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漾翻出了靳祈言的手機號碼,她定定看着它發呆。
糾結了一會兒,她纔給靳祈言打電話。
靳祈言的的手機是通的,響了一會兒都沒有人接聽。
雲水漾想算了,她也不想再打第二次遍,她害怕失望。
蕭陌然發生了那種事情,他陪她,可能忘了她吧。
正因爲她一直都很堅強生活,她很冷靜去面對逆境,所以,她可能被人認爲她是不需要安慰,以及關心的吧。
雲水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裡不禁也蕩起陣陣苦澀的滋味兒。
望着手機屏幕,雲水漾正要掛線,突然,手機裡傳出了靳祈言沙啞的聲音。
“水水,抱歉,我剛纔在忙。”
“哦!”不曉得要說什麼,也不知道靳祈言會不會跟她坦白,雲水漾僅是簡單地應了一聲而已。
今天是*節,靳祈言知道嗎?他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話嗎?
都已經是下午了,他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就連一束花都沒有。
到目前爲止,他不僅沒表示,就連交待,或者安撫的話,都沒有。
這誠意,確實讓她有些難過。
……
在醫院那邊的靳祈言眉心緊鎖着,他一臉的凝重,也是一臉的糾結與無奈。
雲水漾給他打電話,他何嘗不知道她在鬧情緒了,她在慌亂了,甚至會有不安。
如果不是蕭陌然出了這事,他會陪她和孩子的。
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有些事也不是他什麼都能掌控的!
人生如戲,確實是這樣!
“水水,蕭陌然出事了,她的工作室,以及整幢大廈,所有重要通道,就連電梯也不放過,被人貼滿了她的不雅照片。是從大年初一那天所發的紅包視頻裡截圖出來的,這事影響很惡劣。
因爲這個事,蕭陌然情緒崩潰了,對她的打擊很大。她接受不了申城很多人都知道她被襁爆的消息,她割腕自殺了。她流了很多血,幸好搶救及時,剛剛纔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醫生說,她下手很狠,動脈已經被她割破了,她是一心求死的。她真的是絕望了,傷害她的人也太卑鄙了,不擇手段。我已經查出來了,張貼不雅照片去打擊蕭陌然是歐立陽指使的。
他有什麼意圖,你應該想得到。他不讓我們在一起,他要陷我於不仁不義的道德枷鎖裡,歐立陽要報復我。他報復我,我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儘管衝着我來,但是,我不容忍他衝着我身邊的人來欺負。
這件事不曉得夏香澄有沒有做幫兇,確定的是,他們兩個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說真的,現在這個局面,我真的很被動,我也很爲難。我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我也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晚點,我再去找你吧。
現在,我無法做出你想要的承諾,如果你相信,請你等我,我會給你答案的。需要多久的時間,我也不敢確定,畢竟我在明,別人在暗,不好對付。
就算歐立陽不是襁爆蕭陌然事件的主謀,他肯定有過齷齪的想法,他肯定還不肯罷休的。也許,他還會揪着蕭陌然的痛苦不放,打擊她,等於是在打擊我。
我也擔心他會傷害你和孩子,畢竟不安好心的人都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很多事還沒查出來,陰謀不斷,真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結果的,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不想理你和孩子。照顧不周到,我心裡也不好受。
雲水漾,我沒有那個資格求你理解我,我也沒有那個臉面讓你受委屈,但是,我的行爲和內心想的是不一樣的。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就是我的心。我很想給你和孩子一個家,我也在努力了,但願不會讓你感到絕望。”
雲水漾有一瞬間沉默了,靳祈言也不出聲,電話裡靜悄悄的。
不自覺地,雲水漾攥緊手指,指甲深深地刺進她的手心裡。
貝齒緊緊地咬着下脣,有一會兒了,她才鬆開貝齒。
“靳祈言,你先忙你的吧,我知道你的擔子很重。也許,那個擔子已經壓得你快喘不過氣了,我知道你現在也挺難受的,你也是受害者。
你說的對,我們預料不到別人會耍什麼樣的手段,也不清楚別人是怎樣想的。甚至,防不勝防。我們……就做到問心無愧吧,是對是錯,在每個人心裡的定義都不一樣。
你不在,我會等你的,我也會照顧好孩子。其實,我不是那麼的大方,說真的,我也會慌,我也會不安,我也有情緒,甚至,我也有等不下去、倍受煎熬的時候。
那種難受,不曉得你清不清楚?對的,我也不是那樣的清高,我嘴上說無所謂,我心裡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介意。能理解,我就儘量理解,要是我的情緒上來了,抱歉,我也控制不住的,你也要理解我。
歐立陽和夏香澄的怨念太重了,說真的,我也不清楚他們還會耍什麼樣的手段,我也挺害怕的。壞人通常都是豁出去的,無惡不做,因爲他們不怕死。哪怕是死,他們也想拉上好人墊底,他們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
想要簡簡單單的日子真的是太難了,我們不去惹事,別人也會不讓我們安寧的。希望暴風雨儘快過去,希望會迎來漂亮的彩虹。剛纔,夏香澄給我打電話,她告訴我是歐立陽逼問她蕭陌然的工作室在哪裡。
她還跟我說,她找到工作了,要請我吃飯。我沒答應她,我曉得跟她保持距離的,儘量不跟她再扯上任何關係。夏香澄說的話,半真半假吧,她有沒有和歐立陽狼狽爲殲,她自己清楚。”
“水水,你一定要防着夏香澄,對她多留一個心眼。她不可能會釋懷的,她應該是在等機會攻擊你。小心她幫歐立陽傷害你,你絕對不能跟單獨見面,不理她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那個……就算今天是個特別折騰、特別鬧心的日子,也發生了很多不開心的事,我還是祝你*節快樂吧!生活再怎麼不滿意,還是要繼續的,有美好的憧憬,還會有希望的。”
“你真的很好,好得我自己都自愧不如。雲水漾,謝謝你有一個寬容的心,你一定會幸福的,以後都快快樂樂的!我真的沒有食言,我今天會送你禮物的,我會抽時間出來的。”
“嗯!你先去看蕭陌然吧,流了那麼多血,又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你應該安撫她的。就算她心眼小,有些事錯不在她,她也是受害者。你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如果你和靳祈昊都不理她了,她真的很可憐的,無依無靠。”
“我心裡有分寸的,我不會亂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現在知道了,我不會改變。雲水漾,記得等我,我盡力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
我心裡一直有你和孩子的,我也有爲你們着想,我也想給你們最好的。在這期間,你可能會受委屈,記住,你要相信我,看到表面的未必就是真的。
我的話對你來說有多殘忍,你都別信。我在做什麼,我有什麼計劃,我不方便告訴你。時機成熟了,我會跟你說的。有些事,我是不想連累你,我要顧全大局。”
靳祈言的表情很認真,他的眉宇間,以及雙眸,卻是瀰漫着一絲痛苦的情緒。
在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真的有很認真考慮過的,他也很認真想過。
這是最佳辦法,必須把幕後人給引出來。
他不能再被動了,他要主動反擊。
聞言,雲水漾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的,她也有些慌亂,她彷彿明白了靳祈言的決定。
讓她無止境地等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她真不知道她的情緒會不會也崩潰了。
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她會怎樣安慰自己,她的心還是會難過的。
只要她是愛靳祈言的,不管她看到什麼,哪怕是知道是假的,可能,她心裡會痛,她也是會介意的。
做個懂事的女人,老實說,挺累的!
“那個……我掛電話了,我沒有話要說了。我努力工作,辦好培訓中心。我確實沒有蕭陌然那樣柔弱,因爲我是兩個孩子的精神支柱,我不能倒下。
我還要爲他們着想,我快樂,他們才能快樂。靳祈言,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如果我鬧情緒了,我就不想等了,我想要的是簡單的幸福!”
第520章 你媽曾經想過要弄死我,知道嗎?(月票900加更)
雲水漾掛了電話,靳祈言怔在原地。
他的眉心緊鎖着,他雙眸裡也閃爍着幽波。
要雲水漾等多久,他不確定,他沒有個準確的時間。
他預料不到期間還有沒有變故。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靳祈言的心還是擰痛得教他難受,他整個人也覺得非常不好,他也覺得很疲憊。
……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抽了一根菸,靳祈言這才走回蕭陌然的病房。
蕭陌然是救活過來了,怕她情緒不穩定,醫生給她用了鎮靜類的藥物,所以,她現在是安靜地睡着的。
靳祈昊的表情沒有情緒起伏,他緊盯着臉色極其蒼白的蕭陌然。
即便是靳祈言進來了,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樣子有點呆愣,也像是在想事情一樣。
凡是傷害蕭陌然的混蛋,他絕對不放過。
蕭陌然是無辜的,她不該被拉進一個又一個局裡,她也不該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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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病房,靳祈言也沒有出聲,他也是緊盯着蕭陌然。
他不敢往下想,他也不敢想蕭陌然醒來之後會是如何的情緒失控。
他的心真的在痛,也很沉重,就像有千斤重的石頭在壓着他似的。
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
在一片寂靜中,突然,靳祈昊出聲了,打破了VIP病房裡的寂靜。
“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靳祈言,是不是跟你有關係的人?”
“歐立陽叫人貼的,已經把兩個人抓到了,他們招了。宇城飛在處理了,我們等消息。”
“又跟雲水漾有關係?靳祈言,這一次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我絕對不會饒你,我也不會饒了雲水漾。”
靳祈昊冷硬的聲音從齒縫迸出來,那雙褐色的眸子燒向了靳祈言,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兇。
“靳祈昊,你講點道理,行不行?這件事關雲水漾什麼事?你別動不動扯上她。冤有頭債有主,我肯定不放過歐立陽。本身,我跟歐立陽就有過節,他在報復我。”
“靳祈言,你不用特地爲雲水漾脫罪,她就是惹事精!如果不是她,歐立陽會想到那樣傷害陌然嗎?你也是罪不可饒恕,不是你,陌然就不會接二連三出事,她也不至於這樣痛苦。如果不是她絕望了,她怎麼可能會想到死?!就是你讓她絕忘的!”
“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負責,你不許動雲水漾和我的孩子。這個事我會去辦,一切的一切,我都會去查清楚。靳祈昊,凡事別說得太絕對,萬一這些事跟你身邊的人有關係,你別手軟。要是讓我查到真相,管那些人是你的誰,我一樣不放過。”
靳祈昊緊擰着雙眉,扭曲的俊顏有着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他怒瞪着靳祈言。
“靳祈言,你還有臉嗎?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你神經病啊!爲了維護雲水漾,你腦子被門擠壞了嗎?”
“你激動個屁啊?是不是你心虛了?告訴你,萬人長跑那個活動的刺殺,絕對是有預謀的,那個癮君子絕對不是湊巧闖進來的。還有,安保那麼嚴密,不是有內殲,他怎麼會出現在現場?
你給我解釋呀?究竟是誰想殺我?如果我死了,最大的得益者不是你嗎?如果我死了,你就不用爭了,華宇集團和靳家不都是你的了?靳祈昊,別以爲你吼得大聲就有理了,我可以說你這是想掩飾。
還有,我去芝加哥,怎麼會那麼巧就遇到槍戰了?溫良裕查是,是有人出錢要我的命,對方是向意大利的教父下的定單。你說說看,是誰那麼處心積慮想我死了?
又是誰那麼想解決掉我兒子?又是誰傷害了奶奶?一切的一切,你怎麼解釋?靳祈昊,你腦子就是一灘水嗎?你什麼都想不到?你誰也不會懷疑?
國外網站報道我的醜聞,背後的人又是什麼目的?你肯定有想過,如果華宇集團因爲我的醜聞而被拖累,爸爸把我踢出華宇集團,你是不是要偷笑了?
所有的所有,都是讓我不安寧,甚至是想要我的命,跟我存在最大利益關係的人,不是你嗎?難道我怪錯你了?假如陌然出事,在這個局裡,我不是最被動的那個人嗎?
這叫一箭雙鵰,既把我的人生拖住,又把陌然的命搭上,又可以煽動你的仇怨。你想想看,是誰布的好局呀?難道是雲水漾做的?她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你把人家當傻瓜了?她有孩子,孩子就是她的金牌,她有跳進靳家的籌碼,她何必去做那麼多事情?那樣做,豈不是會拖累她?陌然出事,對她絕對沒有好處,所以,你別再將責任賴到雲水漾身上去。”
靳祈昊冷凝着黑臉,冷冷地質問:“你懷疑我媽?我媽是很想我有出息,我不相信她會是那種人。這麼多年來,我媽都想討好你的,她都想視你如己出,是你仇視她,是你對她有偏見。
我不否認我媽有的地方比較小女人,心眼也小,殺人,可不是隨便亂說的。靳祈言,凡事要拿出證據。就算我有多看不順眼你,我也非常討厭你,但是,我絕對沒有想過要弄死你。”
靳祈言如獵豹般的利眼閃過一道慍色,冷咧的語氣有如冰霜般寒冷。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等着看吧。誰最虛僞,以後,會一清二楚的。我從來不覺得你那個媽是善類,從她帶你突然出現開始,她就很多詭計,陰謀!
她會視我如己出?靳祈昊,你說的這句話我覺得很好笑。知道麼,你媽曾經想過要弄死我。她用枕頭捂住我的頭,她想悶死我,我對她的恨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
當時,我自閉,我不會說話,我只會尖叫。那年,我才六歲,她剛進我家,你覺得她眼裡真的容得下我嗎?有我在,華宇集團肯定輪不到你說話,靳家也不會是你的,你媽這輩子白忙活了!”
靳祈言這麼一提,靳祈昊努力找尋他的記憶。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他的眼瞳猛地一縮。
他和媽媽剛進靳家老宅不久,有一天下午,靳祈言是突然哭得很慘,他不說話,不斷地驚叫。
他很兇地瞪着媽媽,他的憤怒小拳頭還打了媽媽。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太想他死去的媽媽了,而對新媽媽抱有怨恨。
靳祈昊想起來了,媽媽越是哄他,他的情緒就越激動,他拿東西砸她。
當時,靳祈言還跑回房間,他拿着枕頭打媽媽,他還呆在奶奶的懷裡一下一下地打着枕頭。
因爲靳祈言不說話,大家都不清楚他要表達的意思。
後來,奶奶想要讓靳祈言走出他媽媽的死的陰影,奶奶帶着靳祈言搬到了別的房子住。
在那之後,他和靳祈言就很少見面了,只有家庭聚會纔會見到對方。
“當年,你拿着枕頭,抱着枕頭哭,你打枕頭,你是想說我媽要用枕頭弄死你?”
“不是這樣,你以爲是什麼?我又不會說話,我不拿着枕頭我拿着什麼?靳祈昊,你那個媽絕對的噁心,我絕對沒有誣衊她,我說的都是事實。
想置我於死地,除了你和你媽,我想不到還有誰?在申城,膽子那麼大敢殺我,我想不出還有誰?如果你想說是歐立陽想整死,在藍氏集團還沒出事之前,藍心洛還沒進監獄前,他有那個能耐嗎?”
靳祈昊有一瞬間沉默了,他在認真想着靳祈言的話。
他媽媽會有殺人的念頭,他真的難以置信!
這其中應該有隱情吧?他不信是真的。
“我一定會問清楚我媽的,肯定是你對她有偏見,或許,你誤會了我媽的意思。”
“你問她還不如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她會傻傻地承認自己的惡行嗎?從她懷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媽就是一肚子的壞水,是她明知道我爸結婚了還要來破壞。
你媽的心有多黑暗,從她處心積慮生你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了,是靳南生眼瞎,是那個混蛋纔會娶你媽!是奶奶太仁慈了才讓你這個私生子進靳家的大門,要不然,你靳祈昊是個屁!
說實話,就是你們母子欠我的,是你們毀了我的家!你守着陌然,我出去一下。不管我要做什麼,靳祈昊,你都沒有資格管我。別拿陌然來跟我瞎吵,我對她夠仁義了。誰對誰錯,老天爺自有定奪,咱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