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又是一年多的時間逝去。
這一年的夏天特別熱,明明剛踏入五月,已是驕陽高照,氣溫炎熱如盛夏。
廣陵王城裡,秦陽正坐在養心殿中,出神地撫摸着手中的一把古鞘寶劍。
一個三歲左右的行孩拖着個兩歲不到的挾孩腳步蹣跚地跑過來,喚道:“父王!”後面慌慌張張地跟着兩個奶媽,焦急叫道:“兩位殿下,別跑太快,當心摔着了。”
“音未落,挾孩腳步一絆,哇哇叫着就要摔倒在地,嚇得兩個奶媽驚呼出來。
⊥在她的身體即將着地的剎那間,人影如電閃火石般急閃而至,一雙有力的手臂已將她輕輕抱起。
秦陽順手將那跑得氣喘迂迂的行孩也一手摟住,問道:“懷玉,紅襄,你們兩個怎麼跑來跑去?”
、子叫秦懷玉,女孩子叫秦紅襄,紅襄奶聲奶氣道:“父王,熱熱,我們要玩冰冰。”
“好好。”秦陽溺愛地摸摸她的性袋,見桌上正放着有碗清水,微一凝神,碗中清水嘩啦一聲離碗而起,在半空中驟然結成寒冰,隨即又“卟”地碎成無數細小的冰塊,重新落回碗中。
意發並行!秦陽竟已穩穩站上了第五級絕世宗師的境界!
這幾年秦陽雖忙於政務,可武功絲毫沒丟下,每日早晚勤練不輟,只是他的武功已幾近巔峰,百尺竿頭想再進一步談何容易?他的身體已適應了靈氣,夕嵐的靈血再無法助他提升實力,真正使他突破到第五級境界的契機卻是莘瑤琴。
迎娶了小美女,洞房花燭後。秦陽驚訝地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突破了第四級的最後瓶頸,站上了第五級的境界。他這纔想起餘化龍曾說過,純陰之體與鬼眼赤瞳的處女身都是提升功力的絕佳媒介。他望着倦極入睡、香汗淋漓的莘瑤琴。不由又多了幾分疼愛之情。
≡此秦陽更加勤奮練功,鞏固修爲。現在論實力。他已隱隱有壓過夕嵐的趨勢。
≠說秦陽將盛着冰的碗交給後面的奶媽,讓她們陪着兩個孝子玩。
“哥哥,不要總寵着孩子,孝子玩冰塊容易凍着手。”淡淡的話語聲中,月兒在妹妹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來。
≡邊的星兒幫着哥哥道:“姐姐,哥哥待幾個孩子一向心軟,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有奶孃看着呢。沒事兒。”三兄妹成親後,依然沒改變原來的稱呼。
秦陽輕輕將桌上寶劍掛回腰間,快步過去扶着月兒坐下,溫柔道:“妹妹,你現在有孕在身,走路心點。”他將耳朵貼近月兒凸起的小腹聽了聽:“這娃子愛鬧騰,多半是個男孩,頑皮。”
兩個孝子見到月兒星兒,馬上連冰也不玩了,奔過來喚道:“孃親o親!”秦紅襄鑽入星兒懷中。秦懷玉想鑽入月兒懷中,卻被秦陽一手拉住:“你孃親懷了小弟弟,懷玉要注意別碰着你孃親。”
秦懷玉不高興了。扁扁徐就要放聲大哭,一個十七八歲的秀麗少女正好從殿外走過來,見狀連忙抱起諧玉哄道:“懷玉乖,七娘疼你。”她哄孩子的手段極是高明,諧玉很快被逗得開心地笑了起來。
秦陽鬆了口氣:“匈,謝謝你,每次都你要幫忙。脅的孩子鬧騰起來也總是麻煩你才哄得住。”
≠雖與秦陽成親多年,容易害羞的性子卻沒什麼變化,她臉紅道:“老師……沒事兒。我喜歡孩子。”…
秦陽現在已有二子三女。月兒在三年前首先誕下一子懷玉,隨後紀霜霜、李師師也先後各產下一女。去年小綺生了個男孩,星兒也生了紅襄。今年年初連莘瑤琴也懷了孩子。月兒在三個月前也發覺懷孕了,唯獨是夕嵐和小蕾的肚子沒什麼動靜,夕嵐今年才“十六歲”,沒孩子倒也正常,但小蕾已經滿十八歲了,她一直在暗暗着急,私下裡沒少翻看醫書、服食藥物來調理身子。
秦陽自然知道小蕾的心事,親親她的小臉蛋道:“放心,你身體好得很,遲早都會懷上孩子的。”小蕾臉蛋紅紅地點點頭。
正說着,小綺也陪着莘瑤琴來了,早有宮女搬來椅子,秦陽拉幾位夫人坐下聊天,見紀霜霜和李師師一直沒來,便問道:“霜霜和師師呢?”
星兒笑道:“哥哥你又忘了?馬上就是‘月妃女子學院’創立第四年了,學院那邊準備舉行紀念活動,姐姐有了身孕不方便去,霜霜姐和師師姐便代她去安排打點一切。”
秦陽的目光落在遙遠的藍天,喃喃道:“是啊,連女子學院都創立四年了……馬上就到五年了。”
他沒說是什麼“五年了”,但星兒最懂哥哥心思,低聲道:“哥哥,去年我們找回來的秦府舊僕不是說了嗎,當年爹孃曾收養過伯父的女兒,我猜她便是紅玉,只要紅玉不是哥哥的親妹妹,我們大可理直氣壯去找那老尼姑,讓她交出紅玉。”
秦陽搖頭道:“沒用的,我說什麼紅梅師太也不會相信。再說前年找回來的另一個老僕不是一口咬定紅玉是爹孃所生的麼?”
“可是哥哥,那個老婆婆老得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說的話怎麼能作準?”
“沒事的,陽陽,那老尼姑要是不放玉玉下山,我們便去將她的山都掀了!”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夕嵐已揹着小包袱輕飄飄地落在秦陽身邊。
昔日的小蘿莉現在已長成嬌豔無雙的青春美少女,但和星兒一樣,愛粘着秦陽的性子還是沒變,剛纔她是去替秦陽收拾隨身衣物去了。
“陽陽,行李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要不要等霜霜和師師回來?”
秦陽霍然站起,眼中精光閃過,說道:“不用等了,我昨晚已和她們說過了。再過十五天就到五年之期了。我不管紅玉是不是我妹妹。這次我一定要接她回來,若紅梅師太再阻攔,我便不客氣了。”
今早早朝之時。秦陽已將政事交託呂夷簡、歐陽修、公孫策、包拯等大臣,軍事則託付給楊再興、餘化龍、艾鐵和羅延慶。所以現在走得極爲乾脆,他甚至沒帶一兵一卒,只帶了同爲第五級境界的夕嵐。其餘女孩兒自知武功遠遠不及紅梅師太,同去只是負累,何況星兒要照顧懷孕的姐姐也沒法子同去。
早有御林軍準備好黑驃馬,秦陽正準備出門,蔡澤來報,兵部尚書楊再興與中軍都督餘化龍有要事求見。秦陽宣召兩人入宮相見。
原來日前開封少帝李政德在上朝期間忽然口吐鮮血,暴病而亡!李政德膝下無子,羣臣爲立誰爲帝爭執不休,開封大亂。
楊再興和餘化龍收到消息後,敏感地察覺到這是出兵入主開封的良機,於是一早便入王城求見秦陽。
秦陽聽罷不動聲色,心裡暗道:“這李政德身體底子倒好,竟真熬了差不多五年。”…
餘化龍提議道:“太陽王,除了開封外,閩、浙二地的藩王有心稱帝已久。這次必會趁機稱帝,也是我們平定閩、浙的好時機。”
秦陽早在一年多前便擬好了對策,當即吩咐道:“好。化龍你率軍十萬到壽春待命,有敵犯開封或開封內亂,則揮軍往拒,伺機據之。朝中上將,隨你挑選同往。”
餘化龍幾年沒仗打早已手癢,聞訊大喜,但他又遲疑道:“太陽王,你仁義之名播於天下,若你御駕親征、率兵馬入主開封。那開封垂手可得,進取天下更是指日可待。”
秦陽搖搖頭道:“早朝時我已說過。這段時間我有要事他往,開封城便拜託化龍了。”他又對楊再興道:“若閩、浙二王稱帝。楊尚書便令羅延慶都督和艾鐵都督各率軍十萬前往討伐逆賊。諸事細節,你們可自行商議決定。”
他頓了頓,又道:“現在少帝駕崩,狄青該死心了,你們再去問問他願不願降。他武功雖廢,但統兵能力尚在,一直賦閒在家可惜了。”
交待完一切,秦陽便與夕嵐翻身上馬,直出皇城。
餘化龍微微皺眉,問莘瑤琴道:“義妹,太陽王到底是要去了哪裡?竟放過這麼一個輕易入主開封的良機。”
莘瑤琴還沒答話,旁邊的月兒輕嘆口氣:“對於哥哥來說,有些人和事比這江山更重要得多。‘懷玉’‘紅襄’,五年了,他從未有一刻忘記過那個約定……”
……
雲南的夏天反倒不如廣陵炎熱,偏僻的深山山頂上涼風習習,繁花似錦,彷彿仍停留在春天。
這是一處高達千丈的絕峰之頂,沒有絕頂輕功別想上來。
山頂之上兩間木屋,纏滿了鮮花和綠葉。
紅玉抱着木劍就坐在屋頂之上,正呆呆地望着滿山的花朵和天邊那紅彤彤的夕陽。和風拂面,吹動着少女鬢邊的秀髮,卻吹不散她的寂寞與相思。
“不知哥哥是不是還記得我?”紅玉喃喃自語着,她已滿十七歲了,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豆蔻少女。
回到雲南深山後,無論是春花秋實,還是夏日冬雪,她從沒下過山,更沒聽到半點有關秦陽的消息。秦陽彷彿在她的生命裡完全消失掉,只能在回憶裡尋找他的影子。
這是對於剛剛陷入愛情的青春少女來說,是一份怎樣難耐的寂寞?
但紅玉默默忍受着這份寂寞與相思,從未向師父抱怨過半句,也沒動過心思下山去找哥哥。
師父待她恩重如山,她不忍、也不能違背諾言。
她每天都在枯燈冷月中跟隨着師父唸經練劍——她知道師父的心思,師父是要通過這些枯燥至極的單調生活,讓她的心變得沉寂冷淡,忘記哥哥。
可以說,紅梅師太的策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山上的日子實在單調,四季輪迴、花開花落,紅玉已忘記過了多久。曾經與哥哥一起經歷過的回憶慢慢變得如同夢境般不真實,甚至連記憶中哥哥的相貌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但那份刻骨銘心的思念從未消減過半分。
每當閒暇時,紅玉就會像現在這樣。抱膝坐在夕陽下,細細回味着與哥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甚至在山頂上的石壁上慢慢鑿下了一級級的階梯。恍如昔日秦陽在絕谷中爲她鑿下的愛情天梯。
紅梅師太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紅玉的思緒:“紅玉,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忘記你了,你還唸叨他做什麼?不如斬斷情絲,出家爲尼,這樣你的劍術纔會達到爲師的境界。”…
紅玉沒回頭,目光依然出神地凝視着遠方的夕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師父,就算我的劍術達到您這樣的境界,我心裡也不會快活。”
她放下手中的木劍。眼圈發紅,輕聲道:“我真的很想哥哥,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就算他已忘記我了,我也想他!想他已經成爲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放下他,就要放下自己的生命。”
“紅玉,他是你哥哥,你又何苦……”
“我知道。”紅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滾而下:“但我沒法子不想他,哪怕這麼多年沒見,我對他的思念只有越來越深……師父。我真的很想他!好想哥哥!”說到最後,紅玉淚如雨下,嗚咽着哭了出來。
紅梅師太長嘆口氣:“爲師當年實在不應該讓你下山。惹上這麼一段孽緣。現在你身上的‘大劫’已深入骨髓,爲師再無能力保護你爲你破解了,望你今後好自爲之。”她忽然高聲道:“秦陽,日後你若待我徒兒不好,我必會到廣陵城,將你挫骨揚傷!”說罷拂袖遠去,消失在羣山之中。
聽得一個男子清朗的聲音自石壁之上的“天梯”處傳來:“謝師太成全!”
紅玉全身劇震,霍然轉過身子,只見兩道人影自“天梯”之上飄然而下。左邊一人。俊眉朗目,雙眼含淚。正是她魂牽夢縈的哥哥。
只見秦陽衣衫早已被樹枝劃得破破爛爛,不難猜出他爲了找到這偏僻的深山吃了多少苦頭。紅玉快步衝到秦陽身前。凝視着哥哥熟悉而陌生的相貌,鼻子一酸,千言萬語,卻只能說出兩個字:“哥哥……”
秦陽早已淚流滿臉,搶步上前將紅玉摟入懷中,哽咽道:“抱歉,紅玉,我是不是來晚了?”
紅玉拼命搖頭,泣不成聲,只是緊緊地抱住哥哥。
夕嵐也眼含熱淚,她不願打擾兩人重逢,悄然退開。
秦陽將腰間的“紅玉”解下,塞入紅玉柔軟的小手中。
“‘紅玉’陪伴了我五年,接下來的歲月,就輪到我來陪伴紅玉一生,好麼?”
紅玉握住愛劍,萬般柔情涌上心頭,她凝視着哥哥,動情道:“哥哥,我們永遠不分離。”
說罷踮起腳尖,
將自己兩片薄薄的香脣,
輕輕地,
印在秦陽的脣上。
ps:這本書寫到今天終於完結了,歷時一年零四個月。對於第一次寫這麼樣長篇小說的作者來說,是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回首這本耗盡心血寫成的書,作者感概良多。寫書的過程也是作者成長的過程,當中的苦與淚實不足爲外人道也。這本書最遺憾是,因爲篇幅壓縮的緣故,後兩卷的劇情有點快了,原本大綱裡紅玉、李師師都是各佔兩三卷劇情、更精彩纔對。後面本來還有穆桂英掛帥的故事,也沒來得及寫出來。以後若有機會,應該會以特別篇的形式補充。
這本書並不算成功,但在各位讀者朋友們的鼓勵和支持下,終究是寫完了,沒太監、沒爛尾,這裡再次感謝各位兄弟朋友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沒有你們,就沒有這本詠春皇帝的完結。
新書已準備上傳了,還請各位繼續支持。新書將會吸取這本書的經驗教訓,爭取寫出更精彩、更吸引人的故事。
具體的新書信息,會在公衆章節裡告示,謝謝大家,不久後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