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半天,大致明白劉悅是去幹什麼了。原來她手上有件玉器要賣,買家就在她之前下車的那個市,當天下午她就把買賣給談成了,搭乘火車趕來了堀城,本以爲會比我們晚到,可是到了旅館一問,我們都還沒來,就在這等了大半日。
聽着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有一點我不懂,她見我們還沒到,爲嘛不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我的手機被偷了不說,盛世堯和周通他們總有聯絡工具吧,整個車程中,我就沒聽到誰的手機響過。基於我就是個打醬油的,他們交流過程中也不好插嘴,只能將疑問埋在心底。
等劉悅聽完我們這邊的情況後,面色變了幾變,狠厲地看向我,她嘴剛一動,就被盛世堯遏止:“行了,這事到此爲止,不要再提,我們人都安全抵達堀城就行。”他開了口,劉悅自然不敢再發飆,只是面色依舊黑沉。
見此情況,我心中也存了氣,這事情能怪我?當我願意被那大嬸當成桂花的宿體啊,後面山路崎嶇險要,也不是我要走那條道的,劉悅分明就是對我搞針對。
事情談得差不多時,幾人準備下樓去附近的飯店吃晚飯,我不愛看那劉悅的臭臉,就稱累了想洗洗休息,讓他們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個炒飯就行。盛世堯這回倒沒有異議,只看了我一眼就轉身出了房,其他人都跟上。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們從樓底下出來,向右轉走了幾步,就進了一家飯店。即刻跑到房門前,將門給反鎖上,走回牀邊時視線定在那個放在牆角的盛世堯的包。握了握拳,心說機會就只有一次,毫不猶豫上前拉開拉鍊,只一翻,就翻到了我那個紫金匣子。
果然他有把這匣子給帶出來,因爲匣子體積雖不大,但隨時放在身上也不方便,所以我一早就猜他是放包裡了。可一路過來,根本就沒機會去偷看他的揹包,也不敢確定。現在紫金匣子找回來了,那臨時身份證件也確定可以用,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腦中想到那張契約,以及盛世堯的手段,心裡懾縮了下。但離開的念頭強過一切,“若爲自由故,一切皆可拋”向來是我的座右銘,而自由是一個理由,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我越來越覺得,遇上盛世堯這羣人,我的平凡人生在不斷扭轉。而我是個甘於平凡的人,不想要有什麼大作爲,也害怕那些聞所未聞的事,所以避之遠矣,是最好的抉擇。
其實在剛纔他們商量事情的時候,我就在心裡打算了,唯有兵行險招,才能堂而皇之當着他們的面逃跑。之後的逃跑路線都想好了,先不急着去坐車,而是就近找一家小旅館住下。他們一定想不到我還有那膽繼續留在這裡,而且離他們很近。
加上他們來堀城是有事要辦,不大可能花那功夫來專門尋我。所以說我佔盡了天時地利以及人和,這麼大好的機會不把握,那就註定我要被壓制奴役了。
從盛世堯的包裡又翻找出一些錢,咬咬牙一併放進了自己口袋。這時候也不管什麼君子不君子了,反正我是女的,當回小人也未嘗不可。回身正要把紫金匣子塞進自己的揹包,忽然想到什麼,手頓住,想了想,把匣子放在牀上,從包裡找了件寬鬆的深色外套,往身上一穿,然後把匣子塞在了衣服裡面,拉鍊拉上照了下鏡子,看不出有異樣。
不由輕嘆,爲求脫身,只能把自己所有行李都扔下了,否則我背了個包出門,到得底下大堂肯定引前臺注意,唯有空身而行,才最不引人注目。
一切準備妥當,我拉開門回看了眼房間,腦中只要一想到盛世堯回來發現我逃跑後的震怒表情,就忍不住嘴角上揚,終於給我扳回一成,將了他一軍。
嘿,盛世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