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就越荒涼,有的時候走了兩天都碰不上一戶村莊。
在路過一處水澤的時候,蘇袖袖實在受不了,翻身下馬,就在水邊坐了下來,她將襪子脫於一邊,一雙玉足浸泡在冰水裡。
幾日來的疲憊和辛苦好像一下子就沒有了。那水流像是姑娘家的小手一樣幫她按着腳。
她一雙玉足格外的小巧,一個一個圓潤潤胖滾滾的。指間挺翹,上面塗着鮮紅的蔻丹。越發趁的她膚如凝脂。李榮浩覺得自己口乾舌燥,有些移不開眼。
蘇袖袖光着小腳丫,有一下沒一下的踩着水裡的鵝卵石玩,還熱情的招呼輕藍道:“過來一起洗嘛。真的好舒服。”
輕藍看着一旁立着的幾個大男人,終究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牙沒動。
蘇袖袖知道她在想什麼,便道:“好了。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了。看看腳又沒什麼。”
說到這裡,李榮浩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蘇袖袖的下一句話就是:“李榮浩他還看過我全身了呢!“
李榮浩想辯解,又覺得跟她這種人說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一個人拍拍馬屁股先走一步了。
蘇袖袖看着他走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道:“小氣鬼。”又轉身對輕藍道:“好了,又走了一個了。下來洗嘛。”
輕藍終於沒抗拒得了她。兩個人坐在樹蔭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
大概陰影總是能帶給別人安全感,蘇袖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能聞到她髮梢的香味。鳥兒在花樹上唱歌,一切都平靜而美麗。蘇袖袖覺得這大概就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了。如果時候能夠停留在此刻就好了。就算不能停留,至少時間走的再慢點再慢點。
幾個人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包裹還是扁扁的,可是到了玉門關的時候,裡面已經裝了蘇袖袖買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一路走走停停耽擱時間,最後到的時候居然是跟大軍一起到的。
季明成已經得到消息,一早在營帳十里外接他們。
離得遠遠的,只見一騎人之間居然還有一個胡人女子。只是實在嬌小了些。他這些年見過的胡人女子大都十分高,體形也要寬闊些。但是眼前這個胡人女子倒瘦瘦的弱不勝衣一樣。
她的臉上還蒙着白色的輕紗,一陣風吹拂過,白紗微微飄起,她白皙柔美的臉若臉若現,尤抱琵琶半遮面,越發惹的人心癢難耐。她身段着實十分好,着輕紗的體態下能夠輕易分扁的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最妙的是那截露出來的腰,細細不贏握,恰似春日裡柳腰。
待到離的近了,他才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袖袖。他本來還存了些看美人的心思。現在卻是整張臉都黑了。幾步上前,將蘇袖袖拉的近點了,將自己的斗篷裹在她身上。
他身姿頎長,那鬥棚披到了蘇袖袖的身上,簡直像是穿了一個不合身的長裙,裙襬還託在地上,越發趁得她小小一隻。
她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怒火,還伸手藕臂學着胡人的舞蹈扭了幾下,語氣妖嬈的看着季明成道:“將軍,奴家這廂有禮了。”
她動作間那斗篷有下滑了幾分,她那圓潤的小巧的肩頭又露在了外面。
他一肚子的火看到她那張嬌俏的臉又無處可發,只點了點她的鼻頭道:“你越來越愛鬧了。”
蘇袖袖皺着眉頭道:“有沒有很像胡姬?”
他比量了一下道:“那你還得再長高點。”
蘇袖袖:“……”。
輕藍也翻身下了馬,看着季明成的臉道:“二哥你黑了好多。”
季明成不介意的笑道:“西北這邊風沙大,太陽大。你若是呆久了,只怕不黑臉上也要粗糙許多。”
輕藍指着清虛子道:“無涯子老前輩已經過世了。這是他的兒子清虛子。這次在長安我們遇難就是他救的我們。”
季明成拍了拍清虛子道:“多謝了。”
幾個邊寒喧邊往軍營走去。這次援兵與軍姿的到來讓整個軍營裡都充滿了喜悅的氣氛。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幾人進了營帳,主座上正坐着一個將軍,五六十歲的年紀,身披鎧甲。看人一眼威嚴的感覺便襲人而來。
輕藍像小鳥投林一樣的撲到了他的懷裡,柔情萬千的叫了句;“爹。”
季老將軍摸了摸她的頭。
蘇袖袖也上前行了禮,叫了聲季伯伯。
看到她的身上披着兒子的斗篷,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頭,倒像是冬日裡的一隻熊一樣。他並不知道蘇袖袖是穿着胡姬的衣服來的,只以爲她是冷,明成纔會把衣服脫給她穿的,便道:“這邊晝夜溫差大,你是不是穿得少了?以後要注意些,免得着涼了。“
蘇袖袖乖乖巧巧的點了頭,道:“謝謝伯父關心。我會注意的。”
她看到林峰已經換上了將軍的衣服,坐於下首。別說,還真是頗有幾分氣勢。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嘿,林峰。”
季老將軍笑道:“現在該喊林將軍了。”
蘇袖袖從善如流的帶着幾分揶揄的喊道:“林將軍好。”
林峰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蘇袖袖指着清虛子道:“給你們送機關大師來了。”
久別重逢,大家都很開心。蘇袖袖也喝了很多的酒,小臉潮紅一片,她站起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出了營賬,看着月亮迷迷糊糊的竟像是有兩個一樣。她腳步趔趄,表情模糊的指着天上道:“咦,今天怎麼有兩個月亮?”
橫下了伸出了一隻手扶住了她,將她半摟在懷裡。有些無奈的道“你喝醉了。”
蘇袖袖努力辨認着眼前人的容貌,好半晌才認出來道:“李榮浩!哼!被我認出來了吧。”
她一說話一嘴的酒氣。李榮浩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蘇袖袖看到他嫌棄的表情,更加不高興了。他越嫌棄她她越往他的懷裡靠,嘴巴張得大大的,把酒氣往他的臉上噴。
他滿水的溫香軟玉,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手往哪裡放纔好。想要抽手離開,又怕她摔倒。
蘇袖袖抽了抽鼻子,發現他身上一點酒氣也沒有,擡着頭用那雙亮晶晶的彷彿綴滿了星子的眼睛問他:“幹嘛不喝酒啊?大家都喝了。”
李榮浩看着她豔若桃李的臉,低頭長嘆一聲:“我不喜歡喝酒。會讓人迷失神智。”
蘇袖袖哼一聲道:“老古板。酒能銷愁的。懂不懂?”
“你們在做什麼?”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李榮浩聞言看去,只見季明成從陰影裡走出來,揹着光,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聲音聽起來他現在實在稱不上愉快,連平時那種客套都沒了。
李榮浩不知道爲什麼心上會有慌張的感覺。就好像是做什麼壞事被抓了一樣。不過很快,他就想到其實也沒做什麼,不過是扶了一把蘇袖袖。便擡頭磊落的對着季明成道:“她醉了,我看她快摔倒了便扶了她一把。”
季明成認真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要辨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一樣。然後才從他的懷裡接過蘇袖袖。那個溫熱的柔軟的身體重新躺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臉上才又露出了笑容:“謝謝你。”
明明是被人道謝,李榮浩的心裡確稱不上高興,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就好像是小時候姆媽說出去一趟,三天後回來,卻沒有回來,他一個人在夕陽西下坐在門口等着姆媽回來時候的那種感覺。淡淡的失落感。他搖了搖頭,把自己這種不正常的感覺搖沒,才道:“沒什麼。順手之勞。”
待得李榮浩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季明成才低頭看着懷裡醉熏熏的小貓。她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對於發生了什麼一點蔡覺都沒有。
這樣的沒心沒廢。他心裡突然有些生氣。捏着她粉嫩的臉的手也下了些力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她就好像是他的一個夢,想得到,也願意爲之付出努力。可這個夢始終離他很遠。他患得患失,輾轉反側也並不能讓這個夢離他更近一些。
君子之道,在遇上她時完全沒有了作用。只想將她藏起來,不與任何人分享。強烈的獨佔欲。
蘇袖袖被他捏得嗷嗷直叫:“壞明成。臭明成。”
她現在醉的迷迷糊糊的,想必醒來也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麼了。他低低的在她耳邊呢喃道:“我哪裡對你不好了,我可以改。”頓了頓,又帶着一些脆弱的懇求道:“別離開我。”
若是讓他手下的兵看到了肯定要大吃一驚。那個在戰場上浴血殺敵的戰士,那個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將軍,居然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蘇袖袖醉得已經不醒人事了。只是吃吃的笑着。
能記住他這些話的,就只有途經這裡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