頭看去,果然,響馬臉色蒼白,早已沒了呼吸。
············
卻說那秦瓊被兩個差人押着一路往幽州而去,因是發配,只能步行,所以雖然已先走兩個時辰,可是與快馬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一行三人出了潞州城還沒走出多遠去,便聽的身後數匹快馬奔嘯聲漸近,不由回頭望去,卻見正是二賢莊那買馬的漢子,心中不由一凜,暗道:莫非自己發配之事已被二賢莊單雄信知曉?
此時若見他自己該如何說話啊!
秦瓊神色極其難堪,只見幾人到的跟前將四人全都打量了一番仍未見有赤發之人才鬆了口氣,只要單雄信沒來便好。
兩個衙差緊張的防備着四人,宇文霸朝山娃子一努嘴,山娃子上前摸出兩塊碎銀子遞給兩個衙差道:
“我家哥哥有些話要與這位好漢說。”
見不是來劫人的還有銀子取,兩個衙差自是萬分高興,主動的打開了秦瓊的枷鎖,只是留着腳鐐未解,然後還走到了一邊去,宇文霸提步上前,望着落魄遭罪的秦瓊不由又是微微一嘆,道:
“我等路過皁角林,偶遇那真正響馬將其捉拿交到衙門爲好漢討個清白,奈何那蔡知府言道已看濟南府劉爺面輕判與你,只因那客店掌櫃之死無法洗脫,故,好漢還得一路往幽州去也。”
秦瓊聞言一驚,望着宇文霸一雙英雄眉鎖的老深,他不明白爲何此人會對自己如此的顧念,他真的是路過皁角林嗎?
他真的是看中我那黃驃馬因喜愛才加了銀子的嗎?
正自思索,陡聞黃驃馬一聲嘶鳴,秦瓊渾身一顫,那馬兒也似通人性一般跑上前來把顆馬頭直往秦瓊臉上蹭來,秦瓊自是虎目含淚,不停的撫摸着愛馬上下打量了一番,卻見這馬已非昔日賣時相比。
起了膘,更加的顯得雄壯挺撥,那金色長毛更是亮彩炫目,看的秦瓊是欣喜異常。
“此馬······”
“此馬我家哥哥簡直就是當寶貝來餵食,頓頓細料不說,一路上還不准我等騎坐,只讓俺牽馬慢行,照顧的比自己還好。”山娃子似乎明白宇文霸的用意,此時脫口便將路上的事說了出來,還將宇文霸先前故意淡化掉的客店和衙門中情景也都又細說了一遍。
秦瓊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心中的情緒了,雙膝一軟就朝宇文霸跪下了去,道:
“好漢如此顧念秦瓊,乞告之秦瓊恩公尊名,若有他日,必相報大恩!”
“我便一閒人,何言尊名,秦兄快起!”宇文霸見秦瓊跪下時便已經伸出了手去想將秦瓊給扶起來,卻奈何就如蜻蜓撼柱一般,那秦瓊力大之極。
秦瓊見宇文霸不肯告知自己姓甚名誰,也不再追問,只是把頭一低就朝地上磕去,宇文霸是攔都攔不住,待得秦瓊磕了頭後立起身來,宇文霸又叫山娃子拿出備好的酒肉來幾人就地吃了些算是送行,臨走時又給兩個衙差使了些銀子,說了些軟硬都有的話,秦瓊便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說話,直到最後才道:
“秦瓊厚臉再求好漢一事。”
“秦兄直管言來。”
“若是好漢得空,請派一好漢前往山東歷城府衙尋一捕快都頭,姓樊名虎,煩將我之事告知與他,並哀求他替我暫照顧老孃,日後定報他大恩!”
“秦兄放心,小弟自當親往歷城看望老人家。”宇文霸就等着你秦瓊說這句話呢,要不然自己就這樣沒名沒分的倉促前去歷城那纔是有點突兀。
秦瓊沒想到宇文霸竟然會如此爽快答應,心中又是一陣感動,此時一旁的兩個差人等不及了,怕天黑錯過投宿催促了起來,大家這才拱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