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接住飛來的白鴿,輕輕撫摸了兩下白鴿皎潔的白羽,將數顆玉米粒依次餵給白鴿,接着從細紅的腿邊拿出一張紙條,趙諶手掌一展,白鴿順勢飛了起來,漸漸消失於天際之間。
趙諶得到張拓的消息後,來到秦鳳城所依山巒的最高主峰之上,跟隨趙諶的只有數十個傳令兵,這些傳令兵每隔一段距離便站立一人,從山腳一直站到山頂,所有傳令兵手中皆持黑白兩色旗幟,趙諶站在山峰之上依着山岩,遙看着大倉方向,趙諶在等待着自己導演的一場好戲上演。
大倉之中,牛立,付東二人坐在一起對飲,桌上放着的肉食多爲野味,牛立拔了一個羊腿,在嘴中大口朵頤,油膩的汁液順着鬍鬚流下,牛立猛灌了一口酒,憤然道:“這些天都過得什麼日子,嘴中都淡出鳥了,趙諶那小子別落在俺的手裡,不然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付東喝了兩口酒,出言制止道:“牛將軍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牛立也是藉着酒意大放厥詞,聽到付東的警告頓時清醒了幾分,不敢多言,牛立愈發悲憤,只能大口大口的消滅着盤中野味。
付東嘆了口氣,雖然現在好似恢復了自由身,但數千秦鳳軍卻在那裡盯着,不許聯合任何一人離開大倉,這和軟禁又有何區別,雖然付東。牛立二人不怕數千秦鳳軍,但想想當日趙諶的數萬騎兵屠戮鎮遠軍的場景。讓二人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忽然付東起身走到營帳外,讓守衛的兵士退去,守衛的秦鳳軍兵士雖然有些不願,但付東冷然下令,也只好遵從,付出見守衛的兵士離開,回到大帳出言道:“我有一計,不知道牛將軍願不願意和我一同鋌而走險。”
“對我們有何好處?”牛立此人可是無利不起早。若是沒好處傻子才願去。
“只要此計成功,定然能讓秦鳳軍損失慘重,說不定造成內亂也說不定。”付東冷笑道。
牛立也是滿眼放光,此時的他恨透了趙諶,一切能打擊趙諶,削弱秦鳳軍的事他都會幹,“別吊我胃口。快快說來。”牛立催促道。
雖然牛立這樣,沒有尊卑的說話方式付東十分不喜,但現在同爲一根繩上的螞蚱,付東按下惱怒的心情說道:“我等守護大倉要地,我聯合軍會和秦鳳軍交叉換防,深夜時分我們可將糧食悄悄運出。埋在不遠處的密林之中,一來爲我軍將來發展儲備糧食,二來可以大大削弱秦鳳軍的勢力,牛將軍以爲如何。”
牛立皺眉道:“若是秦鳳軍來查,豈不是暴漏了。和況就算交替換防,巡邏隊中定然也有秦鳳軍的巡邏隊。如之奈何。”
付東自信的道:“牛將軍放心,大倉之糧輕易不會動用,以作爲戰備之需,所以也不會有人來查,至於秦鳳軍的巡邏隊,只要製造點事端便可輕易解決。”
“好,俺老牛幹了。”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午夜時分,秦鳳軍一支小隊正在巡邏,這支小隊有一什人馬,什長頗爲年輕,是上次秦鳳城保衛戰中升上來的,和原本的敵人一同守衛,心態調整的確下了一番功夫,只是這關係變化之快,還是讓秦鳳軍將士唏噓不已。
突然從黑夜中衝出一人,猛然一刀從後面砍向什長,因爲是從背後偷襲,加上什長一直走在最後,瞬間被一刀砍去了腦袋,愕然的雙眼還未閉上,便隨着翻滾的腦袋離開了身體,秦鳳城兵士大驚失色,幾人立刻前去通知大軍,其餘數人圍攻此人,這個衝出來的男子披頭散髮,但一手刀法倒是使得不錯,一時半會秦鳳軍數人還真拿此人沒辦法。
號聲想起,秦鳳軍緊急集合起來,領軍之將心中反覆權衡,覺得聯合軍並沒有膽子和秦鳳軍正面抗衡,但一切皆有可能,還是前去看看才能決斷,秦鳳軍負責防守大倉的將領對身邊數個傳令兵道:“你們現在便去營門外三十里待命,若見營中開戰,速速前去稟告太子。”
“領命。”
而在秦鳳軍趕向出事地點之時,聯合軍一支數十人的部隊偷偷摸進糧倉,這些兵士手腳輕快,動作迅捷,接連不斷的將糧食背出,送到約好之地,早有負責掘地的聯合軍兵士等候在此,將運來的糧食埋入一個深坑之中。
另一邊,披頭散髮的男子依然在和秦鳳軍數人纏鬥,九子啊此時忽然涌出數百聯合軍將披頭散髮的男子團團圍住,在秦鳳軍兵士愕然的眼神中,一人鏖戰百人,若是趙諶在場定然可以敏銳的洞察到,圍攻披頭散髮男子的數百聯合軍雖然喊殺之聲震天,但其實並不出力,雖然打得熱鬧,其實多爲演戲。
當秦鳳軍將領領兵前來之後,付東,牛立也姍姍來遲,突然聯合軍加緊了攻勢,皮頭散發的男子已經逃跑無門,殺向了圍住自己的數百兵士,瞬間砍翻了三四個兵士。
秦鳳軍大倉守將高呼:“槍下留人。”
話音還未落,披頭散髮的男子早已被捅成了篩子,死的不能再死,付東上前向秦鳳軍大倉守將告罪道:“此人兩個親兄弟皆死在攻打秦鳳城的戰鬥中,今日私自喝酒之後,殺死我軍將士數人來此行兇,這種慘劇的發生我帥也有莫大的責任,請將軍責罰。”
秦鳳軍大倉守將頓時接不上話,雖然他擁有制衡聯合軍之軍權,但責罰付東,牛立他還沒這個權利,唯有默然道:“看來是一場誤會,但的確是聯合軍行兇在前,聯合軍要承擔被殺什麼撫卹金,還請付將軍配合。”
付東面上全是悲傷之色,聽到建議後,馬上表態道:“這是自然,本帥願意提供五倍撫卹金,現在我們都爲西軍,爲國戍邊守城,本應該精誠團結,還望秦鳳軍將士們摒棄前嫌,別記恨我等,我等也是逼不得已,奉命行事罷了。”
秦鳳軍大倉守將理解道:“本將自然瞭解,還請各軍各自回營休息。”
待所有人散去,一個兵士跑到付東身邊附耳說了幾句,付東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次行動極爲順利,整個秦鳳軍都被矇在鼓裡,好無所覺,往後數日每隔一段時間,聯合軍和秦鳳軍都會發生一些摩擦,但兩軍高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聯合軍挖出的大坑,逐漸快被填滿。
吐蕃,西夏聯軍進攻的腳步逐漸靠近,趙諶每半個時辰便能收到斥候關於敵軍動向的消息,勁風吹拂着趙諶髮絲,身上的衣服也獵獵作響,這個季節多風少雨,趙諶在已經佔了天時的先機。
吐蕃西夏聯軍一邊,張拓選取了一萬西夏兵,本來這一萬人是由吐蕃王子隨意調撥,但現在吐蕃王子和張拓關係極好,所以任由張拓挑選,張拓挑選的標準也很簡單,對張拓不敵視的,容易管理的,領軍之將願意接受調遣的,張拓都會一併收入麾下,最後共組成一萬餘人的隊伍,吐蕃王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多說什麼。
張拓幾乎將營中所有的軍旗帶走,幾乎每五人就分到了一面旗幟,光從旗幟上來看,的確不下十萬之衆,張拓辭別了吐蕃王子向着秦鳳城進軍而去,吐蕃王子剩下的主力在埋鍋造飯,休息一日後,全軍向着大倉開去。
天剛朦朦亮,吐蕃,西夏聯軍已經直逼大倉之地周圍,大倉的守軍大驚,因爲斥候皆被趙諶勒令歸營,直到外族大軍逼到眼前,聯合軍纔有所動作,慌亂之下很多衣衫不整的兵士來回奔走,而此時的大倉早已被吐蕃,西夏聯軍圍得水泄不通。
看到西軍如此,吐蕃王子都七公主更加不屑,吐蕃王子心中暗道;‘連這樣的軍隊都打不過,還差點丟了性命,女人終究是女人,上不了檯面。’
吐蕃王子自然不會客氣,騎兵朝着聯合軍奔騰而去,西夏騎兵擅長騎射,一輪箭雨落下,多有中箭者倒地,一些未死之兵士抱着傷口不斷慘叫呻吟,因爲根本沒有做好抵禦外敵的準備,所有的拒馬,鐵骨黎都未設在戰場之上,所有的陷阱門欄尚未打開,西夏騎兵如入無人之境,遠處用箭矢,近處用馬刀,加上很多聯合軍剛剛從睡夢之中驚醒,連武器鎧甲都找不到,如何面對虎狼般的騎兵,直到西夏騎兵攻到大倉接近核心之處,才遇到了頑強的抵抗,聯合軍和秦鳳軍此時早已退無可退,再往後便是糧倉重地,雖然不知道這些外族是何時悄無聲息攻到眼前來的,但一旦失去了大倉儲糧,他們也不用回去了,回去也是軍法從事,絕無生還的可能,爲今之計只有以命相搏。
吐蕃王子剛開始見此處守軍在五萬以上,心中頓時沒底,秦鳳軍的戰鬥力給吐蕃王子心中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要不是此次有西軍內耗,有千載難逢的良機出現,打死他都不會領軍前來,現在看來秦鳳軍不堪一擊,頓時滿心豪情,下定決心全軍突擊,吐蕃王子高呼道:“勇士們,隨我殺進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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