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雄師過江

看着高寵臉上洋溢的神采,徐庶一顆懸着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一廂的甘寧、朱桓諸將更是一臉的興奮,馬上去爲太史慈報一箭之仇已是他們心中所願。

徐庶定了定神,道:“孫子有曰: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爲一,敵分爲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衆而敵寡,能以衆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孫策敢以一萬兵卒守當利口,憑持者險地也。今我與之戰,若以強攻取之,下策也,以庶之見,莫若檄請廣陵太守陳登同討孫策,如此則我軍可假以東、西兩路渡江之勢,威脅對岸之敵,逼迫其分兵據守,敵本兵少,再又分兵,易破矣!”

高寵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若能說動陳登共同出兵,則對岸之韓當、蔣欽將不得不分兵居守兩處,我等可乘勢強渡之。”

“陳登與我訂有盟約,其圖謀江東之心早已有之,今我軍若是速潰,陳登必不能獨存,聯合起兵之事我看可成!”劉曄道。

高寵站立起身,掃視四周,見甘寧諸將個個羣情激昴,躍躍欲試,只巴不得這仗馬上打纔好,唯有客座的魯肅端坐一旁,細細的茗着一口茶,巍然不露聲色。

聽到徐庶、劉曄這兩大智囊都表示贊同,高寵目光中流露出一戰的渴望,他大聲道:“好——,往廣陵說項之事就由子揚負責,軍情緊急,可即刻出發,其餘諸將聽明白了,立即回營整肅人馬,待命出征!”

“遵令!”甘寧諸將大聲應道。

待衆人悉數退去,高寵臉上神情若有所思,他慢慢的從門口踱到悠然坐着旁聽的魯肅身前,躬身一禮,道:“先生通曉百書,博學廣雜,可能預知我軍渡江之勝敗?”

魯肅笑了笑,道:“敢問寵帥,是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呢,還是想要一場艱苦異常的慘勝?”

高寵面容一整,正色道:“先生說笑了,爲帥者自是求前棄後,何需一問?”

“好,以肅愚見,適才徐元直之言於戰術來說,當無不可,然秣陵三面環山、一面臨江,城池易守難攻,廣陵陳登軍兵不過萬,前番屢爲孫策所敗,軍中士氣低落,若以彼軍爲東路渡江主力,恐誘敵分兵難矣!”魯肅道。

見高寵聞言不語,魯肅輕茗一口清茶,又道:“南岸之敵共計一萬五千人,韓當、蔣欽一萬人守當利口,孫靜領五千兵守秣陵,敵之戰力配備西強而東弱,將軍若要誘敵,何不來一個聲東擊西,且傳出風聲說將軍親領主力趕往廣陵,欲與陳登合兵一處從瓜洲渡口,如此則敵慮秣陵安危,分兵之計可成!”

高寵道:“先生是要我作出移兵東進的假象,候敵增援秣陵之時,再以主力強渡大江,擊破當面之敵。”

魯肅點了點頭,道:“韓當、蔣欽雖勇武過人,但謀略不足,將軍要扭轉被動局面,非如此不能也。”

高寵大喜道:“先生之計甚妙,寵定依計而行!”

魯肅擺手道:“此非吾之計也,方纔若不是聽得徐元直、劉子揚謀劃,肅一人縱有才智,亦斷斷不能有此設想!”

高寵深施一禮,道:“先生過謙了,寵輕妄矇昧,還望先生多勉勵之!”

長江南岸,韓當軍營帳。

松油點就的火把在滋滋的燒着,飛蛾看到火光,一個個不怕死的衝到火裡,頓時被烤成一抹焦炭,併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突然間,黑漆漆的天空中突閃過一道閃電,過一會兒,隨着“轟隆隆”的雷聲一起來的,是豆大的雨點瓢潑落下,打在臉上生生的疼痛。

馬蹄得得,一彪人馬飛快的衝入孫策軍營寨,被渾身上下淋得象落湯雞一樣的韓當一撩甲衣,躍下馬背,隨後氣沖沖的說道:“公奕,你瞧瞧這鬼天氣,真他媽的不是人受的。”

在韓當身後的蔣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臉有憂色說道:“義公,這雷電無常,可不是什麼吉兆呀!”

韓當跺了跺腳,抖落腿上的泥漿,厲聲道:“公奕,你堂堂七尺男兒還信這個,若是讓主公聽到了,可有你的好看?”

但凡是孫策軍中諸將,都知道孫策不信鬼神的脾氣,對於百姓中盛傳的神仙、佔巫之類的說法,孫策更是深惡痛絕,蔣欽的話要是傳到孫策的耳中,結果會是怎樣蔣欽自然心知肚明。

“義公,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主公那裡——。”蔣欽忙陪着笑臉,解釋道。韓當是追隨孫堅征戰的老臣,資歷比蔣欽要老的多,這一次鎮守當利口,韓當是主將,蔣欽只是副手。

“公奕,請放心,我韓義公也不是那些諂媚之小人,你我今日同鎮此地,當齊心協力,共抗強敵纔是!”韓當見蔣欽服軟,志得意滿道。看見自已主將的權威得到確認,韓當也就不再多加責難,語氣裡也和緩了多少。

可惜韓當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一隻蚊子開始嗡嗡的圍在他耳邊打轉,無論韓當怎麼趕也趕不跑,加上被雨淋溼了的甲衣粘在身上,難受得很。

“要是有一個熱水澡洗多好啊,再叫上兩個營妓,那滋味可真是美啊!”正在韓當想入非非之際,大雨中一騎飛馬趕來,高喊道:“韓將軍、蔣將軍,對岸高寵軍有異動了!”

韓當從斥候手中接過書簡,卻是派來江北的斥候來報高寵已拔營離開歷陽,引兵東進,往廣陵方向而去,在江北的對岸只留下了甘寧一支軍隊。

“什麼事情?”蔣欽問道。

韓當神情鬱郁,道:“高寵主力東往廣陵了!”

蔣欽臉色一變,道:“高寵難道是要和陳登合兵,從瓜洲渡江南下!”

韓當緩緩道:“怕是了,吾聞陳登與高寵早有共謀,今狼狽一氣,極有可能,只是這樣,秣陵危矣!這樣公奕,你速率三千精兵增援秣陵,協同孫將軍守衛城垣。”

蔣欽遲疑道:“義公,你我受主公之託,受命鎮守此地,不敢稍有懈怠!我去之後,當利口兵力空虛,若是高寵乘虛渡江,豈不壞事?”

韓當厲聲道:“公奕,秣陵乃我軍屯糧要地,主公數萬大軍之軍糧悉數屯積於此,若是被敵襲了城池,你我就算守住了這當利口,又有何用?”

蔣欽聽韓當語氣嚴厲,方纔又被韓當捉了把柄,此時雖有異議,也只得應道:“好吧!我這就趕去。”

建安三年七月七日,當利口外江中。

白天還是炎炎驕陽、烈日當空的好天氣,轉而到了傍晚,一大片的烏雲從東南方飄來,將夕陽渲染的霞彩盡遮得嚴嚴實實。

丁奉仰天躺在船艙內,任由滔天的浪頭將戰船打着左右搖晃,這一種倏爾飛到半空,倏爾又沉入江底的感覺真是美妙。

現在,孫策軍的斥候現在怕是都躲在營帳中發抖吧!丁奉閉上眼睛,猜測着敵軍的動向,對於這一次渡江,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爲寵帥和軍師的計謀是如此的完美無缺。在丁奉的周圍,在一團漆黑不見五指的江面上,數條小舟在浪尖上翻滾着,一步步向對岸靠近,這是高寵軍渡江的前鋒——甘寧部。

丁奉睜開眼,方纔水滴打在臉上,生生的如冰雹一般,隱隱的痛,大雨就在轉瞬之間瓢潑而下,丁奉翻轉身,透過層層的雨簾,卻見南岸的火光象一盞盞無常的鬼火,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

“軍侯,船進水了!”操舵的兵卒帶着哭腔喊道。傍沱大雨傾盤而下,顛頗中的丁奉戰船再也承受不住重壓,船舷一下子側翻過來,倒灌進近半艙的江水。

“承淵,沒事吧?”黑暗中響起甘寧粗豪的聲音。

“都督,這一點小浪難不到我丁奉,等會兒你瞧我的好了!”丁奉話音未落,一個巨浪打來,將丁奉所乘戰船掀翻於江中。

“承淵,承淵——。”甘寧大喊道。

好一會,一個黑影攀住甘寧座船的船舷,猛一翻身撞進船艙:“都督,我在這裡!”丁奉大口的吐出灌了一肚子的江水,喘息道。

甘寧一下跳過來,驚喜道:“好小子,你有的。承淵你看,對岸敵軍營寨中火把稀稀拉拉的,這說明有一多半營帳是空着的,看來寵帥的誘敵之計成了!”

丁奉搖晃着站起身,點了點頭,道:“都督,我們什麼時候進攻?”

甘寧回頭看看江北岸,沉聲道:“再等一會,現在寵帥率領的主力也快登船了吧,再過一會,我們就發起進攻!”

丁奉聽罷,興奮的叫喊起來:“到時我一定要斬了韓當那廝的狗頭!”

甘寧一拍丁奉的肩膀,大笑道:“你小子殺了一個紀靈還不夠呀,上癮了,到時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嫋嫋的松煙曲曲折折飄散在營帳中,使得近在只尺的美人俏臉也變得朦朧了起來,韓當一伸手,攬過身旁倒酒的營妓,一雙粗大厚肉的巨掌使勁的揉搓着女人的豐乳,在韓當薑黃色的四方臉上,隱隱有汗水沁出,而在他的身下,另一名全身赤裸的營妓正在婉囀承歡。

這樣的生活纔是韓當所想要的。

長江之南的春guang美景着實令人沉醉,少了鐵血中原的錚錚豪氣,多了小橋流水吳儂軟語的嬌嗔,在追隨着孫策的父親孫堅衝殺了大半輩子後,年過半百的韓當身上的銳氣正在漸漸消磨

取而代之的是對安逸、舒適、*的奢侈日子的渴望。

“江南的女子真他媽的水靈啊!”在女子的聲聲嬌呼中,韓當終於把持不住,將積累了多日的穢物悉數射了出來。

“將軍威猛無比,我們姐妹兩個骨頭都快散了!”嬌媚討好的營妓挺立起曲折的腰肢,一雙纖手輕撫韓當的胸口,露骨的吹捧着。比起那些被髮送到各營的姐妹,她們兩個能夠被選來伺候將軍,實在要感謝上天的恩惠。

“呵——,要是再年輕十歲,就憑你們兩個,又豈是我的對手?”韓當迷起眼睛,享受着歡暢後美人在抱的無限風光。

若是蔣欽而在一旁,韓當還需要顧忌一下軍紀和影響,大敵當前主將宿妓乃是違反軍紀的大罪,不過現在蔣欽已被打發到秣陵去了,這當利口的大營中又有誰敢說韓當一個“不”字,況且韓當即便日後有人將這些事情傳到孫策的耳中,憑着自已追隨他們父子二代拼殺的功勞,孫策也頂多不過喝斥幾句罷了。

“將軍,聽說江北岸高寵的三萬大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伺酒的營妓瞧韓當今日高興,遂問道。

韓當聽言,曾經剽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大笑道:“高寵算什麼東西,昔日就在這當利口,我就用那把跨馬徵殺的大刀將他劈落馬下,只可惜當時怎麼沒踩死他小子?這一次他若敢出來,你韓爺爺照樣收拾了他。”

韓當說罷,立馬起身來到帳邊將豎着的大刀持在手中,然後上下翻飛連擺了好幾個漂亮的姿式,得意的說道:“怎麼樣,你韓爺爺的功夫可不是吹的?”方自說罷,卻覺腳下一陣輕浮,差一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原是縱慾過度,虛空了身子所致。

正在說笑時,忽聽得營帳外戰鼓陣陣,喊殺聲四起,韓當忙披衣穿甲出帳,卻見已方營中已是一片狼籍,逃竄的兵卒哭喊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韓當拉過一名矇頭逃跑的士卒問道。

“報——,報將軍,是——,是對岸的高寵軍殺過來了?”逃跑的兵卒語無倫次道。

“有多少人馬?”韓當急問道。

“不知道。反正黑壓壓的一大片,數都數不清,將軍,快點逃吧,再晚一陣就完了!”士卒一口氣說完,猛的一扯掙脫開韓當的手,撒腿就向後營逃去。

韓當呆呆的站在原地,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想不到高寵居然會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強渡長江,難道說高寵軍兵卒一個個都是水鬼變的,這江中的滔天巨浪竟奈何不了他們,還有,方纔斥候不是打探說高寵已率軍東奔廣陵去了,怎麼一下子又會冒出這麼多人來?

正在韓當驚疑之時,就見前面黑影中撞出一支人馬,爲首一將,持刀大喝道:“丁奉在此,韓當快快出來一戰!”

丁奉,難道就是那個取了紀靈首級的傢伙,韓當不由得勃然大怒,象丁奉這種小貨色居然也敢四處張揚,你家韓爺爺就是再不濟,項上的這顆人頭也不是那麼好取的。

“備馬,隨我斬了這廝!”韓當一個翻身躍上戰馬,持大刀朝着丁奉呼喊聲處殺將了過去,在他身後,是一隊悍勇的部曲親卒。

黑暗中,疾奔的戰馬放開四蹄,飛快的衝入敵陣,在鐵盔之下是甘寧一張紫紅色的剛毅臉寵,此時他的眼中正放射出壓倒一切對手的強悍光芒。

由於船隻不足,兼江上風高浪大,在渡過錦帆軍一部的三千水軍士卒後,第二批強渡的高寵軍主力——雷緒、朱桓兩部遲遲未能按預定時間到達會合地點,而在久等之下,士卒的情緒也日漸焦燥起來,一名年輕的士卒不慎跌倒後發出一聲驚呼,雖然甘寧毫不留情的一戟將出聲的士卒刺死,但暴露的後果已無法挽回。

再等下去,不僅出奇不意的效果沒有了,更嚴重的是一旦韓當有了準備,這仗就很難打了,如果立即襲營的話,甘寧的前鋒兵力只有三千人不到,而韓當部起碼有七千人,這以少勝多的戰例雖是不少,但弄巧成拙的情況卻是更多。

是戰是等?身爲高寵軍指揮一線作戰的大將,甘寧沒有猶豫,他毫不拖延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丁奉喝斥的聲音不斷的傳來,甘寧尋找着聲音的方向,儘量讓自已向丁奉靠攏,身經百戰的他知道丁奉這樣大喊是相當危險的,敵方的大將如果要想扭轉敗局的話,很有可能會同樣選擇斬殺對方將領作爲突破口。

更何況這一次的對手是韓當。

與程普、黃蓋一起追隨孫堅討伐過董卓的韓當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要不然孫策也不會將防守當利口的重任交與他。

丁奉現在還不是韓當的對手。

韓當主帳外。

兩軍對圓撕殺正緊。

一聽到甘寧出擊的命令,憋悶了近半夜的丁奉縱馬舉刀,大喝一聲,引本部五百兵卒殺入韓當寨中,這一路左衝右突,丁奉乘着敵人驚慌之際,徑往韓當中軍而去。

這一路正與韓當相遇,兩軍混戰,韓當一面迎刀敵住丁奉,一面召集親兵點燃松油火把,亮出自已的旗號,不稍多時,黑暗中失去指揮的韓當兵卒看到主將旌旗,紛紛靠攏過來。而年輕氣盛的丁奉卻只顧着殺得暢快,渾不知已一軍已衝得過深,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

“韓當狗頭拿來!”雖身陷重圍,血染鎧甲,丁奉依舊鬥志昴揚,不斷的高聲怒喝着。

韓當見丁奉已無路可逃,哈哈大笑道:“黃口小兒,竟也敢大言不慚!”說罷,韓噹一聲令下,衆兵卒蜂擁而上,將丁奉的五百人圍在垓心,僅一輪衝殺下來,丁奉身旁已只剩下不滿百人。

七月八日,寅時。

數條戰船穿行在風雨交加的長江之中。

江水滾滾東下。

不斷的拍擊着船舷,將操船的舵手的一次次努力都擊得粉碎。高寵屹立在船甲之上,目光緊盯着對岸敵營的方向,眉頭深鎖。

“寵帥,這風浪太大,我們的戰船已偏離水道三百丈了,再這樣下去,非觸礁不可!”徐庶強忍住涌上喉嚨的一股黃水,道。

在這樣的水情下過江,對於每一個人的毅志和體力都是嚴峻的考驗,連日來憂心戰事不得安睡的徐庶此時已堅持不住。

“如果不能在卯時趕到當利口,你們幾個就自已跳江餵魚去!”雷緒壯碩的身軀站在船尾處,對着滿頭大汗的舵手狂喊道。

高寵合上雙眼,心中亦如這上下翻滾奔流的江水一樣,起伏不定,選在這樣一個晚上渡江實是冒險,如果不是軍中糧草不濟,或許還可以改個風平浪靜的時候,但若那樣,奇襲的效果就沒有了。

按照行程,劉曄率領的假扮東進隊伍現在已在半道上了吧,這一場聲東擊西的戲對於高寵來說只能演好,不能演砸。

正思索着,高寵忽然一凜,閉上眼睛後,耳中聆聽到的除了呼呼的風聲、浪頭拍打聲和士卒的喘息聲之外,還有隱隱約約的陣陣喊殺聲,這聲音是從對岸傳來的。

按照原先的部置,甘寧的前鋒是要等到自已的主力到達後,纔會向韓當營寨發起進攻,現在這敵營的叫喊之聲莫非是甘寧已與韓當交戰了。

“加派漿手,順着水線往前走!”熟諳水情的梅乾跳到一條斥候船上,當先開路。

梅乾的小船如同風浪中飄浮的一片葉子,忽爾被拋到半空,忽爾又沉落江底,好幾次梅乾空着袖管的孤弋身影被浪頭吞沒,讓高寵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當利口激戰正酣,陷入苦戰的丁奉幾近絕望。

“韓當,巴郡甘寧可配與你一戰!”突然間,伴着這一聲大喝,一彪軍從斜刺裡殺到,爲首一將身材高大,身影如山,火光照在紫紅色臉膛上,更有一股萬人莫敵的霸氣,丁奉定睛一看,正是甘寧殺到。

“何人出戰迎敵?”韓當回首呼喊道。

韓當與甘寧雖沒有直接的交手,但早就聽聞甘寧的赫赫威名,若說起真實的武藝,太史慈與甘寧兩人也就在伯仲之間,但比起名頭來,太史慈除了在神亭嶺時與孫策戰成平手外,並無更多的戰績,而甘寧則不同,,番陽一戰,孫賁一合便被甘寧削了頭顱,小孤山一戰,孫輔的數千水師精銳盡喪甘寧之手,以至於江東諸將中,談起甘寧之名,莫不驚變。

這時,韓當見甘寧如猛虎下山一般趟陣而來,一路上擋者皆死,心頭便有了些膽怯,正遲疑時,身旁偏將謝承已大喝一聲挺槍而出,直取甘寧。

甘寧見敵將槍來,抖擻精神,撩牙戟拔開謝承的槍尖,翻手再一個猛刺,謝承閃躲不及,被甘寧一戟刺入咽喉,頓時跌落馬下,氣絕而亡。

甘寧從謝承身上拔出月牙戟,朝着韓當哈哈大笑道:“匹夫,膽怯乎?”

這謝承在韓當軍中也算得上一員猛將,不想僅一合被作了甘寧的戟下游魂,在後面觀戰的韓當軍兵卒個個膽喪,諸偏將更是再無一個敢應聲出戰。

韓當也爲甘寧的悍勇而驚賅,稍定了一下心神,見甘寧所率人馬也是不多,遂大喝道:“來人,與我放箭,射死他們!”

但在慌亂中聚集的韓當軍兵卒多數未帶弓弩,只是百餘名訓練有素的韓當部曲聽到命令後解下腰間弓弩,朝着甘寧、丁奉軍射去。

“承淵,隨我殺出去!”甘寧沉聲大喝道。

說罷,催馬迎戟殺向薄弱處的敵羣,韓當軍士卒早見甘寧如瘟神一般,遇將殺將,哪裡還有膽上前抵擋,只遠遠的放了幾箭便躲了開去,丁奉部始突圍而出。

戰至此時,天邊已露了亮色,雙方的激戰尤在繼續,儘管佔得了奇襲的先機,但錦帆軍將士畢竟人數少了一倍,且陸上步戰也不是他們的長項,在韓當軍的有力反擊下,多路突入的錦帆軍將士已深入苦戰,若不是甘寧的左右救援,這一場突襲結果不堪。

甘寧心急如焚,若是再得不到後續的增援,這一次敗仗可就吃定了!正着急時,卻見韓當軍後營突然一陣大亂,甘寧連忙催馬上了高坡看去,只見兩面翻底紅色旌旗從韓當後營左右寨門殺入,正是雷緒、朱桓兩部。

甘寧大喜,持戟大喝道:“寵帥援兵到了,兒郎們,與我殺將過去!”說罷,揮戟與丁奉一道向混亂中的韓當軍猛衝過去。

韓當此時正伏在馬上狼狽不堪的潰敗,雷緒、朱桓的出現讓韓當半夜的辛苦都化爲烏有,本來稍稍扭轉的戰局因爲敵人的援兵來再度惡化。

韓當長嘆一聲,知事已不可爲,本想只要支撐一、二天,涇縣一帶的程普、陳武、呂範三軍就可以趕來增援了,現在一切都只能是臆想了。遂率親隨朝秣陵方向逃竄,希與蔣欽會合,退守秣陵,作固守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水攻計(下)第九十三章 陷陣營第二十三章 擒賊擒王第一百六十八章 隴西馬氏豫章郡地理第八十六章 揚州刺史第二百一十八章 郭嘉遺計第一百零一章 自毀長城第十章 少年陸遜第五十章 北伐序曲第二十六章 誰是駙馬第五十四章 熱血男兒第一百四十章 旋風精騎第六章 身陷重圍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馬銀槍第一百八十一章 借頭一用孫策定江東路線第三十章 荊南之虎第四章 神亭嶺上第一百七十五章 鳳雛展翅第四十六章 廣陵陳登寫作感言與新書公告第一百零四章 創立科舉第一百八十九章 圍魏救趙第一百七十一章 深入虎穴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漢皇叔195年前揚州郡守割據示第七十六章 雄師過江第五十二章 半渡而擊第二百一十二章 無悔決擇第十六章 一討笮融第六十一章 陰差陽錯第六十七章 逍遙津(上)第五十六章 背水一戰第一百九十章 戰場驚變新三回顧及今後發展方向(五)第一百三十六章 郤月大捷(下)第四十九章 痛失良機第一百二十八章 黃巾餘黨第一百五十一章 等價交換第一百四十九章 吳鉤越女第一百章 最後一戰新書宣傳第二百一十四章 懷橘陸郎第八十七章 北海孔融第三十四章 陷入絕境第一百章 最後一戰第二百二十四章 十日十夜第三十章 荊南之虎第七十二章 全軍覆沒第一百八十六章 巴郡嚴顏第二百二十一章 戰鼓隆隆第一百八十四章 兩路入蜀第二百零二章 獨守空營高寵—孫策皖城大戰示第一百九十三章 功敗垂成(三)第一百九十三章 功敗垂成(三)第一百四十九章 吳鉤越女第二十五章 百越公主第一百四十二章 少女殺手第二百一十一章 風起隴西第二百一十四章 懷橘陸郎第三十章 荊南之虎第二百一十二章 無悔決擇第二百一十七章 海上冒險第一百一十一章 末路梟雄第七十八章 叛敵者死第三十七章 穎上徐庶第三十五章 義陽魏延第一百七十八章 將計就計第五十二章 半渡而擊第一百七十四章 固若金湯第一百一十九章 孔雀東南飛第二百一十一章 風起隴西第八十四章 致命一擊第一百二十七章 荊州羣豪第四十八章 霹靂戰車第一百九十三章 功敗垂成(三)第一百七十二章 兵不血刃第十六章 一討笮融第五十四章 熱血男兒新三回顧及今後發展方向(五)第二百章 天羅地網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急事泄第一百二十三章 亂世梟雄第八章 孤身死鬥第二百一十三章 錚錚鐵骨第七章 金蟬脫殼孫策定江東路線第一百七十八章 將計就計第二百二十四章 十日十夜第七十章 落寞英雄第九十七章 孫家兒郎第六十六章 冢中枯骨第一百七十三章 惺惺相惜(一)第一百二十八章 黃巾餘黨第一百三十七章 轉戰千里第一百五十九章 執子之手第一百零五章 驅狼吞虎第十三章 兵進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