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蘇婉內心的煎熬以及想法,王飛在剛剛邁出房‘門’的那一刻,周伯通和周韻同時圍了過來,周伯通還好一些,畢竟他的年紀擺在那兒,總有一些穩重。
但周韻卻是不管三七二十幾,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身子蹭到了他的身邊,一臉緊張的把小臉湊過來問道:“阿飛,怎麼樣,我媽媽……好了嗎?”
“嗯,放心吧,已經好了……等會,你們先不要進去,剛纔我出來的時候,她說她想一個人先安靜一會兒,讓你們過十分鐘之後再進去。”
王飛剛點頭的當下,周韻就想衝進去,但被他迅速制止了,隨後他又‘露’出十分爲難的表情道:“不過這裡面還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問題,你媽媽雖然還有十年的壽命,但她的記憶卻是回到了十年前,忘記了這十年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就是因爲這樣,她才需要安靜一會兒……”
“沒關係的,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能夠讓蘇婉醒過來,我已經很感‘激’了,別說是她忘記了這十年之內的事情,就算她現在回到了幼兒時的智商,我也很高興。”周伯通打斷了王飛的說話,淚流滿面的說道,那股子感‘激’之情不溢言表。
周韻也是重重點了點頭,只是眼底那抹擔心越來越濃烈了,在她看來,按照王飛所說,他用十年壽命換取了蘇婉的未來十年,那麼他一定更是受到了傷害,而且這件事王飛事先和她有過約定,除了她和周伯通,這件事甚至不能讓蘇婉知道,這是僅僅是屬於三個人的秘密。
這一點讓周韻更是對他心懷感‘激’,畢竟這種不求恩索報的行爲,似乎已經被判定爲有些傻兮兮的了。
“王飛,你沒事吧?我扶你到那邊坐會……咦,你的臉上怎麼都是血?哎呀,臉上也好像被蹭了一塊皮,是不是因爲剛纔救人的事情?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周韻深吸了一口氣,扶着王飛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隨後便發現了他鼻子底下的血絲,以及剛纔臉上被蘇婉踹了一腳之後,她的腳趾甲蹭掉了他臉上的一點皮膚。
“噢,你放心吧,我沒什麼大事,那只是在救治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不嚴重。”王飛‘摸’了‘摸’鼻端,掃落幾片血痂,泛起一抹心虛的感觸,隨後話鋒一轉:“對了,一會兒你要和你媽媽說一下,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專‘門’從外面請過來給她治病的,這一點你要和你父親統一好口徑,否則我擔心她會莫名其妙的‘亂’想,畢竟我是一個外人,而且她剛甦醒,若是被她知道了過程,我擔心她會在‘激’動之下把事情說出去的。”
周韻點點頭,絲毫沒有懷疑王飛的意思,畢竟在她看來,王飛犧牲這麼大,把蘇婉給救活了,這份大恩已經超出了她所能負擔的範圍。
當然了,王飛的心裡其實是極其不安的,剛纔和蘇婉的那番動作,這種事,實在是不宜張揚,如果蘇婉的情緒平穩了,那麼他才能放下心來,否則這事要是被周伯通和周韻知道了,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更何況,王飛準備這一次之後,和周家儘量少接觸,反正人也救過來了,他也算是回報了周伯通,從哪方面看,這都算是兩清了。
五分鐘過去了,在下一個一分鐘的時候,病房裡傳來蘇婉清脆的吆喝聲:“騙子醫生,我好了,你怎麼不進來了?”
王飛的臉一黑,蘇婉這‘女’人,實在是沒法形容了,太過彪悍。
周伯通一臉疑‘惑’的扭頭看着王飛,周韻趕緊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爸,阿飛和媽媽說,他是她的主治醫生,否則有些事情也解釋不清楚。當然了,醫生那裡該怎麼解釋,媽媽爲什麼突然甦醒,你得趕緊想個理由應付過去。”
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周伯通用眼神詢問了王飛一下,在王飛的點頭中,兩人迫不急待的進了病房之中。
王飛起身,站在病房的‘門’口,猶豫了一下,隨即便轉身離開,就在這個當下,病房裡傳來蘇婉的尖叫聲:“公公?你怎麼來了……還有這位小姐又是誰啊……”
這再讓王飛搖了搖頭,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是喜歡一個人獨立支撐,但碰到自己的親人,卻反而不知所措了,終於像一個‘女’人般大呼小叫起來,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女’人。
估‘摸’着,現在的病房中一定是一團糟,失去了十年的光‘陰’,這對誰而言,都是難以預料的後果。事實總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就如周伯通所說,倒不如索‘性’蘇婉迴歸到幼兒時的智力水準,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長長吐了口氣,王飛心下一嘆,這些事,和我沒關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頭大去吧。
出了燕海腫瘤醫院,王飛仰頭看了看,二樓的走道窗戶前,恰恰站着一道倩麗的身影,正在對着他揮手,臉上洋溢着一種叫做幸福的感動。
他也對着周韻揮了揮手,周韻卻‘摸’出手機來,指了幾下,看到王飛點頭,她這才又開心的笑了。
同時,王飛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消息:王飛,謝謝你,這幾天我就會返回學校的,給父母騰一點空間,讓他們重新認識。你放心,我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是用生命換來的。周韻。
王飛無語,他都不記得究竟和周韻之間約定過啥,她沒有明說,他也根本猜不到,所以這些事情實在是無從說起。
回了周韻一條短信,就短短几個字:保重,別的事再說吧。
隨後他對着窗戶揮了揮手,扭身擠進了人羣之中。還有一週的時間就要開學了,他接下來準備到南琳證券去報道了,劉明濤已經在那邊打過招呼了,他總算是有了一個實習的好去處。
只不過他和單國柱、閔明珠之間的矛盾,會不會導致接下來的諸多麻煩,他現在也無法猜測,到時候只能是兵來將擋,但要讓他妥協,那是絕無可能的。
念想的當下,心靈深處傳來寧紫鳶的聲音:“王飛,有人在跟蹤你,一共四個人,個個都鬼頭鬼腦的,你小心一點。”
王飛一愣,腳步卻依然不停,走了幾步之後,他這才慢慢停了下來,裝作在一個攤位上買東西,同時眼神斜了斜,果然發現身後兩側,各有兩個人停在那兒,雖說在人堆裡,但那種架勢卻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帶着某種趾高氣揚的味道。
想來想去,他暫時不太確定有誰會讓人來跟蹤他,這些日子來,他除了和劉猛發生過沖突,再就是和李建軍、燕秋明之間有過矛盾,若說是能讓人來跟蹤他,想來劉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李建軍和燕秋明現在很受傷,應當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而且這兩人也不太可能知道馬遠方折騰他們,會是得了王飛的授義,以馬遠方的行事方法,一定會把這種事做得很完美。
慢慢向前走着,王飛故作漫不經心般,拐進了一條小‘弄’堂之中。燕海的‘弄’堂是沒有死衚衕的,這一點和北華的完全不同,這也是江南與江北地域‘性’的不同所造成的。
所以在燕海,很多人都會經常‘迷’路。按照道理,同樣一條路,直走就是一樣的,但這一點在燕海卻行不通,有時候明明是一條直路,走着走着就變成了另外一條路,相反,拐個彎纔是原本走的那條路。
王飛在小‘弄’堂中拐了幾圈之後,隨後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那四名跟蹤者已經是避無可避,就那樣直愣愣面對着他。
“四位,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還是說你們打算劫財劫‘色’?”王飛微微笑了笑,臉上揚起幾分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