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在舒服的牀上做着春夢的王峰,被一陣陣高吭的雞鳴聲給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詛咒着那隻吵醒他與前世女友互訴衷腸的公雞,爬起身去穿衣服。旁邊牀上的張維信也已經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天色似乎纔剛清晨六點多,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只覺得神清氣爽。不多時,便有鍾家僕人送來洗臉水、毛巾,食鹽,還有幾根王峰不知是什麼用途的柳枝,請他們先洗漱,並告之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吃早飯。等僕人們退了下去,王峰便湊到張維信身邊,問道:“張老師,這大早上的,他給咱們送鹽和柳樹條幹什麼?這不會是當早餐吃的吧?”他一句話把張維信逗的怪笑不已,完全沒有平時爲人師表的嚴肅模樣。把王峰搞的相當鬱悶,咬牙切齒的詛咒他把牙給笑掉了纔好。見他這幅表情,張維信忙止住笑,說道:“那不是用來吃的,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應該是用來刷牙的。”說着,便開始學着以前在書中看到的方法,用柳枝清潔牙齒,用食鹽水漱口。王峰則有樣學樣的照他的做,總算是做完了清晨洗漱的程序。
洗漱完畢,看看還有點時間才吃飯,王峰無所事事,便甩掉上衣,在所住的跨院裡鍛鍊起了身體。高擡腿跑、俯臥撐、仰臥起坐,一系列活動做下來,又做了幾下出拳踢腿的動作,才停下來。張維信這個對運動很不感興趣的人,都被他帶動着活動了一會兒身體。就在王峰向張維信顯擺自己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時,卻不知道在門外,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透過門縫也正注視着他健美的身體,並且正在爲是不是闖進院去質問他而猶豫不定。這雙大眼睛的主人自然是咱們的鐘大小姐,她原本是想來監視這兩個怪書生的,不想卻被他看到這一幕。
這位大小姐在僕人送洗漱用具的時候就已經到門外了,家裡的僕人經她示意也沒有聲張,所以院裡的兩個人也沒發現在他們洗漱、鍛鍊的時候還有個美媚在圍觀。這鐘大小姐昨晚雖然在酒席宴上見了二人一面,但因爲只是匆匆一瞥便轉身跑開了,是以並未看清二人長相,今日一見卻也不禁在心中讚了一聲。那個顯得年歲大些的到也罷了,長的只能算是一般般,比之那個“狗皮膏藥”徐公子還不如。那個年輕些的卻是難得一見的英俊小夥,個頭也高,估計身高得有八尺。雖然麪皮比較白,但卻不是那種柔弱的白面書生樣。他眉宇間有一股英氣,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尤其是在他做鍛鍊的時候,那一身強健而不失優美線條的肌肉,配上英俊的臉龐,活脫脫一個周公瑾再世。於是乎鍾大小姐被這當代周公瑾晃花了眼,除了臉紅心跳以外,把他會武功的事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正在鍾大小姐欣賞“周郎”的時候,突然被人在肩膀上拍的一下。這下可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啊!”的一聲大叫,猛一轉身,卻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估計是被她這一聲大叫給嚇到了,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爲什麼反應這麼強烈。鍾大小姐此時卻是因爲偷窺美男半裸練武被人撞破而氣急敗壞,忿忿的對哥哥喊道:“你幹什麼?”被她大喊給嚇了一跳的鐘少爺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奇怪的問道:“我來叫二位公子吃飯,你又是來這裡幹什麼?”鍾大小姐被問的一時語塞,總不能說我來看美男練武吧,於是耍賴的說道:“要你管。”說完轉身就跑掉了,搞的鐘少爺很是莫明其妙。
這時,院內的兩個人聽到聲音,已經過來打開了院門,見鍾少爺站在那裡一臉的莫明其妙,忙問出了什麼事。這鐘少爺轉過身來看到王峰袒胸露背的樣子,卻又神情變的古怪起來。見客人問話,忙岔開話題道:“噢,早飯已然備下,特來請二位公子。”張、王二人雖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便多問,道了聲“有勞”就隨他一起去用餐了。
吃罷了早飯,鍾員外因與老孫的兒子約好了去辦事,便讓鍾少爺陪着二位客人,自己出門去了。那鍾少爺便陪着張、王二人回了客房,三個年輕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期間這鐘少爺似是無意的問了一下二人的年齡和婚姻情況,二人也沒在意。張維信說自己已經35歲了,結婚多年,有一子。不過妻兒在海上風暴中失散了,估計已經遭了不測。說到這,穿越以來,一直沒有表露過情感的他,想及再也見不到的妻兒,不由得黯然神傷,鍾公子見狀忙不住的寬慰。王峰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感同身受,想到再也見不到父母親友,也是神情戚然。鍾公子只得又接着勸他,卻也從王峰後來的介紹之中得知他今年27歲,並未結婚,如今只有一個堂哥和他一起到了中土。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鍾公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峰一眼,而張、王二人卻因爲心中悲慼而並未發覺。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見着二位客人沒什麼興致,鍾少爺也就知趣的告辭出去,說是等吃中飯的時候再來叫二位。
等鍾少爺走後,張、王二人又感傷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收拾起心情,開始討論是在村子裡等,還是主動進山去迎迎團隊的其他人。研究了半天,還是決定得到信息後,只是到昨天和曾志林分手的地方去迎接,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現在還不能斷定這鐘員外對他們就沒有一點戒心,進山去的話容易引起誤會。隨後,王峰從揹包中取出了一部對講機,調到合適的頻率,然後打開窗戶,把對講機放在窗臺上,這樣可以減少一些障礙。在雙方距離合適的時候,就可以收到團隊可能發出的呼叫。,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吃完午飯以後,對講機裡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張、王二人不由得心裡開始有些着急,王峰幾次都差點按捺不住想進山去看看。他們到不是怕團隊在來的路上有什麼意外,而是擔心昨天曾志林在回去的路上出差錯。畢竟他是孤身一人往回趕,真出點什麼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就在他們越來越焦急的時候,隨着對講機中發出“嘟”的一聲,終於傳出了曾志林那洪亮的聲音:“主力呼叫前鋒,主力呼叫前鋒。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張、王二人幾乎是同時從椅子上竄起來,直撲向對講機。最終還是練過功夫的王峰搶先了一步,拿起對講機,略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是前鋒,我是前鋒。請主力報告位置,請主力報告位置。”
“我們已到達距昨天分手處五百米左右的地方,請前鋒前來接應,請前鋒前來接應。”
“前鋒明白,前鋒明白。”
曾志林的呼叫就是行動的命令,張、王二人立即將對講機揣進懷裡,衝出跨院去找鍾世文鍾少爺。
被張、王二人拉着向外走的鐘世文,雖然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同伴來的消息的,但見他們臉上的神色並不象有假,向鍾福使了個眼色,就帶着幾個家丁僕人跟他們一起向村西口而去。在他們走後,鍾福也隨即出了鍾宅,向北急行。
衆人來到村西口,望向不遠處的山坡。等了沒一會兒,就見有人影出現在山坡上,一個兩個,人越來越多,最終總共有十四個人出現在山坡上。這邊,王峰興奮的向對面揮了揮手,並和張維信快步迎上去,鍾世文見狀忙帶着僕人也跟了過去。那邊,曾志林也揮手向這邊示意。
兩隊人馬終於匯合在了一起,王崤峻和張維信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穿越衆們都有些激動,幾個女士還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當然也有人看到這種場面,感覺有點xx會師的意思。激動了一番之後,張、王二人忙給大家引見,衆人與鍾世文鍾少爺一一見面,隨後一同熱熱鬧鬧的回返鍾宅。
就在衆人一路說笑着回鍾宅的時候,在村口北面一處山坡上,站着一主二僕三個人,遠遠的看着這一切。而站在中間的主人赫然就是早上去往周口鎮辦事的鐘員外,卻不知這二十多里路,他是如何這麼快往返的。他旁邊站着的則是鍾福和鍾貴兩人。眼見着遠處衆人都已進了村,鍾員外向鍾福點了點頭。鍾福急速的向穿越衆來路的山坡上行去。過了一頓飯的工夫,鍾福返回,向鍾員外搖了搖頭。鍾員外吁了一口氣,向鍾貴吩咐道:“你去給陳縣尉回話,就說老爺我已查明這些陌生人確是從海外歸來的漢人,並非歹人,不需要抓捕審問了。這次他幫了大忙,過兩日我一定登門致謝。”
“是,小的這就去。”鍾貴答應着,轉身向村東而去。鍾員外又命鍾福回去向鍾少爺報信,自已則踱着步向老孫頭家走去,和他另安排一個帶他兒子進鎮的時間。
鍾少爺這邊,把衆“海歸”迎進鍾宅,一面讓人看茶,一面着人安排住處。穿越衆雖然有十多個人,但張、王二人昨天住的東跨院房間卻也不少,安頓他們到也不算擁擠。衆人在僕人的指引下,各自處理自己的行李等物,淨面洗手,忙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