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時,老師告訴我們,世界上還有四分之三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盼望着我們去解放他們,劉靖當時熱血沸騰,頓感責任重大!懂事了,才知道自己生活在貧困之中,三年自然災害(三年大饑荒),餓死了幾千萬人……
這就是“歷史”的教訓!
劉靖奉旨平叛,那他就是朝廷的鷹犬,殘酷鎮壓少數民族的劊子手?
狗屁!
匈奴人是不是少數民族?燒殺**無惡不作!對這種好戰的民族,你不打行嗎?最後匈奴民族滅亡了,對中國不是件好事?
鮮卑族是不是少數民族?蒙古人的祖先,你不壓制他,他就侵略你,壓迫你,讓你成爲漢奴、雙腳羊!元朝、清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喚醒民衆,恢復漢人政權,不是近代中國人的理想嗎?
國家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歷史上日本內戰爲什麼較少?而中國的戰亂不斷?是因爲日本只有一個大和民族,而中國還有五十五個少數民族!各族人民大團結在漢朝來說是癡人說夢話,就像在漢朝宣傳野生動物保護一樣可笑!
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人也是動物中的一員!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鏗鏘之言,哪個熱血青年聽了不熱血沸騰、激情澎湃?願爲祖國獻出一腔熱血!
不管什麼原因、多少理由?殺吏民,焚官府,就是反叛朝廷,該殺!
劉靖不知不覺已成了統治階級的維護者,成了他們其中的一員!
維護共同的利益,天經地義!
從出山開始,一天到晚就是平叛、剿匪,好像沒有休息過幾天?沒有機會享受天倫之樂,劉靖不喜歡這種殺人的生活(不怕殺人)。這個朝代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只有死亡才能重生!劉靖盡力而爲的目的就是在幫助朝廷的過程中積蓄力量,又不揹負篡權的罪名(不是虛僞),這需要智慧,也很累!
壞事也許會成爲好事!
不能總把二萬軍隊放在南城,離郴城二千多裡,來回跑一次要一個多月,反正明年要帶他們到涼州平叛,趁此機會把軍隊調回荊州(帶着家眷),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着劉靖!
奏請劉宏,爲檢閱二萬降卒的訓練效果,讓他們長途拉練,參與武陵郡平叛,同時也檢驗他們是否對朝廷忠誠?
舉薦南部都尉周明爲武陵太守,別部司馬蔡瑁爲南部都尉。
周明從劉靖出現在郴縣就是桂陽都尉,別的人接連升了職,就連他的部下黃忠如今已是厲鋒校尉,超過了他,劉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一個郡的最高軍事長官就是都尉!
劉靖是特例!
八百里快騎,回覆的聖旨送到東阿城,劉靖在那等候。
排兵佈陣對劉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難的事就是怎樣少付代價?
命令南陽郡出兵二千、南郡三千、長沙郡二千、桂陽郡五千、零陵郡一千,自帶一個月的糧草,多帶些預防瘴氣和防治蟲獸叮咬的藥材。
一萬三千名“美式”裝備,又經歷戰場洗滌的將士對付三、四萬“山民”應該問題不大,但武陵郡地域遼闊,崇山峻嶺,溝壑衆多,河流縱橫,蟲獸出沒,瘴氣甚猛。
南陽郡、南郡兵馬十五日內趕往臨沅城,由南郡都尉李德爲統領、南陽南部都尉文聘爲假統領。
長沙郡、桂陽郡和零陵郡十日內趕往昭陵城,由桂陽郡南部都尉周明爲統領、長沙都尉程普爲假統領。
據城堅守,不得出戰!
示弱!把叛逆拖在武陵郡北部相對平坦的地域內,等候大軍趕到。
命令桂陽郡、長沙郡和南郡的水師全部經洞庭湖趕往臨沅城,由別部司馬蔡瑁爲統領,長沙郡軍司馬黃蓋爲假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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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德陽殿。
“啓奏皇上,平寇將軍把南城的二萬兵馬調往武陵郡平叛,微臣認爲不妥。”尚書左僕射盧植出列奏道。
“盧愛卿,有何不妥?”武陵蠻反叛可不是好玩的!建寧二年(一六九年)九月,江夏蠻叛,與廬江賊黃穰相勾結,十萬餘人,攻佔廬江郡四城,禍患二年多,廬江太守陸康起江夏郡、豫章郡、九江郡和丹陽郡等五郡兵馬,死傷數萬,耗費錢糧十億餘錢,才破之。
“回稟皇上,南城離武陵郡二千餘里,以日行五十里,需一月半,恐延誤戰事,這是其一。其二,南方多瘴氣,南城降卒不服水土,如士卒傷亡過多,恐復叛。其三,這二萬兵馬是朝廷費盡心思爲平息涼州叛亂而準備,恐傷亡過多,耽擱平叛大事。其四,桂陽郡已有一萬郡兵,加上荊州各郡兵馬,應該綽綽有餘,不需動用徐州降卒。”
“盧愛卿說得有理。”劉宏猶豫了。
“啓奏皇上,微臣認爲盧大人說得有理,但也不妥!”尚書令皇甫嵩出列奏道。去年末,元氏城一戰,大破蟻賊,賊首張燕率餘孽躲入太行山中,冀州叛亂平息,班師回朝,左將軍皇甫嵩任命爲尚書令,恢復槐裡侯,食槐裡、美陽兩縣,合八千戶;掌管尚書檯,直接對皇上負責。
尚書令劉虞爲大鴻臚,掌諸王列侯與內附部族之封拜、朝聘、宴饗、郊迎之禮儀。
劉宏認命聲望顯赫的皇甫嵩爲尚書令,有擺脫三公和大將軍的羈絆。
“皇甫愛卿繼續往下說!”
“皇上,武陵蠻反叛不可小視,大肆調動荊州各郡兵馬,恐江夏蠻、長沙蠻和零陵蠻趁機蠢蠢欲動,到時平寇將軍可能四面受敵,那就麻煩了,這是其一。其二,南城降卒不經戰事,將士之間缺乏默契,到時在涼州戰場上碰到叛逆的騎兵,定會驚慌失措,也有可能復叛,則不可不防。其三,戰事不可久拖,武陵郡多山,要是兵力過少,蠻夷據險而守,把平寇將軍的兵馬拖在崇山峻嶺之中,徒增傷亡、耗費錢糧不說,要是涼州突然出現戰事,誰敢帶着那二萬降卒出三輔平叛?微臣自認爲殺戮蟻賊過多,盧(植)大人、朱(儁)大人不也一樣?”皇甫嵩接着說道,下曲陽之戰,劉靖在關鍵時刻幫了自己一把,沒有稟報朝廷,把功勞都讓給了自己;再說此戰宜快不宜慢,於公於私都說得過去。
“啓奏皇上,微臣也認爲皇甫大人說得有理,此戰宜快不宜慢!據探馬回報,鮮卑人在雲中、五原和朔方厲兵秣馬、大肆集結,有南侵之意。”大將軍何進一臉愁容。
“那就准許劉愛卿的奏章,但又要多耗錢糧,這可怎麼辦?”劉宏打了一個哈欠,這何屠夫又嚇朕?說什麼鮮卑人虎視眈眈?怎麼誰都和朕過不去?
“微臣啓奏皇上,既然劉大人沒有要求增加軍費,就讓劉大人節省的用吧。”大司農王翰一臉憂鬱。
“啓奏皇上,微臣認爲萬萬不妥,兵書雲:兵馬未至,糧草先行。劉大人手下有三萬多兵馬,撥付的二億錢遠遠不夠!”皇甫嵩急忙出列奏道。
皇甫嵩今日怎麼專爲劉靖說話了?是不是得了他什麼好處?車騎將軍趙忠暗道,劉靖對咱也不錯,但皇甫嵩如今的聲望如日中天,假以時日,對中常侍們就是個大威脅!
“微臣啓奏皇上,微臣聽說平寇將軍在臨淄一口氣買了一千匹好馬,朝廷沒出一個錢,這說明劉大人有辦法!不像有些人打了一年的戰,耗費了二十多億的錢糧,也只把蟻賊趕上山,過不了幾日,蟻賊又會下山騷擾。”趙忠說完,鼻子哼了一聲,以示對皇甫嵩的不肖一顧。
“你這……”皇甫嵩忍住了,退了回去。
“據度遼將軍回報,平寇將軍在馬邑和馬商討價還價,用三億錢買了五千五百匹馬,一個錢不剩!”大將軍何進急忙出列解釋,將軍手下沒有錢糧,怎麼指揮部下?自己一個大將軍也感到慚愧,只能說兩句公道話。
“何愛卿說的是實話,朕也收到了度遼將軍的奏報。去年組建軍隊的軍費如今還沒撥付,這次買馬又辛苦了劉愛卿!朕從少府再增加一億五千萬,把欠的軍費一併撥了,讓劉愛卿安心打仗吧!”
“皇上英明!”
“那劉愛卿舉薦南部都尉周明爲武陵太守、別部司馬蔡瑁爲南部都尉的奏章如何處理?”
“微臣認爲不妥,周子昕(周明)只是個武人,怎能當太守?”司空許相出列奏道。
“武人怎不能當太守了?皇甫大人還任過冀州牧!”盧植出列奏道,對許相露出鄙視之意,因許相和張讓、趙忠走得很近,京城中的士人都瞧不起他,但他官運亨通,步步青雲。
“盧大人,本官不是那個意思!”許相急忙解釋,怎麼能得罪滿朝武人?怪自己多嘴。
“各位愛卿,快快舉薦?”劉宏的臉上舒展開來,又有二千萬的收入了。
沒人吱聲!還要花錢,誰願意去那個窮地方?現在又在鬧叛亂!
“那就以後再議吧,讓劉愛卿兼武陵郡行太守!”那周明哪能拿出二千萬?劉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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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阿,位於河水南岸,東鄰瓠子河,三面環水,城牆寬厚,易守難攻。
在縣令王晨、縣尉程洪的幫助下渡過瓠子河,在城外東面紮下營寨,安置好戰馬。
劉靖一行人隨王縣令進入城池,街道寬闊,來往行人不少,買賣興旺。
“王縣令治理有方啊!”多說點好話。
“多謝平寇將軍誇獎。”
“程縣尉,這周圍是否有強盜?”
“回稟將軍大人,去年東面的渠丘山出現了一夥強盜,被下官派人抓住了。”
“好,不錯,東阿有你們在,是百姓之福啊!”
“多謝平寇將軍誇獎。”
晚上在縣府爲劉靖接風洗塵,除了縣尉、縣丞和功曹史外,王縣令還請了三位城裡的名流作爲陪客,其中一位中年人,四十多歲,身高八尺,布袍,綸巾,面容俊雅,三綹長鬚,一進門就暗地裡觀察劉靖。
另兩位錦袍玉帶、高帽,大腹便便,紅光滿面,一看就是城裡的豪門。
“這位是前縣令!”王縣令急忙引見。
原來是老縣令,怪不得氣度不凡。
“庶民程仲德叩見平寇將軍。”中年人叩見。
“可是東阿程昱、程仲德?”
“正是庶民!”程昱一臉疑惑,這種神態劉靖見多了。
果然是程昱!劉靖從山谷出來前,還重點看過劉備、曹操、孫權身邊的文臣武將,重要的人物一清二楚,連表字都熟!爲了避嫌,他沒有計劃招募當今社會上的賢達名士,東阿程昱就是一位名士!曹操身邊還有個重要謀臣荀彧,被何顒稱爲有王佐之才!他現在就住在潁陰縣,世族之家。招募他們,弄不好討個閉門羹,還被人懷疑圖謀不軌!像趙雲、張遼和郭嘉這些毛頭小夥,沒有人懷疑劉靖有異心,他們還感激涕零。
程昱比荀彧成名還早!
“程仲德當年帶領東阿百姓守住了城池,打退了蟻賊,天下無人不知!”劉靖說的是真事!
“多謝將軍大人誇獎。”
兩人越談越投機,竟然把兩位豪門擱在一旁。
“失禮了!”
“沒有、沒有!”
一人是城裡的大富商薛房,另一位是張讓的遠房親戚張嵩。
一行人入席,大家見劉靖很隨和,也就放開了,推杯換盞,盡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