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總是故意躲着他們,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認識他們,那樣的話,我平靜的生活也能保持寧靜下去吧。他們都應該想過,我要的並不多,明明剛開始就像是吃了最甜的甜甜圈一樣甜蜜,後來卻是像掉進了苦澀的沼澤裡,出不來,越是掙扎,受到的痛苦越是加分。也許是上天的捉弄,也許對他來說,我連朋友都稱不上吧,或者是,我只是他創作的一種靈感而已,而那種東西,是不能代替其他的,需要的時候用到,不需要的時候丟掉。
只要我不睜開眼睛,世界就不存在,只要我不看見他,眼淚就不會掉下來。我開始瞭解,這過去我對他所有的愛慕,現在都吹散不了了。
想着想着,我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沒聽過“生活如此多嬌”麼?既然不能和澈一起,我還是有許多值得我去在乎的事情啊,比如說童湘。“艾溪,你最近怎麼都沒有去地下室?”說曹操曹操到,童湘立馬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幸好我現在眼神是空洞的,看着她就像沒看見一樣,不然又會被這個小妮子給嚇死的。
媽的,她的一句話就打斷了我的情緒,我拋給她一個白眼,很鬱悶地說:“不想去就不去咯。”
她還是持有幾分懷疑,但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又打算問些什麼,我連忙說:“快回位子上去吧,等下不要又被老師揪耳朵。”
聽到揪耳朵這個詞,童湘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啊,她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然後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我看着她那一蹦一跳的身影,心裡不覺一抽,那才應該是原本的我啊,快快樂樂的我,到哪裡去呢?什麼時候淪陷成這樣子了呢?我覺得我爲了韓柳澈這樣,很奇怪很說不清,好孤單啊,連童湘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有首歌曲真的很適合我,《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
不想那麼多了,太不像我了,打起精神聽課吧。
在食堂裡,我碰到了澈,他也注意到了我,我馬上掉頭轉身就跑,他望着我的背影微微楞了一下,馬上就回過神大聲喊住了我:“艾溪!小恐龍!”
真是可惡,那個笨蛋韓柳澈,叫艾溪就好了嘛,幹嘛還要加個小恐龍啊,我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我假裝沒聽見,馬不停蹄的跑着,好像後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着我似的……但是,我絕對不是在說韓柳澈是怪物!我只是希望不要被他看見我,那樣我什麼堅強都會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這樣吧,彼此躲着彼此。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追來,我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因爲我沒有那個勇氣。他應該不可能會追來吧,我在他心中,又算的了什麼。
垂着頭,嘆着氣,這不是我要的,走着走着,我撞上了一個人,我低着頭說“對不起”,再擡頭,是他,韓柳澈。
他很憤怒,眼裡在冒着火,彷彿要把我燒成灰燼。“爲什麼不理我?”
“我沒聽見,你有叫我嗎?”我撇開頭,故意不去看他那清澈的大眼睛,因爲那樣,我就無法在他面前說謊了。
“你說謊!”
“我沒說謊!”
“不是說好要來聽我唱歌的嗎?爲什麼沒來?你忘了你那天晚上答應我什麼了嗎?”他憤怒地把雙手搭在我肩上,害我沒辦法不去看他的眼睛。
“爲什麼要生氣呢?我在你心裡根本微不足道啊,你不該爲了我這種人生氣的。”我很可悲地說,我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吧。
他的身體不由得顫了一下,退了幾步,很哀傷地說:“你爲什麼要哭?”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流淚了,但是我沒有勇氣去抹掉淚水,我怕一個動作就會被他看穿一切,顫抖地說:“我沒哭啊,這眼淚不是爲了你掉的。”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他突然問。
我愣了,他怎麼會知道的,我表現的很明顯嗎?我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童湘。你這個笨笨笨笨笨蛋童湘,居然跟澈講了!“你變態啊,誰喜歡你啊,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否認地撇開頭。
他一步步地逼近我,看着我很霸道地說:“你說謊,你騙了我三次。一,你明明有聽見我在叫你,卻騙我說沒聽見,還逃跑。二,你明明是爲我哭的,卻騙我說不是。三,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爲什麼要否認?”他把我逼到牆角下,用手擋在我兩邊不讓我逃跑。他那眸子裡,閃爍着我從未見過的哀傷。
“那又怎樣?我逃跑了你會拉住我嗎?我哭了你會心疼我嗎?我喜歡你你會在乎我嗎?不會對吧?”我哭着說,忍了那麼久的眼淚,終於全都在一瞬間裡發泄出來了,好久好久,我憋着好痛苦。
他沒想到我會全部說出來,驚愣了一下後,摟住了我,輕聲說:“這就是我的答案。”我哭了,徹徹底底地哭了。眼淚一涌而出,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我感覺溫熱的液體順着我的臉頰滑落到嘴邊,我一抽泣,它便流入了我的嘴裡,淚是那麼苦澀的,可我的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