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如月姑娘,她在麻城已有差不多兩個月了,相信大家都已認識她,知道她是我兩個妹妹中的姐姐……我現在要宣佈她新的身份。”說到這裡秦陽緩了口氣,衆人都開始你眼望我眼,暗暗奇怪,妹妹就是妹妹,難道還有其他身份不成?難道終於要冊封爲郡主了?
紅玉的心臟莫名其妙地急速跳動起來,不會的……肯定是我猜錯了,這壞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就在紅玉手心出汗、緊緊地盯着秦陽時,秦陽淡然自若的聲音傳遍整個宴會廳。
“她是我未來的二王妃,秦府裡的女主人,以後她和我另一個妹妹秦如星將全權處理秦府內的大小事宜。”
全場一片死寂。
只有無數雙驚駭、不敢相信的目光全集中到秦陽和月兒身上。
月兒緊張至極,心臟急跳,她相信哥哥,也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面對這麼多驚詫的目光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紅玉也驚呆了,他……居然真敢!天下間敢公然宣稱妹妹會成爲自己王妃的,這壞人就算不是最後一個,也肯定是第一個!
他就不怕天下文人羣起而攻之,連王也當不成了?
紅玉咬緊薄脣,怔怔地望着秦陽,秦陽的目光溫和中帶着堅定,顯然是深思熟慮後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不是衝動,更不是魯莽。
難道……兩個姐姐在他心裡,真的比王位還重要?
俞文彬滿頭冷汗。強笑道:“大小姐不是太陽王您的妹妹麼?說是二王妃,您真愛說笑……”
衆人都心知有異,但誰敢說出來。連忙附和道:“原來是太陽王說笑,嚇了我們一跳。”
月兒見官員們如此反應,臉蛋兒刷地變白了。
秦陽感覺到妹妹的小手裡全是冷汗,回頭朝她微微一笑,環視衆官員堅決道:“我不是說笑。這位秦如月姑娘和另一位沒到場的秦如星姑娘確是我妹妹,但以後也會是我王妃,此事自有隱情。日後呂大學士和紀大學士會發文昭示天下。諸位暫時只要知道,秦如月和秦如星都是我最愛的姑娘、未來的第二第三王妃便可。”
蘇軾早在私下裡知道此事,立時知機地站出來道賀:“恭喜太陽王。恭喜二王妃!”
衆官員一聽,既然兩個大學士都知情還會昭示天下,怕當中真有什麼隱情,連忙跟着道賀。何況他們早已聽出這秦如月纔是真正主事的王妃。敬酒時的態度更加恭敬。
“哥哥……”月兒松下口氣。俏臉上浮現陣陣紅暈,見哥哥朝自己點點頭,只好站了起來回禮敬酒。她畢竟當過城主,一番應對極爲得體,看得衆官員都暗暗點頭,若不違揹人倫禮數,這姑娘確是最佳的王妃人選,長得美如天仙。稟性極佳,而且知書識禮。
紅玉終於回過神。慌手慌腳地拉住夕嵐問道:“夕嵐……姐姐,那個另有隱情是什麼?”
夕嵐低聲道:“本來告訴你也無妨,只是這事涉及到月月和星星的秘密,我不好說,呆會兒回去你問月月好了。”
秘密?兩個姐姐有什麼秘密?紅玉更加奇怪,但見此地人多口雜,只好努力壓捺住焦慮的心情。
晚宴如常舉辦,酒過三巡,除了紅玉滴酒未沾外,夕嵐和月兒都喝了不少酒,臉蛋兒紅如晚霞,更顯得俏麗動人,秦陽見兩個小姑娘都頗爲醉意,便主動地攔下所有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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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的丹功已達化境,區區酒氣微一運功就能散出體外,真真正正是千杯不醉。
酒席上秦陽問了昨夜統領府附近百姓的安置和賠償情況後,對俞文彬和莊繼先都大大肯定了一番,隨後指了指蘇軾道:“蘇祭酒昔日曾護送光州的民衆到麻城附近定居,此次我任命他爲巡查御使,負責在這幾天裡四處查看遷來麻城的光州、申州民衆生活情況,麻煩俞知府安排下。”
在場衆人無不驚羨地望着蘇軾,知道這個年紀與太陽王相若的少年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紛紛向他敬酒道賀。
秦陽微微一笑,他本來就是想帶蘇軾出來多加歷練,當下任由蘇軾去應酬官員。
蘇軾開始時還有些拘緊,但他酒量極佳,加上書生話題相近,很快就與俞文彬等文官混熟,談笑風生,秦陽暗暗點頭,蘇軾在爲人處世上反倒比他恩師歐陽修還要圓滑些。
不久後,王稟先回來了,拉秦陽到角落裡,將莘瑤琴悄然落淚、想連夜出城的事說了遍,聽得秦陽眉頭直皺。這小妹妹不是說怕孃親擔心才堅持要回去?那出城是爲了什麼?
王稟又低聲道:“太陽王請放心,我怕莘姑娘有什麼意外,留下了五名兄弟在那邊暗中相護。”
秦陽給他使了個“做得好”的眼色,王稟眨眨眼:“太陽王,‘二夫人’似乎真的挺喜歡你。要不我去將她接來軍營?這樣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秦陽偷眼見月兒、夕嵐都沒往這邊瞧,便低聲道:“別亂嚷嚷,她現在還是‘莘姑娘’,明白麼?繼續暗中保護她就行了。”莘瑤琴畢竟才十二歲,比小蕾還小,秦陽對她確沒什麼愛情的感覺,至於以後她長大了麼……未來的事到時再說好了。
正說着,耿南仲也匆匆回來了,稟告道:“太陽王,查出來了,莘姑娘的父親身染重病,已有大半個月沒下過牀。”
“知道是什麼病不?有沒有請過大夫?”
“莘姑娘的家境比較普通,請不起好大夫,直到後來得了莊將軍的五百兩賠償才請了麻城裡最有名的‘吳三針’,但聽聞連‘吳三針’也查不出病因。只是說病人熬不過三五天了……”耿南仲將向張家左鄰右里打聽回來的情報都說了遍。
秦陽皺起眉頭,這小姑娘怎麼和小蕾一樣總是諸多不幸……嗯?慢着,化龍說過‘鬼眼赤瞳’和‘純陰之體’一樣都會帶來厄運。她的養父不會是因爲她的特異體質才染病的吧?
出城……再見……秦陽腦海裡靈光一閃,終於猜到莘瑤琴的心思了。
小美女是自知這樣的體質,纔想要連夜離開麻城,離開新認的養父養母,免得再爲他們帶來不幸。而她剛纔匆匆在半路下車,多半也是怕把厄運傳給自己和夕嵐。
秦陽既覺心疼又有幾分感動,他輕輕撫着胸前掛着的暖玉玉佩。眼前便浮現出莘瑤琴那張倔強中帶着怯懦的俏臉,以及她那雙泛着暗紅色的漂亮眼眸……
晚宴結束後,夕嵐和月兒都醉意上涌。犯起困來。秦陽一手抱一個,將兩個女孩兒送回御駕上,紅玉滿腹心事,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後面。卻沒再阻止他碰姐姐。
清脆的馬蹄聲中。御駕很快回到軍營,秦陽將月兒和夕嵐交託給星兒、小綺照顧,道:“我有些事要出去下,一會就回來。”他回房中取了月兒的針囊,帶上匡伯和、王稟、耿南仲等二十名身後最好的親衛直出軍營。
紅玉在馬車上時就想問秦陽關於兩個姐姐的秘密,但見他極細心地照顧兩個小姑娘,不知怎的話到嘴邊總問不出來,此時見他星夜出去。不由得向二姐姐道:“姐姐,我也去看看。”便追在秦陽身後。
其時已是亥時(晚上九、十點左右)。夜色如水,王稟耿南仲在前面開路,秦陽很快就來到張家。
五名護衛在張家附近的御林軍現身行禮,秦陽擺擺手,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我。”自己則輕盈地躍入院子裡。
“火眼”一掃,莘瑤琴在西側的房中,而張氏夫婦在東側的房中。
莘瑤琴的房中早已熄燈,似乎小姑娘已睡着,但秦陽耳目靈敏,聽到莘瑤琴正縮在被窩裡偷偷地啜泣着。
秦陽心中一痛,也不去驚擾她,悄然來到東側的窗外。窗口正開着,一點油燈照亮了房間。張氏正滿臉憂愁地替昏迷的丈夫擦汗。
秦陽手一揚,銀芒閃動,張氏身子微震,軟軟地就要倒下,秦陽已如幻影般飛躥入房中,輕輕扶住她的肩頭,將她放扶坐在椅子上。
一系列動作快捷輕盈,別說張氏只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哪怕是四級中的高手也未必能躲得過。
秦陽探手搭上張大叔的手腕,替他把脈,又用真氣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他的經脈氣血,很快就診斷出張大叔是患了極罕見的衰弱症,他也只是在費大夫的醫書上見過一次。這種病在古代確是無藥可治,但秦陽一身渾厚無比的內功,還帶有夕嵐的靈氣,沉思片刻便想到了治療方法。他解開張大叔的上衣,用銀針刺穴配合自己帶着神奇治癒功效的真氣,花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徹底治癒了張大叔的衰弱症。
不等張大叔醒轉,秦陽將一切恢復原狀,又從張氏後頸拔出銀針,閃身跳出窗外。
很快,張大叔和張氏先後醒來,張氏忽然見丈夫坐了起來,大喜過望,不久莘瑤琴也聞 訊趕來,一家三口高興得淚流滿面。
秦陽立在遠處的圍牆上,望着莘瑤琴愁眉盡展的開心笑臉,嘴角也不禁泛起了笑意。 只要張大叔病好了,莘瑤琴就不會再認爲自己帶來厄運,應該會繼續和這養父母一起生活吧……
對於她這般年紀的女孩兒來說,有父母關愛才是最幸福的。
他忽然轉頭道:“紅玉,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再不走怕就要餵飽蚊子了。”
紅玉全身包裹着黑色斗篷,淡淡道:“蚊子不咬我。”
秦陽苦笑道:“可是它們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