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甜蜜的沉默之時, 山洞突然地動山搖起來。巨大的石塊從山底上落下來。
蘇袖袖在搖晃之中不小心撲到了李榮浩的身上,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始往外拼命的跑起來。
到了外面, 兩個人均是相對一笑, 蘇袖袖從懷裡拿出了一串夜明珠道:“嘿嘿。雖然沒能全部拿光, 總算還是拿了一點的。剩下的改天讓人來挖吧。就是不知道這麼大的石塊壓下來, 會不會把那引金條壓壞。”
她死裡逃生後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想着自己, 而是想着那些珠寶金條。李榮浩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搖了搖頭。
兩個人正說着話呢,就聽見一聲尖銳的笑聲。循着聲音看過去,正是很久不見的曹行, 他身邊這次難得的只帶了一個侍衛。
蘇袖袖失聲叫道:“曹行?”她多次在曹行手底下吃虧,先前捉到她, 顧念着娘娘的情份, 他還會放她一馬, 可是如今娘娘跟她反目成仇。且不說曹行會不會殺了她,就算是曹行不殺她, 抓了她交給娘娘,她一樣不會好過。
她的眼睛眨了眨。
曹行看着她,陰惻惻的道:“小郡主,好久不見。”
蘇袖袖握劍的手緊了緊:“無論多久不見我都不會想要見到你。”
說完,她靠近李榮浩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他帶的人少, 一會我們一起上。”
以前曹行出門的時候侍衛成羣, 如今卻只有一個隨身的侍衛。今時不同往日, 未必與他就沒有一戰之力。
曹行看着蘇袖袖脖子上那一串東珠道:“小郡主好好的嶺南不待, 卻出現在這裡。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就算你今天死在了這裡, 也不會有人知道。”
蘇袖袖挑眉:“同樣的話我也奉勸給曹大人,你好好的帝都不呆, 卻跑來這裡,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曹行很是驚奇:“你竟然覺得你可以打過我,是什麼給你的自信。”
蘇袖袖冷眼看着他,當然是他不帶侍衛給她的自信。不然還能是什麼給她的自信。她現在只想對他說句,等死吧。真當李榮浩還是以前的李榮浩嘛。她皺着眉頭道:“曹將軍,我真是很好奇。我們的身上是不是有縫,能讓你走到那裡就跟到哪裡?”
曹行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善:“你說什麼?”
既然他求知慾這麼旺盛,蘇袖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教教這個小徒弟的。她笑眯眯的道:“人家說蒼繩不盯無縫的蛋嘛。”
曹行氣急敗壞的道:“你居然敢說我是蒼繩!”
蘇袖袖吐了吐舌頭道:“其實我敢說你是螞蟻,蚊子,蜘蛛呢。”
曹行氣急反笑:“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些話本座就當你是臨死前說的失心瘋話罷了。”
蘇袖袖摸着自己的發辨,慢條斯理的道:“你就這樣欺騙自己好了。”頓了頓,她又道:“你既然當了奸臣,就應該好好的在宮裡蠱惑聖上,今天你來了這裡,我擔保你有去無回。
曹行掏出了手中的長劍,笑道:“小郡主,你人長得小小的,口氣倒是不小的。本座就來領會一下你的高招。”
蘇袖袖給了李榮浩一個眼神之後,立刻往後退,帶着曹行繞圈圈。她武功雖然及不上曹行,但是曹行追到她也很難。一時間被她繞着臉色很是難堪,他停下衝着蘇袖袖喊道:“難道你膽子小到只會逃命了嘛?”
蘇袖袖扭過頭來衝着他做了一個鬼臉,吐着舌頭對他說:“有本事你追到我啊。老烏龜。”
曹行更是氣憤,追着她又繞了許多圈。心裡暗下狠心。今日無如何都要把蘇袖袖斬於此地。
待到看到曹行額際已出了汗,面色浮躁,她終於停下了步伐。從腰間抽出軟劍,輕斥一聲,整個人如同一隻出洞的蛇一樣撲向曹行。她的劍招出奇的狠辣,沒有任何的修飾,直取他的面門。
曹行冷哼一聲,手中的利刃迎上,短兵相接,發出點點的火星。
兩個剛交手,李榮浩就做勢要加入,曹行的隨身護衛立刻迎了上去阻止。
再說這邊,蘇袖袖本與曹行打得正酣,身體忽然如同流雲一樣的下墜。曹行冷不防她突然用了此招,竟被她生生退了幾尺。眼見着蘇袖袖的目光不再看他,手上如流星一樣飛快的射出數百根銀針。
他恨道一聲不好。果然自己的侍衛正在跟李榮浩過手,哪裡分得神來管蘇袖袖的銀針,銀針過腦,他的額際先是沁出一點血珠,那血珠越來越大,他整個瞳孔張的大大的,張口結舌的看着蘇袖袖,道:“你……”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頹然倒地了
。
曹行損失了這樣一位心腹,心頭痛如刀割,看着蘇袖袖的眼睛也像是淬了毒一樣,咬着牙道:“你好卑鄙。”
蘇袖袖奸記得逞,大笑道:“所謂無毒不丈夫。我想這個道理曹大人你不會不懂吧。”
話間剛落,李榮浩的太阿劍裹協着巨大的衝力就直直的朝他劈過來。蘇袖袖亦從不同的方向襲來,共同夾擊,兩個人使的都是同一種劍法,配合起來頗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情。
在兩個人的共同攻勢下,曹行漸顯頹勢,額際的汗珠越來越大。
蘇袖袖衝着李榮浩璨然一笑,本來還想着報仇遙搖無期,沒想到這麼快。
正當李榮浩的太阿快要插入曹行的胸口時,一道大力突然襲來,那股力從遠方而來,卻比颶風還要強勢,可想而知出掌人的掌力有多強了。
蘇袖袖和李榮浩就像是颶風裹挾下的兩隻螞蟻一樣,被捲到了地上。身體重重的落在地面,兩個人均吐出了血。
遙遙的看過去,蘇袖袖意想當中的看到了娘娘。也對,這個天下,除了她,誰還有這樣大的能耐。
她今天穿着一個白色貂皮的大衣,容色攝人。
看到娘娘,曹行的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殷切的行了禮,叫了聲:“娘娘。”
娘娘虛扶了他一下,柔聲道:“哥哥你身上有傷,禮就不必了。”
還沒等曹行臉上的笑容穩下來,她又笑道:“受傷的滋味不好受吧?”也不等曹行回答,她悠悠的笑道:“希望這件事情能給你一個教訓,不要擅自行動。你以爲不告訴我寶藏的事情,便能獨吞了這寶藏。哥哥,有多大的能耐就去辦多大的事情。你懂嗎?”
她說話的時候還是溫柔的帶着笑的,可是說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的犀利,曹行差點在蘇袖袖手上吃了大虧,現在當然不敢反抗她的話,只諾諾的應道:“是。”
收拾完了曹行娘娘纔有空過來收拾蘇袖袖。她走到蘇袖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隻螻蟻一樣,神色憐憫:“袖袖,我培養你這麼多年,你當真一點情份也不顧?”
情份?蘇袖袖抹了抹嘴上的鮮血,憤怒的說:“我跟你之間有什麼情份。你逼死我母親的情份,還是你殺死我父親的情份?”
娘娘無奈的笑了笑,像是看着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的看着她道:“袖袖。你的母親死於你父親的劍下,你親眼看到的。你不是一直恨他嘛。我殺了他替你報仇。你現在反過來恨我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蘇袖袖咬着牙不說話。
娘娘又道:“好了,袖袖。我不怪你。我只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只要你把從裡面的拿到了劍譜交給我,過去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我的好徒弟。”
蘇袖袖笑道:“你以爲我很喜歡當你的徒弟?什麼劍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娘娘也不惱她,只是雙手曲成鉤毫不留情的向着李榮浩襲去,微笑道:“你現在不知道沒關係,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李榮浩忙用太阿劍去擋。
兩個人幾十招過去,李榮浩漸顯頹勢。娘娘的內力就像是大海一樣廣闊,取之不盡,用之不完。最後娘娘一巴掌便把他打飛了出去,連着撞倒了好幾顆樹。
她這時才又看着蘇袖袖道:“那麼,我的乖徒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嘛?劍譜在那裡。”
蘇袖袖閉了閉眼睛,才下定決心的道:“是否把劍譜給你你便會放放了他?”
娘娘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可以啊。”
蘇袖袖這纔對着李榮浩道:“那你拿出來給她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榮浩從懷裡掏出了北冥神功的秘籍給她。娘娘翻看了一會,拍手稱奇道:“果然很不錯。”
頓了頓,她忽然扭頭對袖袖道:“我跟他爹在一起三年,不如你跟他在一起一年。袖袖,說到底還是你厲害,居然真的能哄得他爲我找到這本秘籍。”
娘娘她天下什麼樣珍奇的事情沒有見過,蘇袖袖很少看到她因爲外物這麼高興的時刻,看起來真是十分想要這本秘籍了。其實她很費解,她的武功明明已經獨步武林了,爲何那麼想要這樣北冥神功。看着娘娘得意的面孔,她慢吞吞的開口道:“比不上娘娘厲害。天下間的男人,只要娘娘想的,哪一個不是對娘娘癡迷。無涯子前輩仰慕你,將畢生絕學都傳給你。可是你現在就連天下有這個人都不知道。”
娘娘今天難得心情好,不跟她計較。她捧着那本秘籍像捧着一個絕代的寶物。嬌笑着看着蘇袖袖道:“現在我有的,以後都會教給你。包括這本北冥神功。袖袖,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頓了頓,他的目光流轉到李榮浩的身上,笑意又更加深了幾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殺了他,袖袖,你是將來要做大事的人,我絕不能讓一個男人毀了你的心神。”
蘇袖袖咬牙道:“你果然是騙我的。“
她話間剛落,娘娘就一掌拍上了李榮浩的胸口,那掌去勢如漫天風霜,蘇袖袖看到見他一口血吐在了太阿劍上,已是面色煞白。她心頭劇痛,偏偏又動彈不得。
她閉了閉眼睛,心中絕望的感覺抑制不住的涌了上來。也罷,今日若是他喪命於此地,她也絕不會獨活。
本來就清光流泄的太阿劍被他的血沾染了,竟然一瞬間光芒四射起來。那光芒如此耀眼,堪比白日裡最耀眼的太陽。就連娘娘都不得不擡手遮住了眼睛。
更另人驚異的是,那劍居然自動襲擊起娘娘。招式樸素無華,卻含着巨大的威力,娘娘一時之間眸光流轉,只覺十分驚奇,與那劍過起招來。
蘇袖袖的眼底劃過淡淡的驚喜,強撐起自己的身子扶過李榮浩,就此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