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陰沉星如雨,燭光微微搖曳。紅楓谷裡,景色依舊人事已非。回想當初大家一起在這片紅色的海洋裡盡情的歡笑,把酒言歡,比武論劍。當時是多麼的逍遙自在?但如今,一切都變了。朋友變成了敵人,情人變成陌路。人生就是這樣的戲劇,下一秒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夜雖已深,但這間小小的竹屋裡,卻是燈光如晝,四個年輕人各懷心事的靜坐於當中,沒有任何人願意打破這份寂靜。張梓薰,穿越千年只爲尋找那一份真摯愛情的癡女子,此時此刻,卻在默默的流淚,因爲她歷盡千辛萬苦,尋找到的那個人,現在成了陌路。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張梓薰日漸消瘦的身影緩緩的站起,舉目遠眺那楓樹梢上的星光,嘴裡幽幽的念道。竹屋門前,衣袂飄飄,伊人獨自憔悴。這樣的情景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揪心。南宮燕看着她的樣子,心中無奈一嘆:“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田地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兩女皆是幽幽嘆息着,南宮燕移步走向門口的張梓薰,玉手輕撫她如墨般的青絲,淡淡的說道:“梓薰,你別再難過了,夜幽他不過是一時受毒藥迷失了心智,我們不是有辦法嗎?現在我們大家都要振作起來,兩天之後還的前往亡魂山脈,等救出了我們的爹孃,我們再想辦法幫助夜幽恢復記憶。今天他不是對你下不了手嗎?那就證明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你的位子。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怎麼會輕易的就放過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呢?”聞言,張梓薰心裡也知道,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於是輕抹眼角淚水,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燕兒,謝謝你!你說得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時間還有兩天,我們應該振作起來,先救出我們的父母再說。”說着,張梓薰又恢復到以前那樣可愛的笑容,轉身和南宮燕一起坐下,平靜的說道:“南宮,據你瞭解,歐陽天冥到底有多少實力?這一次如果真的是他和司馬乘風聯手,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聞言,南宮獨行陷入沉吟,片刻後擡起頭,星目中盡顯凝重之色。只聽他沉聲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我爹和宏伯父都在他們手裡,那就是說南宮堡和秋水山莊這兩個江湖頂尖勢力已經被他們攻破。還有就是靈兒,現在也在他們手裡。說不定我們的三大勢力已經都在
歐陽天冥的控制之中。如果這樣說來,我們想要戰勝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僅憑我們三個人怎麼能對抗整合了四大家族實力的歐陽天冥和司馬乘風呢!我們的勝算,幾乎是沒有。如果是以前,我們這邊還有夜幽助陣,現在夜幽失去記憶,幾乎當我們是仇人,所以。”
“大哥,你別說了!”話說到一半,南宮燕看見張梓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大哥又觸到了前者的傷心事,於是出言制止道。南宮這時才反應過來,歉意的道:“梓薰,對不起,我無心的。”張梓薰淡淡一笑,搖搖頭說道:“我沒事!”
“梓薰,其實你根本不必在意。你現在至少知道夜幽並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忘了你而已。但是我呢?靈兒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我心裡的煎熬比你厲害。我們都是一羣重情義的人,所以所要承受的自然就會比別人多。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被打敗!”南宮獨行語氣中透着堅決,臉上是堅毅的神情。衆人都被他這一番話所震撼。是啊,如果連這一點困難都過不了,這一點考驗都經不起,那還談什麼天長地久,矢志不渝?想不到她作爲一個仙子,居然還沒有南宮這一個凡人想得透徹。真是汗顏!沉默了片刻之後,張梓薰繼續問道:“你們都沒有能回到家裡吧?怎麼知道南宮堡或者秋水山莊全部都被控制了呢?難道作爲江湖上如此龐大的實力,沒有自己的秘密軍隊?作爲最後的王牌?”張梓薰終於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因爲前世在看古裝劇的時候,不論是什麼門派,只要有點實力的,總會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軍隊作爲後盾,於是她想,這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吶!梓薰,你真是太聰明瞭!”聽的張梓薰的提醒,宇印兆邦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高興的說道。南宮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整天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對不起,我一時之間太激動了,所以有點控制不住,不好意思。”宇印兆邦憨厚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張梓薰雙眼放光,心想:“看來還有希望。”問道:“兆邦,你想到什麼了?快說啊!”後者這時和南宮獨行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南宮獨行站起身緩緩地說道:“我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在我們南宮堡和秋水山莊建立之時,兩家由於感情相當要好,所以共同訓練了一直秘密的護衛,目的就是當有一家出現危機之時,可以動用這隻護衛軍作爲最後的保命符。而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大家族的人才知道。號令這隻護衛軍的令牌,也是由我們兩家各執一半,必須得到雙方的同意,才能動用這支護衛。這件事是唯一其他兩大家族不知道的。而且每年,這支軍隊都在擴充,現在已達數萬人。看來我們還是有勝算
的!”南宮獨行一口氣將話說完,又再坐下。張梓薰心中一喜,急忙問道:“那現在令牌在誰的手裡?”聞言,兆邦和南宮相視一笑,同時從懷裡拿出半塊黃金做的,金燦燦的令牌,一經合攏,立刻變爲一塊寫着“令”字的橢圓形令牌。
“哥,以前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南宮獨行笑着說道:“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爲它只傳男不傳女,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爹就爲我戴在胸前。直到我成年之後,才告訴我它的作用。”
“哼,真不公平!”南宮燕撅着嘴不悅的喃喃道。宇印兆邦也笑着說道:“我也是一樣,但是我家就我一個獨生子,我爹想傳給別人也不行!呵呵。”兆邦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能逗得大家開心一笑。張梓薰嚴肅的道:“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既然我們有了兵馬,那麼兩日之後,我們便出發去亡魂山脈!我倒是想見識一下,這個歐陽天冥到底有多厲害!現在我們三人立刻各自回房,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巔峰,準備迎接最後一次的大戰。不過我現在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先將這裡再次屏蔽起來,以免被人發現。”四人一同走出竹屋,來到院子裡。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各人心中都不是滋味。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好的朋友變成了最不留情的敵人,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現在卻變成了陌路。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讓人沒有一點準備。有時候張梓薰不禁會想,自己來到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只爲了給別人帶來傷害?自從她來到這裡,沒有一刻不是在別人的護衛之下渡過的。首先是小菊爲了她而死,然後是青兒爲了她死在魅姬的劍下。還有就是她凡間的爹孃,三番五次受她的牽連。甚至連南宮他們也不能例外,弄成現在這種狀況!
“梓薰,你在想什麼呢?你不是說要將這裡屏蔽嗎?發什麼呆啊!”見張梓薰一直看着天空發呆,南宮燕不禁疑惑的問道。張梓薰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而已。我們開始吧!”說着便凝聚心神,體內法力緩緩運轉。指尖五彩閒逛出現。不過下一刻,張梓薰的雙眼突然睜開,手一揮,一道光芒向着前面的楓林打去:“誰?給我出來!休要藏頭露尾!”聞言,南宮和兆邦的眼睛也是一凝,做出戒備的狀態。後者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南宮燕擋在身後。見此,南宮燕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心中卻十分溫暖:“他是在乎我的,至少在最危難的時候還沒有忘記保護着我!”想着想着俏臉不禁一紅。南宮獨行這時候也是上前一步,銀色長槍唰的一聲出手,閃着道道電芒,將這黑衣照的通明。這裡就屬南宮和梓薰的功力最強,所以一見有事,南宮立刻擋在了前面。燕兒交給兆邦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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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