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當然看到了煤層,他小心翼翼地敲下了幾塊標本,這些煤都需要帶回去用設備化驗,具體是用來做焦化還是做動力煤,還要等結果出來才能進行判斷。
“原來當地質學家這麼簡單!”邁克和哈里驚叫起來,本來看大家揹着這麼沉重的包裹,還帶了這麼多設備,以爲當地質學家很辛苦,結果來海灘敲了兩錘子就發現了一個大煤礦。
聽到這話老陸臉頓時拉了下來,“下次去西澳我會跟阿爾伯特轉達一下意見,你倆非去不可。咱們這次明顯是老天賞飯吃,再加上有地理志這一作弊手段,我現在甚至懷疑你倆的A是不是靠抄襲抄來的。”
邁克和哈里連忙搖頭否認,作弊可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這要是讓校長梅麗莎女士知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幾人也不再嚇唬小孩子,又到四處走了走,發現這個礦牀還不小,深度達八米,是個中厚煤礦,而且表土也不厚,才兩米多,附近水文條件也不錯,沒有可積水的條件。
第二天下午機帆船又回到了悉尼港,到海關報備的時候工作人員明顯一愣,“你們不是出去勘探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老陸臉一陣紅一陣白,他這已經不知道被人問過多少次了,搞得現在大家都以爲探礦很容易。
勘探小隊灰溜溜地回到了實驗室,勘探用了一整天,但是成分化驗卻足足用了一週,等所有報告都出來後,老陸才把報告交給了王仁東。
王仁東看着這報告笑了起來,“老陸啊,你說這個煤礦離咱們就一百公里不到,還是優質黑煤,哈哈哈,咱們用平底沙船每天就能運送不少了,你幫我把陸正祥叫過來,我要問問問他能動用多少礦工。”
陸正祥早把這事給辦妥了,就等着老王召喚他,因此一接到通知立馬把人力資源單子給送了過來。“王總,能開礦的咱們能拉出四百多人,危險性較大的地下礦我建議交給義和的勞務公司,地表礦可以分出一百多大明農民來幹,說實話現在農業人口有些過剩了。另外我聽說莫迪亞洛克也要入股,這樣的話礦工根本不缺。”
“莫迪亞洛克人確實是想入股,但是咱們只能給他們少部分煤礦股權,鐵礦和銅礦是咱們單獨開採,因爲這涉及到維州的一些礦產資源的日後分配,他們有些礦也是我們緊缺的。”王仁東算是證實了這個傳聞。
老陸見沒有他的事便回去了,他要把臥龍崗的地質報告交給工程隊,後者才能正式把礦上的設施建起來。煤礦準備就緒後,莫迪亞洛克人也在第一時間回到墨爾本進行初次準備。
兩個星期後,莫迪亞洛克人的一艘小帆船開了進來,這艘船簡直就是荷蘭人笛型船的迷你版,估計只有兩百噸左右,海關官員不記得莫迪亞洛克人向別人買過船,便多嘴問了句,結果嚇得不輕,連忙將這個勁爆消息報告給了委員會。
“什麼?莫迪亞洛克擁有造船能力?”王仁東和方毅幾乎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們哪來的木頭和造船廠?這不合理啊,咱們在菲利普島的時候根本沒見他們有動靜。
海關官員答道:“我問了這艘新船的船長,他說這艘船就是他們的第一艘試驗品,其他具體的沒多說。”王仁東覺得這麼直勾勾地去打聽不大好,便讓海關給他們登記了,卸下了第一批土著礦工。
找了個時間王仁東安排方毅約了一下莫迪亞洛克的資料保管員卡洛斯。
方毅給卡洛斯點了一根菸,後者也是個煙鬼,卡洛斯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方毅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在扯淡,等煙燒光後,卡洛斯意味深長地看着方毅,“方經理,有什麼話就直說,但是千萬不要告訴我和資料有關,我想我們的友誼會因此而破壞掉的。”
方毅心想這真他孃的是個人精,煙照抽,就是不給你插話的機會。便連忙假嘻嘻地笑道:“卡洛斯,我怎麼會幹這種齷齪的事,你絕對誤會了。”
方毅往卡洛斯那邊挪了挪,“我找你來使想打聽個生意,你看咱們到現在也沒有個使館,好多事情只能跟你諮詢諮詢。”
這倒有點出乎卡洛斯意料,他本來以爲方毅是要跟他買資料呢,連忙問是什麼生意。
方毅指了指屋外,“我們聽說你們造了條帆船?是請的歐洲造船匠嗎?委員會想問你們賣不賣?還有技術上能不能交流。”
“就爲這事?搞得神神秘秘的?我以爲你們中國人都知道呢!”卡洛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考慮了會兒才說道,“好吧,這個我們本來就沒當成秘密,咱們小鎮原來是個旅遊港口,你們是知道的吧,我們在港口有專門維修帆船的公司,這些人對帆船的瞭解程度恐怕要比歐洲造船匠多得多,因此穿越後他們就成立了一家造船廠。”
“那我們在菲利普島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陳偲反問道。
“你是不是傻。”卡洛斯笑着說,“你再給我一根菸我就告訴你。”
方毅連忙又給他掏了一支,並且親自給點上,卡洛斯躺了下去一臉滿足的表情,“方,他們那時候根本沒造船的材料啊,所以只能窩在公司裡畫圖紙,後來找到了一些澳洲柏木和澳洲櫸,去年就開始陰乾,今年年初纔開始動工,這估計是他們的試航船。”
方毅臉上的表情別提多好看了,委員會在南洋、東亞還有歐洲到處搜尋造船匠,沒想到莫迪亞洛克直接備齊了全套人員、設備和圖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卡洛斯也說了,歡迎中國人訂購他們的船隻。王仁東聽完方毅的彙報,心中有些失落落的,從前以爲己方都是各領域專家,科技儲備可以直接吊打莫迪亞洛克,沒想到在造船這一項就落後這麼遠,好歹莫迪亞洛克沒把事情做絕,船隻還能夠買賣,那麼委員會只能在金屬、機械、化工、和製藥領域上領先他們了。
中間經過了一個小插曲,但是礦石開採的工作沒有停下,施工隊打算一期建設臥龍崗煤礦,二期再去建設鐵礦。
此時臥龍崗的海邊搭滿了帳篷,右邊這塊是委員會的營地,左邊是莫迪亞洛克人,委員會這邊的礦工由一百名大明農民改編,餘下四百名都是義和勞務公司出租的土著,他們統一戴着藤盔,身穿白色短袖,而莫迪亞洛克兩百多土著礦工則統一穿着靛藍色襯衫,他們的第一批移民現在還跟着亞歷山大在海上漂着,所以人手比委員會更缺。
莫迪亞洛克人回來後帶來了議會的議定書,同意和委員會建立一家煤礦公司,這家公司委員會佔百分之八十的股權,建設、安保以及大部分礦工都由委員會出,莫迪亞洛克則只出兩百礦工,但是他們需要負責礦石的運輸。老陸就暫時兼任了這家臥龍崗煤礦的總經理,本來今天的奠基儀式需要他上去講幾句話的,但是老陸給推辭了,自己上去挖了幾鏟子土人就跑了,按他的話說,勘探這個煤礦實在給同行丟臉了。不過莫迪亞洛克人、土著可沒閒着,開了一個晚上的篝火晚會。
黃甲地是這次廣西改礦工的農民之一,由於他以前有開採石頭的經驗,便被任命成了一中隊隊長,委員會這邊層級機構是四個土著爲一個小組,組長由廣西礦工擔任,每十個小組又成一個小隊,兩個小隊組一箇中隊,莫迪亞洛克人那邊也是按照這個編制來的。
黃甲地脫下了藤盔放在手裡,“這幫黑慫白慫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鬧的,不知道挖礦辛苦嗎?從明天開始有的他們受得了。”
“黃中隊,這都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你也別想這麼多,今晚肉管飽,還不值得樂呵?我看你就是太想着主家了。”他旁邊另外一箇中隊長林三牛手裡拿着根烤魚邊吃邊說。
“林中隊,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也得對得起主家開得每月四兩銀子,饒是你這種態度,你這個位置幹不長的。”黃甲地善意地提醒着林三牛,後者哼了一聲便自顧吃起烤魚來。
不過黃甲地到沒必要太過擔心,義和的勞務公司服務就是到位,給每個礦工中隊都配了一名監工,這些監工都是科裡部的人,他們的頭盔刷成了白色,脖子下面掛了個銅哨子,手裡拿着根藤條,每天就在各自的負責區域巡邏。
臥龍崗煤礦上邊覆蓋的是沉積岩,傾斜度不是很高,想單用人力把這一塊區域的覆蓋層全部敲掉估計會耗費很大,而且鋼鐵工具數量有限,不過這件事對施工隊來說還就是小菜一碟,施工隊裡有個爆破小組,他們本來是去南極爆破冰山的,現在這點小岩石哪怕不動用現代機械,就單純用黑火藥打眼爆破對他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雖然是黑火藥,王元朗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小炮仗給埋了進去。“好了好了,等我跑開,你們就點燃火線,所有人都把頭盔戴好。”他趴在地上朝後喊着。喊完之後便立馬一溜煙地跑到了掩體後,掩體後的工作人員已經點燃了引線。
五個中隊長拿着棍子貓着腰走在坑道里,一遍又一遍地讓所有人頭盔戴好,張開嘴捂耳朵,不過有些土著很顯然沒當回事,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轟!”一聲巨響,震得掩體上的泥土唰唰唰地直往下掉,還好這只是爆破石頭,裝藥量不是很大,儘管如此,有些偷奸耍滑的人還是被震得耳朵嗡嗡直響。
王元朗拿出望遠鏡看向起爆位置,“一號位起爆乾淨,二號位乾淨,三號位乾淨,所有人上去清理碎石。”
土著礦工們被震得七暈八素的,根本沒反應過來,白盔監工們立馬把銅哨子吹了起來,藤條揮得啪啪作響,礦工們這纔拿着鐵鏟、鐵錘爬上了掩體壕溝,朝爆破坑跑去。
莫迪亞洛克經理喬治拿着望遠鏡站在瞭望臺上看着這一切,這場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像在哪裡見過。
“陸,你們怎麼搞的跟塹壕戰似的,不過敵人換成了滿地的石頭,哈哈哈。”喬治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澳新軍團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