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豐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馬騰命令臧霸背起韓豐,在義從的護衛下向東疾馳而去。
“死戰!”馬騰接管了隊伍,大聲怒吼,手中的冷月寒霜刀接連劈死四名衝上來的鮮卑人,濺了一身血,催動戰馬迎上了凶神惡煞般的拓跋延,這是一名小帥!殺了他爲韓豐報仇!馬騰揮舞大刀泰山壓頂,想一刀將對手劈成兩半,拓跋延知道馬騰現在是這支軍隊的首領,殺死他,漢人就會崩潰,揮舞血肉模糊的狼牙棒,朝從天而降的大刀猛磕,雙方都使出了全力,金屬相撞,似一聲驚雷,雙方戰馬簌簌發抖,不自主的退後幾步,馬騰虎口發麻,大刀險些脫手,眼神中露出驚訝之色;拓跋延的心臟劇烈跳動,胃中翻滾,一股腥味涌起,急忙吞了下去。
援軍鋪蓋地,喊殺震天,和鮮卑人廝殺的士卒在人數上雖處於劣勢,但毫無膽怯,以伍人、什人爲單位,用戰馬組成一個圓圈和鮮卑人糾纏在一起,猛虎遇羣狼,馬刀對彎月刀,馬刀佔了長度的優勢,加上鐵盔鐵甲,看到援軍趕到,精神倍增,越戰越勇,鮮卑人露出驚恐之色。在軍營內帳篷林立之間相對狹小的空間內,雙方的戰馬都失去了速度,一個拼死突圍,一個絕不退讓,刀光劍影,殘肢斷臂飛舞,血漿四濺,慘叫蓋住了戰馬的轟鳴。
“殺!”馬騰神情舒展,催動戰馬,不等狼牙棒揮起,搶先一步,大刀攔腰橫掃,拓跋延昨晚勞累了一天,加上一夜未睡,衝殺過來,消耗巨大,特別是馬騰剛纔的猛烈一擊,雙臂酸脹還沒緩解,看見大刀砍來,躲無可躲,橫下一條心,不顧寒風襲來,手中的狼牙棒朝馬騰頭頂砸下,同歸於盡!馬騰可不幹了,他從對手的面色看出,對方受了內傷,急忙改變大刀的方向,哐當!拓跋延面色煞白,口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殺!”馬騰反手一刀,人頭飛起,軀體在馬上搖晃幾下,栽下馬去!
趙雲聽見疾馳而來的援軍,心頭大喜,只要纏住眼前的拓跋力微,鮮卑人就不能丟下大帥逃走!靜下心來,以靜制動,以守爲攻,抖動暴雪梨花槍,蛇頭襲手!槍尖順着對手的槍桿溜動,直奔拓跋力微的手腕經脈!拓跋力微急忙變招,槍尖直刺蛇頭,對手撤回,不給自己機會!又接連使出蛇頭襲肩、蛇頭襲耳、蛇頭襲眼!一槍快過一槍,拓跋力微只能忙於應付,知道今天碰到對手了!不能繼續糾纏下去,不然全軍覆滅,急滿使出殺手鐗,但趙雲的長槍護着前方,不慌不忙,一一化解,拓跋力微心急如焚,大聲吼叫,傷口崩裂,鮮血滲出。
拓跋力微漸漸處於下風,趙雲越戰越勇!蛇頭襲腹!蛇頭襲心!拓跋力微手忙腳亂起來。
咻!一支長箭疾馳而來,趙雲從厲嘯聲中知道這是一名射鵰手射出的,力道霸道!不敢大意,撤回刺向拓跋力微胸口的一槍,槍尖轉變方向,對準飛來的箭頭抖動,舞起一道槍花,密不透風。
“大帥快走!”射鵰手大吼一聲,第二支箭搭箭上弦,快速射出!
拓跋力微趁機調轉馬頭,槍桿猛擊馬臀,胯下火龍駒長嘶一聲,高大的身軀騰空而起,騰雲駕霧一般,這是一匹西域敬獻給拓跋潔汾的汗血寶馬!
“哪裡逃?”別部司馬阮成雙手握刀擋住了拓跋力微的去路。
“找死!”拓跋力微剛纔淤積的怨氣無法發泄,大吼一聲,長槍抖動,阮成舉起大刀迎了上去。
“撲哧!”阮成突然感覺脖子刺疼,血噴射而出,大刀脫手,軀體墜落馬下。
“族人們,跟隨本帥殺出去!”拓跋力微高舉手中的水火奪魂槍,大聲怒吼!揮舞鐵槍,眼前血漿四射,阻擋的士卒紛紛墜落馬下,勢不可擋!
呼嗬……呼嗬……鮮卑人看見主帥神勇,一馬當先,精神倍增,脫離對手,怒吼着緊跟其後,形成一股洪流,席捲而去。
趙雲剛磕掉第一支箭,眼前又見箭花飛舞,急忙舞起槍花,第二支箭墜地,第三支箭又朝自己飛了過來!
聽見拓跋力微的怒吼聲逐漸遠去,趙雲後悔剛纔應該和他同歸於盡,悔之無及!對纏住自己的射鵰手怒火中燒,不顧射來的箭矢,左手握槍,右手猛擊槍尾,簌的一聲,鐵槍直射而出,身體左移半寸,箭頭貼着脖子右側擦了過去,一陣刺痛,血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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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手已搭好了第四箭,沒有想到對手的鐵槍會直射而出,只覺得眼前亮光一閃,不自主的用端角弓朝外磕,撲哧一聲,鐵槍插進腹部,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撞落馬下。
趙雲顧不上脖子流血,催馬上前拔出鐵槍,惡狠狠的朝地下還在爬動的射鵰手又扎一槍,軀體抽搐起來,趙雲拔出鐵槍,聚集隊伍,緊隨黃忠的大軍而去。
拓跋力微帶着一萬多人已經衝出營房,朝南疾馳而去,黃忠、劉民和馬騰緊追不放!
望着滿地的屍首和一片狼藉的營地,聽說程銀和阮成兩員大將陣亡,韓豐重傷,虎豹前營傷亡超過三成,劉靖心如刀絞,暴虐之心突起!
不殺拓跋力微,我誓不爲人!傳令黃忠、劉民和馬騰,帶拓跋力微的人頭來見!
傳令黃天霸率領虎豹右營趕往大城攔截!
倒地的鮮卑全部格殺!
狼不是一天能變成狗的!
孫嵩、荀攸帶着黃光榮進城接管俘虜,賈詡和武虹護衛營地。
韓琦、華佗負責打掃戰場,救治傷員。
一片大好形勢,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這次損失慘重,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劉靖要鮮卑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整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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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黃河)河道流經臨戎城西北二十里處分成了南河和北河,北河爲主河道,水流湍急;南河沿沃野、廣牧縣城的北面流淌,水流平緩。南河和北河之間是被河水長年沖積形成的一大塊陸地,沃野千里,一望無際,水草豐盛,漢人稱爲兩河草原,如今成了鮮卑人的牧場。
臨河口,位於南河南岸,離東面的廣牧城不到二十里,河水在這裡轉了個彎,平緩的河水突然變得湍急,對岸就是一望無際的兩河草原。元狩二年(公元前一二七年),漢武帝派遣衛青、李息率兵出高闕擊敗匈奴,收復了原秦王朝的轄地,在陰山以南設置了朔方郡和五原郡,在這一地帶進行軍屯,兩河草原成了天然的軍馬場,臨河口成了渡口,幾百多戶人家住在臨河口南岸靠放牧爲生。元封四年(公元前一零七年)朝廷派遣拔胡將軍郭昌屯墾朔方,募集十萬人口徙居朔方,由守衛邊境的士卒屯田和內地移民戍邊,臨河口成了熱鬧繁華之地,變成了一座小鎮。新莽以後,朔方郡開始衰退。後來,匈奴人和鮮卑人先後佔領朔方郡,渡口移到了臨戎城和廣牧城,臨河口一片荒涼,渡口的石碑和石階記載着往日的繁榮。
太陽高照,清涼的河風吹拂。
士卒們卸下盔甲,坐在草地上,就着皮囊的水吃着乾糧,談笑風生。
戰馬啃食地上的青草,悠閒自得。
一隊斥候從西面疾馳而來,將士們急忙起身穿甲戴盔,緊緊馬鞍,只等一聲令下。
“稟報大帥,軻最來了!”
“上馬!”
前面十里就是臨河口,萬夫長柯明率領的前鋒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應該已經到了廣牧城下,中間是慢騰騰的牛羊和車輛,車輛和人流蔓延三十多裡!
這次應該感謝柯最,要不是他提前一個時辰從沃野出發,我們就不會警覺,到時,拓跋力微衝出城來,後果不堪設想!
感謝歸感謝!但人頭要留下!
“大帥,不知道拓跋力微大帥突圍出來沒有!”小帥柯承有些擔憂的問道,他是柯最的堂弟。
“本帥也有些擔心,要是他有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在大人面前交待!拓跋力微也真夠大膽的,本帥是想不出這招的!”柯最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柯最捨不得丟掉十幾萬頭牲畜和幾千輛大車,那可是飛豹部落這三年在朔方郡積攢下來的全部財富,爲了讓這些財物能順利的帶出去,他自作主張將突圍的時間提前一個時辰,就是漢人發現拓跋力微突圍,他們已經到了半路,再追趕過來,自己大概快進了廣牧城,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沒辦法,再丟棄這些牲畜不遲!
求天神保佑飛豹部落!
“沒路真牛,一路發現漢人的蹤跡沒有?”
“回稟大帥,下官沿途派出了上千名斥候,除了發現少數漢人的斥候外,沒有發現漢人的大軍!大帥,柯明派人回報,他已經到了廣牧城下,等候大帥進城!”
“劉雲天肯定追擊拓跋力微去了,我們沾了他的光!到時應該好好的請他喝一餐!”柯明答道。
哈哈……
柯最緊繃大半天的面容舒展開來。
“還不能大意,沒路真牛,你帶五千人朝南面奔馳一下,看看漢人有沒有埋伏?”
“末將遵令!”
“柯明,你帶五千人斷後,本帥帶五千人到前面去看看!”
“末將遵令!”
呼嗬……呼嗬……沒路真牛帶着五千人奔馳而去,士卒們知道快要到家了,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