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手槍並沒來得及裝上消聲器,一片火光連閃中,當前的幾個鬼子紛紛中彈,一個個軟倒在門口,其他鬼子見勢不妙,連忙回身躲到屋內,開始向外瞄準。
趙虎可沒時間和他們糾纏,見鬼子縮進屋,右手往懷中一掏,手槍不見,兩枚原裝鋼珠手雷就已出現在右手中,張嘴咬掉兩個拉環,甩手就扔進了鬼子兵營內。
那邊,陳大山也有樣學樣,把兩枚鬼子手雷敲着後甩進了僞軍的窗內,然後用衝鋒槍橫掃,死死封住了僞軍的出口。
“轟轟轟”一連幾聲巨響,一大片濃煙夾着各種碎片從兩個窗戶中衝出,裡面頓時傳來各種不是人的慘叫,尤其是趙虎這邊,兩枚手雷可是原裝美國造的鋼珠雷,扔進鬼子屋內後,一下子殺傷了大量鬼子。
兩個人不停往宿舍內扔手雷,那邊僞軍都比較怕死,而且動作不快,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聽到爆炸全往牀底下鑽,死傷的卻不算多。
這邊鬼子可是精兵,槍聲一響就飛快跳下牀往兵器架上撲,趙虎也不管不顧地往裡扔手雷,一連十幾枚手雷爆炸過後,窗戶內連哀號聲都沒有了。
兩人正要衝進去補槍,頭頂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重機槍聲,幾條火線象是火紅的鞭子,狠狠抽向大橋中間。
同時,炮樓上響起陳龍的吼叫聲:“頭,鬼子上來了!”
工兵也是有槍的,一部分就架在工地旁邊,以防有人搞破壞,另一部分則都放在工棚內,有專人看管,這一聽到槍響,負責看護物資的工兵就立即抄起槍,順着大橋向南衝來。
河邊扛角鋼的鬼子看到後院起火,紛紛扔掉手中的角鋼,向駐地撲去,他們人多,得先把槍拿到手,才能跟在後面衝鋒,一時,槍聲、爆炸聲、呼喊聲叫囂一片,混亂中,誰也沒有發覺,就在工棚北邊的山腰上,兩挺輕機槍早已架好,而輕機槍後面,一門八二迫擊炮也調好了射表,正等着鬼子上勾。
趙虎飛快跑到宿舍門口,從倒地的鬼子身上摘下一枚枚手雷,然後一股腦交給陳大山,命令他看住這兩個宿舍,一有動靜就扔手雷,這時,裡面已傳來僞軍的求饒聲,但兩人已沒時間管這個了,陳大山只好大聲命令他們不得出門,否則槍子不認人。
趙虎聽到槍聲劇烈,風一般跑進炮樓,只見地面上一片血跡,好幾個鬼子倒在地上,更有一個鬼子躺在電臺和電話機旁邊,身上中了好幾發子彈。
手一摸,十八瓦電臺連同電池和電話機、電線等已收入倉庫,這東西雖然通訊距離近,好歹也是電臺。
看到屋角有兩門擲彈筒,旁邊還有一箱榴彈和兩個八發的榴彈包,想也不想就把彈藥包背上,然後提着擲彈筒和彈藥箱就往樓上跑。
二樓,機槍發射聲,呼叫彈藥聲響成一片,空氣裡充斥着刺鼻的硝煙,正在搬彈箱的陳虎擡頭看到趙虎,立即叫了起來:“趙連長,你來了,小鬼子太多了,我們快壓不住了。”
趙虎往射擊孔裡掃了一眼,果然,鬼子第一批雖然人少,但打得還很有章法,一部分在後面壓制射擊,另一部分則趴在橋面向前匍匐前進。
他最怕的不是這二三十個鬼子,而是後面正衝向工棚的大量部隊,一旦他們拿到武器,就會分兵遊河,從左右包抄上來,到時,自己這幾個人就是包子餡,人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不要省子彈,全用機槍掃,能掃多少是多少,我上去打炮!”說完,趙虎就三步並兩步爬到天台,隔着女牆向北邊瞄了一下,放下擲彈筒就準備射擊。
這裡離橋頭只有三十四米,基本不用磕意瞄準,只管往鬼子頭上砸炮彈就是了,趙虎一手扶筒,放進一枚榴彈後,猛拉皮繩,只聽“嗵”的一聲悶響,重達八百二十克的八九式榴彈一落地,就能殺傷方圓十米內的鬼子,當然,現在他們都趴着,一炮下去只能打死兩三個。
幾炮下去,橋上的進攻就被止住,剩餘的鬼子被機槍壓得死死,趴在橋面上動也不敢動,生怕招來不計成本的轟炸。
就在幾十個鬼子圍住工棚,準備領取槍彈時,山腰上一直沉默的兩挺歪把子突然響了起來,機槍主要是徐宏遠和陳豹在打,另兩人直管往子彈上刷油,他們到現在連放置彈橋都沒掌握。
“噠噠噠噠噠”兩挺機槍有節奏地向鬼子工棚掃去,陳豹才玩機槍,槍口壓不住,前兩發還能找中瞄準的鬼子,後三發就已拉高了射線,不過其他子彈也沒有白廢,那些剛領到槍的還沒裝子子彈,就被他從後面打倒,一個個撲倒在雜亂無章的工地上。
相比他的瞎貓碰耗子,徐宏遠的子彈幾乎是彈彈咬肉,只用第一梭子彈就把圍在工棚周圍的鬼子紛紛打倒,甚至還有空對木棚裡掃了五發,打得裡面的鬼子只叫臥倒。
山腰的機槍一響,就把鬼子嚇傻了,他們甚至來不及去滅掉火把,就全趴在鐵軌上、鋼架旁、工棚邊,拉栓就射,這後面的兩挺機槍就是他們的死亡絞索,要是不滅掉,根本沒法衝到後面的炮樓下。
一梭子彈打完,徐宏遠見好就收,因爲兩個副手根本不能算稱職,自己纔打開壓蓋,陳石的一彈橋子彈就滑到了彈鬥外,滾得全是灰塵,這歪把子太坑人,饒是徐有發射擊水平很高,一個人也玩不轉它,何況鬼子的子彈已嗖嗖地在耳邊亂飛。
“小陳,不打機槍了,去玩炮!”
四個人轉到一塊大石後面,這裡就安全多了,子彈儘管撞得大石真冒火星,但對他們已毫無傷害值。
扶住炮筒,陳豹小心地把一枚炮彈滑入炮膛,只聽“嗵”的一聲悶響,這枚炮彈就帶着呼嘯飛上半天,然後才向鬼子人羣中砸落。
“轟”一團橘紅色火團在木棚後面炸開,火光中,隱約看到好幾個鬼子邁了幾個太空步,然後歪歪地倒下。
一看迫擊炮成果顯著,三個傢伙就象打了雞血,渾身充滿鬥志,搶着往炮彈上旋引信,安藥包。
這邊,迫擊炮一發發地砸入,趙虎也沒閒着,他一邊拼命發射榴彈,一邊讓另外幾人先把炮樓裡的輕機槍和彈藥帶上一部分,手雷也拿上一批,隨時準備突圍。
秋山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對方是如何不聲不響拿下炮樓的,剛纔憑着人多,倒是能游過去形成包圍,可現在人家不但有機槍,甚至還有炮,他看着一幫手無寸鐵的工兵,眼淚都快下來了,特麼的人是有好幾十個,可全都沒有武器啊!
也不能說手無寸鐵,其實一米都不止,好多鬼子手裡都拿着角鋼,看他們豎在眼前的架勢,拼命的勁頭還趕不上擋子彈的意念。
秋山牙關咬得“咯咯”響,心裡默默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古語,憤恨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鬼子一撤,趙虎就命令戰士們拿起輕機槍,跟在鬼子後面追趕,對面徐宏遠只要看到這邊槍響,就會停止轟炸。
而他自己,則又在炮樓裡又搜了一遍,走的時候連子彈殼都沒放過。
日軍工兵殘餘藉着夜色,匆匆向東邊逃脫,幾個人也沒去管兵營內的日僞軍屍體,直接帶着繳獲的輕機槍等過橋向北,倒是趙虎最後走的時候把兩挺重機槍和子彈全都收到倉庫。
走在橋上,手扶着一根根粗大的鋼材,恨不得全都收起來,可惜不太現實,好多鋼材都太長,只能選擇一些短的碼在倉庫一角,當然,趙虎可不管人家橋的強度問題,一路走過後,這橋已搖搖欲墜。
十一個人集中到橋北後,趙虎發現大家的負載已超額了,四挺歪把子,兩具擲彈筒,一門迫擊炮,再加上各個自己的武器,根本沒法全帶,只好在橋北找到一個平臺車,把上面的角鋼放下,堆上武器就向東扳去。
這是一種鐵軌手動車,兩個人用手扳壓,平板車就會沿鐵軌快速開動,省時省力,載重量還不小,把工棚內的輕武器全都裝上,還跑得不慢。
張有發在最前面探路,趙虎走在最後壓陣,看到一路上的角鋼就悄悄收起,這些東西用來造槍最好不過了。
路過翻倒的火車時,趙虎又上前摸了把,這火車下面全是實心鋼軸,再加上那一個個粗大的減震彈簧,每一樣都是寶貝。
到了拐角處,大家把武器裝備運進山谷,然後回到路邊準備,遠處有燈光亮起,大家趕緊停下,趙虎知道,這是鬼子的坦克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