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費盡心思
當白日光秀了一番“善解人意”的鳥類智慧後，其他幾名邊*防武警戰士們，終於認可了自己戰友的奇思妙想——先把這隻超巨型大雕，給哄騙回駐地再說，如果真能訓練出一隻“偵查鷹”來，以後還愁犯罪分子們往大山裡鑽麼？
於是班長下令，讓那個小兵蛋子也別做擔架了，專職去對付德魯伊：“把這隻大傢伙哄回駐地，要是帶不回去，有你好看！”
死命令下來，大頭兵頓時又興奮又爲難，生怕指揮不動這隻大鳥。
不過白晃急於尋找種子碎片的下落，根本不可能整幺蛾子，所以表現的極爲配合。
……
一路上盤旋在武警戰士們的頭頂上，翻了好幾個山頭，又穿過一片莽莽林海後，隊伍終於回到了駐地。
二層的辦公樓，有點兒像80年代內地小縣城的政府樓，樓房的一側盡頭，另外開了個院門，旁邊掛着德*宏州邊防支隊龍川中隊的紅牌牌。從院門口望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大操場，大操場的旁邊就是訓練場地和籃球場，最後面還有棟宿舍樓。
很典型的武警部*隊駐地，在很多影視作品裡面，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
當這一隊執行緝私任務的戰士們迴歸後，頓時就引發了不小的轟動，中隊領導，留守的官兵，甚至包括後廚食堂的炊事員，全都一窩蜂涌了出來。
他們當然不是圍觀犯罪分子來着，邊境上啥都缺，就是不缺窮紅了眼，各種鋌而走險的罪犯。作爲國境線上走私活動最爲猖獗的一個地段，可以說一年365天，其中200天他們都在和罪犯打交道。
真正造成這種轟動的，還是白晃白大鳥的出現。
“乖乖，你們怎麼把妖怪都抓回來了！”聽到動靜的武警戰士們紛紛涌過來，一個個盯着威猛無比的巨型大雕，“我靠”、“我曰”的鬼叫連連。有幾個膽子肥的傢伙實在忍不住，趁着人多手雜，紛紛對白大鳥上下其手，摸得不亦樂乎，邊摸還邊大嚷大叫好刺激。
暈，哥哥我又不是淫賤十三姨，你們摸個毛啊摸！
德魯伊十分鬱悶，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強勢圍觀的一天。
不過沒有娛樂項目，每天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又或者出任務跟罪犯死磕的大頭兵們，好不容易碰上個新鮮玩意兒，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一個個摸了還不算，當他們發現大雕空有兇惡外形，卻沒有兇惡行動以後，乾脆拿出手機合影起來。
邊自拍，還不住嘴地詢問情況——“這傢伙你們是怎麼弄回來的”、“它居然不飛，是不是翅膀受傷了”、“這麼大的鳥，不會是變異品種吧”……
各種問題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鬧騰了好半天后，直到隊長和中隊指導員過來了，這些傢伙才稍微收斂了些。
“靠，這麼大的傢伙，你們在哪裡碰上，又是怎麼弄回來的？”中隊長一看見白大鳥，就差點兒暈過去。他敢拿自己山東老家的媳婦發誓，眼前這麼大的鳥，自己絕對是第一次碰上。
旁邊的指導員也是一臉稀奇，端着胳膊裝專家：“世界上最大的鷹，好像是什麼虎頭海雕，聽說那玩意兒翼展能到兩米。可這傢伙，翅膀張開能有四五米了吧！”
“可不是！”執行任務的大頭兵們，一個個七嘴八舌搶着彙報起來：“噶老三都是這傢伙抓住的，我們再晚十秒鐘趕過去，那傢伙就被活生生撕了。”
把當時的情況仔細講述一遍後，那個自告奮勇，最先接觸德魯伊的大頭兵站出來，向中隊頭頭們提出了建議。
“把這傢伙訓練成偵查員？”
中隊長和指導員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了“懷疑”和“躍躍欲試”的雙重情緒。
懷疑，是因爲他們從沒聽說過，大雕能訓練成偵察兵。輔助打獵的獵鷹倒是很多，可那也是藉助了鷹類的天性，讓一隻扁毛畜生捨棄獵物去搜尋犯罪分子，未免異想天開了點兒吧？而且誰又能保證，能讓這傢伙分清楚“守法公民”和“犯罪分子”之間的區別呢。
可如果這個想法能成功，那麼整個中隊負責的八十公里邊境線，豈不是就變成了犯罪分子的禁區？
兩個最高領導猶豫不決，而地下的大頭兵們又紛紛起鬨請願，鬧騰了好半天后，終於讓兩人鬆了口：“那……你試試再說吧，不過我首先聲明一點，張二蛋你給我記好了，中隊裡可沒有多餘的錢養這傢伙。”
“肯定不會花中隊的錢！”小戰士得到了許可，把胸脯拍的咚咚作響：“就憑這傢伙的塊頭，還能養不活它自己？”
還真把哥當作鷹犬了，這尼瑪真是……
白日光在心裡狂罵，深深體會到了內牛滿面的滋味。
得知中隊又多了一個成員，所有的武警戰士們都興奮了，挨個兒跑來看熱鬧。而被臨時任命爲“警雕訓導員”的小兵蛋子，轉眼就成了戰友追捧的對象，就連打個飯都前呼後擁跟了一羣人。
不過在這羣閒得無聊的傢伙裡面，也有兩個不開心的。
中隊的警犬訓練員，來自昆明警犬基地的周遠帆和王強，就在旁邊不停地說風涼話：“不就是個鳥麼，有啥好得瑟的。給我十條昆明犬，我一定能讓它們幹掉你那隻鳥！”
新晉警雕訓導員嘿嘿一笑，滿臉的嗤之以鼻：“怎麼幹？你打算撐死我的大雕啊？”
旁邊看熱鬧的大頭兵們頓時哈哈大笑。
武警戰士們鬧騰的時候，白晃也沒閒着，他正在部隊駐地裡面到處溜達，尋找噶老三兄弟的線索。
德魯伊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也就是噶老三還有幾個兄弟。除此之外，他一共有幾個兄弟，這些人的職業、住址，他們是不是跟噶老三一樣，同樣從事走私犯罪活動……等等情況全都一無所知。
雖然邊防武警們肯定知道，但白日光不可能向他們詢問打聽，所以只能自己來。
還好這片駐地也不太大，瞬間就能搜尋完畢。
而搜尋的結果，是那些人不在這裡。
因爲他在進入駐地的第一時間，就用野性溝通，控制了這個武警中隊豢養的兩條昆明犬，然後發動能力反饋，獲得了犬科動物的超靈敏嗅覺。再以新到手的大地種子碎片爲對照物，認真分辨了一番後，才得出的這個結論。
不過武警部隊這邊沒線索不要緊，他還留了手後路——在回來的路上，白日光暗中兌換了一顆星星草的種子，塞在那個噶老三的褲兜裡面。只要那傢伙和他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10公里，他就能通過星星草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現在來看，噶老三應該是在東北方向停了下來，距離武警部隊大院七八里左右，就是不知道那裡是醫院還是公安局。
夜深了，張二蛋還在跟幾個要好的戰士，一塊兒打造“愛鷹”的“鷹巢”。他們不會用樹枝做窩，就乾脆找來幾塊木板，給釘了個四四方方的巨型木盒子，然後在裡面鋪上枯樹枝和幹稻草，權充做鳥窩。
“來來，一齊使勁兒，把這東西給吊上去！”
張二蛋指着的方向，是一棵孟加拉榕樹，這棵樹不過十幾米高，但是樹冠卻幾乎達到了四個籃球場的面積。最中間的主幹上，在七米多的高度一分爲三，正好留下了一個擱放木盒子的空間。
白晃這半天來的表現，讓小兵蛋子堅信，這隻大雕跟自己有緣，它是不會離開的。所以才專門跟隊長請了假，叫上戰友來製造鳥巢。
唉，多麼淳樸的好人啊。
德魯伊感慨着，又看了一眼熱火朝天的場面後，藉着完全合攏的夜幕，悄悄消失在了大院的牆角下。
從牆頭翻過來以後，白晃並沒喪失警惕，而是藉着身邊灌木叢的掩護，又化爲了白滾滾。然後一路不走大道，專門挑老鼠都鑽不過去的地方逃竄，直到看到了一個小縣城的輪廓後，才找了個地方化爲人形。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在這個邊境小城裡，似乎也沒什麼夜生活，比起中東部的那些縣城，這裡明顯要安靜很多。
白晃就這麼走在路上，邊欣賞西南小縣城的獨特風光，邊往目的地進發。
才走了半小時不到，他就感應出了噶老三的氣味。說實話，如果真換成一條警犬，可能還不會覺得這個味道有什麼奇怪，可問題是，白晃是具有了警犬嗅覺的人類，因此當人類的體味千百倍放大後，在他聞起來就格外讓人不舒服。
嗯，龍川*縣人民醫院？
白晃點點頭，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上午那一個投擲地球，可是有着噴火龍九分神髓的，別看噶老三表面沒啥問題，可兩條腿早已經不能用了，再不送到醫院搶救，肯定又得幫棺材鋪招攬一份生意。
不過那些武警如此賣力地搶救這傢伙，很明顯，說明他不是啥無足輕重的角色，這樣一來，即便是在醫院，估計也少不了看守人員。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噶老三是個斷腿貨，看守的力度估計不會太大。
從醫院的圍牆邊上翻進去以後，德魯伊再次化爲白條條，沿着住院部大樓的牆壁就攀爬而上。這一刻，他忍不住有些想要抱怨——爲啥通靈.天空之主這個技能，不是和熊之化身一樣，可以循序漸進呢？比如說先是蜂鳥，然後變爲雀隼，最後纔是金雕什麼的……要真的按照這個次序，穿堂入室不是夢哇！
哪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非要一點一點臨時客串爬山虎。
抱怨歸抱怨，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現實，所以白晃只能老老實實繼續往上爬。
很快，他就來到了特別監護病房，這個特別監護，不是重症特別監護，而是一些關係戶們的專用病房。不過現在嘛，顯然是因爲案情需要，被條子們給臨時徵用了。
翻到窗戶邊上，白晃伸出一根枝條，往裡面掃了一下。
說起來很讓人無語，當德魯伊變身爲白條條以後，聽覺視覺嗅覺，一樣兒都沒落下，全都保留着。但原本的眼睛耳朵鼻子，卻分別挪移到了五根不同的枝條上，當然，變得極其微小，並非人類的標準五官。
房間裡面，那個臨時客串木乃伊的傢伙，顯然就是他此次的目標。而病牀旁邊，還守着一個看不清楚相貌的警察。
麻煩啊麻煩，早知道，那時在得知了噶老三還有兄弟以後，就放出阿九攪和場面，自己再把這傢伙抓走就好了。
當然，那樣一來，不可避免會造成傷亡，但大不了自己回頭就捐贈一筆款子，當作補償和慰問好了。那還用像現在這樣，又得費力氣策劃作奸犯科的事情。
暗自嘀咕了幾句，白晃慢慢從窗口的縫隙中鑽了進去，感覺有點兒像是八爪魚，很古怪。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直到屋子裡的這個警察，實在撐不住，提着褲子轉身鑽進了廁所以後，白晃才陡然變回人形。
病房的隔音效果不錯，但隱約還是能聽到裡面嘩啦嘩啦的水聲。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白日光拿出比一隻耳還要隱蔽的動作，輕輕湊到病牀旁邊，在噶老三反應過來以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要動，我是來救你的！你要是不聽我的鬧出響動了，可就沒機會再出去了！”
“你是？”
“別管我是誰，出去以後你就知道了！”白晃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果然，噶老三心領神會，掙扎還沒開始就停了下來，然後他衝着身邊的人影小聲詢問：“我兩條腿都斷了，外面還有一個條子，怎麼可能走的掉？”
“聽我的就行！”白晃邊說邊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套在了噶老三的腦袋上面，然後取下牀尾的牽引，順勢就把噶老三夾在了胳膊下面。
很輕鬆，就跟拎小雞子一樣。
然後趁着廁所裡響起轟隆隆的沖水聲，德魯伊一把拉開窗戶，毫不遲疑地跳了下去。
雙腳剛離開窗臺，他就召喚出了地獄犬形態的阿九，在半空中找到一個落腳點後，輕輕一踏，原本急速下墜的兩人陡然停止下來。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德魯伊從四樓來到了二樓半，然後他讓阿九變回種子形態，接着召喚出了肥雞。
召喚大鵪鶉這個技能，現在升到了二級，這個大塊頭現在足有四米多高，再加上比劉大耳朵還要誇張的臂長/身高比例，讓肥雞輕輕鬆鬆就接住了兩人。
然後趕緊取消掉肥雞的召喚，抓着噶老三就翻過了圍牆，進入到一棟私人住宅裡面。
“老兄，憋……憋死我了！”
白晃剛給他取下塑料袋，噶老三就使勁兒喘了起來。拼命把咳嗽壓回嗓子眼兒以後，這個走私分子纔來得及打量周圍的環境：“這，這裡不是醫院？這裡是……”
按道理說，噶老三乾的也是提腦袋的勾當，什麼駭人聽聞的場面沒見過？可事實上，這傢伙在看清楚了身邊的情況後，硬是把原本佟大爲那麼大的一雙小眯眯眼，給瞪出了小燕子的效果。而且照現在的趨勢看，馬上小燕子也得甘拜下風。
如果有瘋狂科學家在這裡，保管會對這傢伙來個切片處理，看看人類爲什麼會在短短五六秒時間裡，就變異爲獅頭金魚。
“我們已經從醫院逃出來了？”
噶老三滿臉的不可置信，彷彿看到了阿凡達人正在進攻地球。
“一點兒粗淺的功夫而已，讓老哥見笑了。”白晃在心裡嘿嘿一笑，瞬間就進入了演員狀態。
娘勒！這還是粗淺功夫？如果這是粗淺功夫，那那些天天追捕自己的武警，緝毒公安，豈不就是些幼兒園的小朋友？
噶老三頓時就覺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夠用了，他常年行走在國境線上，雖然沒見過金三角的大毒梟，可一些小有勢力的私人武裝頭子，黑道大哥，也不是沒見過。但那些人身邊跟着的保鏢打手，別說有誰能和身邊這位小哥相比，就算十分之一的功夫也比不上哇。
短短十多秒的時間，就從四樓逃了出來，而且自己愣是沒察覺到環境的改變。
這是多麼恐怖的功夫！
震驚之後，噶老三就開始快速回憶，自己認識的壞蛋當中，有誰具備這份兒實力。
可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對得上號的人物，哪怕是稍微靠譜點兒的傢伙都沒有。
白費了一番腦筋後，他也懶得想了，正打算擡頭對白晃道謝時，卻聽到外面一陣雞飛狗跳，隱約還有什麼人在大聲喝斥。
“完了，肯定是條子發現了！”噶老三臉色遽變，身邊這位是個高來高去的高手，可自己卻還瘸着兩條腿呢。
但就在他惶然看向白晃時，卻發現對方無比鎮定，甚至還好整以暇地探頭打量了一番：“放心吧，公安找不到我們的，局子裡面有我老闆的人。”
德魯伊開始不着四六地胡扯，營造神秘感。
至於他的信心來源，當然是因爲自己的異能——在這種黑燈瞎火的環境裡，公安們要追捕逃犯，肯定得動用警犬，而只要他們出動警犬，那不是自己找誤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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