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折射的光,剛好映照的十分清楚,待我看清大嬸手上握着的東西時,腦中一炸,驚得瞪大了眼,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猶如被冰水從頭澆到腳,涼進了心。
那大嬸手上拿的,竟然是三炷香!
沒有人會在與人說話時手裡還點着那種供奉朝拜的香的,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對着逝者說話。剛已經聽出大嬸是在對着自己女兒說話了,也就是說,她口中嫁出去的女兒,很可能......已經死了?
那她剛纔還說給她女兒桂花找到了好歸宿是什麼意思?我越想越覺得詭異,心底發毛,萌生退意,剛移動了一步,不知道碰到了什麼,腳邊傳來一記聲響,屋內立刻傳來詢問聲:“誰在外面?”
突然間一隻手從後捂住了我口鼻,嚇得我驚震住,什麼時候我身後來了人?或者......不是人?下一秒極低的聲音穿透耳膜:“別出聲,跟我走。”劇跳的心終於落地,是盛世堯!他鬆開捂住我嘴的手,環着我腰,快步從窗邊走向我住的那間屋子。
剛剛進屋關好門,就聽腳步聲由遠而近,到了門前停住,等了兩秒,大嬸試探的聲音在喚:“姑娘?你醒了嗎?”黑暗中,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卻聽盛世堯湊在我耳邊輕語:“她要再問,你就假裝睡得迷糊應她。”
果然過了半分鐘後,大嬸輕拍了拍門板,又喚:“姑娘?”
我假裝極艱難地哼了一聲,像被吵醒後的語聲咕噥着應:“什麼事?”外頭立即回道:“沒事,剛聽着有聲響,怕遭了賊,過來看下姑娘的。還早,你繼續睡吧。”
腳步聲總算離去,很快就沒了聲音。心頭一鬆,腿就軟了下來,差點跌在地上,幸而被盛世堯拉住。坐定在牀沿,因受驚過度,不光是心還噗通狂跳着,整個人都抑不住的顫抖。因此盛世堯問我看到了什麼,幾度張口都沒發出音來,他也不催我,任由我自個平復心情。
過了幾分鐘,總算能控制住自己不再顫抖了。纔將剛纔所看到和聽到的事講了出來,不見盛世堯發表意見,我忍不住問:“你分析下呢,這是怎麼回事?那大嬸的閨女是不是真的已經......”
“應該是的,剛我從你身後往裡看,確實看到她與牆面的距離隔得很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的身前應該是一張細長的案臺,專門供奉牌位的那種。”
“啊?那她說給她閨女桂花找到了歸宿,難不成是看中你們其中的一個,想要給你們來個冥婚?”我知道雖然現在一直在抵制封建迷信,可有些思想根深蒂固長在人心裡,很難改變。所以拜祭的形式,大多數地方還都保留着,逢年過節就會祭奠上一次。
盛世堯突然凝看着我不語,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正要發問,他卻已開口:“是你。”
“什麼是我?”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我被搞糊塗了。
只聽他說:“那女人給自己女兒找得歸宿是你。”我驚愣住,直覺否定:“怎麼可能?我是女的,跟她女兒哪裡能配在一起?”
“她不是要配姻緣,而是找宿體。”
宿體是什麼?這名詞我第一次聽到,盛世堯的語調很平緩,可莫名就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