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蘭恩和哈爾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索菲婭。
“沒錯，但你們絕對猜不到是誰，一個你們知道的人。”索菲婭興奮的八卦道。
“……”
這完全出乎蘭恩的想象能力，他仔細想了想，並沒有熟悉的人符合條件，然後他衝着索菲婭搖了搖頭。
“所以……是誰？”哈爾緊張的問道。
索菲婭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捅了捅艾琳娜的胳膊。
艾琳娜伸出手，將跑到額前的幾縷金髮，撩到耳朵後面。然後她她擡起頭來，臉上帶着一幅吃了蒼蠅的表情，說道：“確實也很讓人震驚，是豪斯。”
哈爾非常吃驚：“去年被你打趴下那個，那個傻大個？！”
蘭恩心裡也挺驚訝的，沒想到那傢伙竟然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索菲婭點了點頭，搶先答道：“是的，他通過了考試，現在是艾琳娜和蘭恩的同班同學。”
然後她捂着嘴哈哈的笑：“你們是不知道昨天那個場景，他忽然過來說了一大堆，然後要表白，結果被艾琳娜一次拒絕到底……然後被衆人圍觀……那種尷尬的情況，換我可能已經一頭撞在牆上撞暈自己，那樣估計還好受一些……”
艾琳娜看着哈爾說道：“據說是因爲我重擊了他的腦袋，然後他忽然開竅改過了……至少他是那麼說，他遣散了那羣狐朋狗友，然後轉頭學習才通過了畢業考試。”
“噢，怪不得我上學期在樓上兼職的時候，看到過他來借過幾次書，而且是孤身一人。”蘭恩回憶。
四人現在轉換陣地，開始在圖書館一層的自習室組團上自習。因爲蘭恩和艾琳娜已經升到了高年級，四人再在教室相聚的話不是很方便，還不如尋找一個固定地點。然後，蘭恩很熟悉的圖書館一樓自習室，就成爲了這個小團體新的活動地點。
哈爾仍然顯得很憤怒。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讓人煩躁的人和事兒，我們繼續刷題。”艾琳娜又看了一眼哈爾，安撫道。
插曲過後，繼續刷題。
……
在有完整而詳盡的實驗記錄的時候，對論文中的空白區域進行補圖操作，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兒。
僅僅需要找到論文在實驗記錄中對應的圖，然後照抄。
蘭恩租的房子裡，並沒有有效的採暖設備。小心翼翼的畫完最後一張插圖，蘭恩將尺子拋在一邊，然後開始活動有些僵硬的手指：在冰冷的夜裡畫圖，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差事。
搓熱了手指手掌，又捂了捂耳朵，蘭恩准備去燒壺熱水，弄杯熱飲料暖暖身子。
論文已經進行到了結尾部分，也到了最費神的部分，即補充引用文獻。蘭恩需要找出所有的前置研究，將其出處的詳情附帶在論文背後，他估計會引用四到五份論文。
這是世界上的通行做法，用來避免還需要證明論點的尷尬情形。同時，被引用的數量會等額轉化爲奧術積分，直接決定論文作者的奧術師等級。
也就是，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魔法師等級只需要個人修習和考覈；而一個人的奧術師等級，需要用論文被引用的方式，來證明對奧術世界的貢獻，以及證明同行們的認可，才能升級。因此，一個法師的魔法師等級大大超過奧術師等級是常見現象。
看着壺裡的水沸騰開花，蘭恩關掉火，慢慢的給自己沏了一杯紅茶，還加了一些方糖。
一口熱茶下肚，他感覺自己恢復了生機，精神也爲之一振。
趁着紅茶的提神效果還在，蘭恩仔細的完成了所有工作。
然後他將論文尾頁從打字機上摘下，將紙張整理好，又最後檢查了一遍順序，拿出一個大牛皮紙袋裝起來。
明天正好是休息日，可以去郵局投遞出去。
希望一切順利，
給紅茶杯裡補滿水，又扔了兩塊方糖進杯子，蘭恩隨手拍開了收音機，然後走到了客廳中央，像葛優大爺一樣舒服的靠在了沙發上。
機器裡面傳來了舒緩的小夜曲。
這一點很不好，所有的廣播臺都有個壞毛病，就是每天的正式節目播放時間並不長，其餘時間用各種音樂代替。現在離着午夜還有相當一段時間，最大的頻道法師之聲都變成了音樂頻道。
嚯！不過還別說，這些曲子真夠好聽，必然是音樂之城裡大師的作品。
蘭恩喝着茶，半閉着眼睛欣賞，心裡隨着音符打着拍子，開始天馬行空的發散思維——雖然他完全不懂音樂，只知道好不好聽。
據說，收音機的發明和生產發售，是因爲奧術師們對“放大”符文的解析，有了突破性進展。奧術師們將這個符文，從以前不穩定的黑箱結構，分析出了原理，在優化結構後，獲得了性能可控、符合數學規律的魔法符文。
古代的魔法師們的研究，即是累贅，也是巨大的寶庫。
很多奧術師們，就靠從古老的文稿中發掘和分析，就獲得了燦爛的成果。
最古老的符文，是先人們模仿上古魔獸和魔法植物表面的原始魔紋所做，這本來就是隻知功能不知道原理的黑箱。雖然古魔法師們也在試圖解析和優化，但是成果不高。隨着漫長的時間，他們也得到了不菲的成績，代價就是符文學的體系，越來越黑箱化。這些符文黑箱的特徵，是功能模糊、繁雜、內容交疊，而且非模塊化。
而且，越高級的符文，黑箱化就越發嚴重。
直到奧術大發展使其，對魔法符文的解析進度才猛然加速。目前課本上各種符文，絕大部分都是光榮時代以後，才完成的解析和調整優化。
思路飄回來，這個“放大”符文，蘭恩也很想研究一下，不過他並不會繪製。
而這種最新的技術，細節部分傳遞到這個小城也很慢，蘭恩只在一些期刊上看到了對它的分析和介紹，並沒有見到準確繪製的方法說明。
他很想見一見這枚符文，哪怕無法分析出合適的繪製方法、手法、藥劑。
蘭恩坐起身來，邪惡的眼睛漸漸地盯上了新的獵物：這臺正在播放優美音樂的收音機。
“抱歉了，明天投遞完論文，就回來把你拆掉，研究一下。”蘭恩默默的決定。
唯一的風險，就是弄壞後的維修問題。
因爲，爲了擴大再生產，蘭恩和小埃布爾的事業並未進行過第二次分紅，在加上這段時間做實驗的消耗……他手裡的資金，已經不多了。
他記了兩筆日記，然後冥想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