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提着古盛,踏入時空長廊。此次運氣不錯,一先憑着記憶和圖紙,幾次轉折,就出現在紅憲、白翼洞府前。這洞府,卻是一間茅屋,一先輕釦屋門,帶着古盛擡腳進入。
茅屋簡陋,卻不簡單,原來是一件空間寶物,名爲離含小舍。外罩一層神秘光暈,能擋法則攻擊,煉化使用,收放自如,三間房間,茅草鋪蓋作頂,雜木疊加爲牆,一應俱全。
離含小舍,出自憲翼深淵一處險境,因爲能獲取離含小舍,才被稱爲離含小舍險境。
裡面全是離含獸,兇猛程度,非外面離含獸可比。身具洞天史前猛獸特徵,天生精神攻擊免疫,肉身強大,尋常攻擊難傷。越往深處越是強大,據說最深處,法則難傷。
離含獸天生兩種強大攻擊,一種是穿透,一種是聲音攻擊。穿透時,依靠強大肉身,和強大的爆發力,以身爲兵,攻擊敵人。這身體又能變化大小形狀,如同一把利劍,能夠穿透對方身體。
聲音攻擊時,發出“離含離含”的聲音,媚惑敵人,能使精神渙散,點點離體,又能一點一點吸吮,嘴巴張合,如含糖果,嘖嘖有聲。也是離含獸名稱的由來。
與險境之外的離含獸相比,強悍何止百倍,冒險者無不望而怯步。
離含獸天生對住所要求苛刻,身居造房天賦,喜歡造房居住。就在險境內,取最好的草蓋頂,取最好的木建牆,建造的細緻講究,每蓋起一點,就一點點吐出唾液,塗抹均勻,加以粘合。越是講究,建造速度就越慢,一般三間,快則數月,慢則數年。
體質強悍,唾液不俗,塗抹表面,能抵擋攻擊,形成天然屏障,滲透草木之中,能夠改變草木特性,可以變化大小。據說,最強悍的離含獸建造的房子,能夠抵擋法則攻擊。這種唾液的形成,與離含險境環境有關,出離含險境,唾液平淡,不能改變草木特性,小舍無法改變大小。
離含小舍卻有個天然的缺陷,小舍之內如果有異物,哪怕再小的異物,只要存在,就不能變化大小。因此,限制了離含小舍的作用,人們獵取的覷覦之心,隨之減弱不少,變相的提高了離含獸的生存機率。否則,人人覷覦,離含獸將亡。
不過變化大小有限,最大不會超過原來大小。尋常離含獸身長不過三尺左右,所建茅屋性能也差,一般不爲人所動。
但是,越往險境深處,離含獸身體越大,所建茅屋空間也越大。儘管,險境深處離含獸兇猛,七煉強者也能傷,又喜歡羣居,更加兇險,仍有不少人冒險深入,以尋求合適大小茅屋。加以煉化,留作修煉洞府。
一先父母,窮其一生,歷經艱險,也只獵得兩間合適小舍,一間己用,一間贈於一先作爲洞府。
小舍之內,中間一間房間,擺放桌椅,兩邊兩間,房門緊閉。
一位老者,端坐正中椅子之上,身材適中,紅紫色面龐,全身紫紅色光芒籠罩,白髮白鬚,目光深遂,似能吞筮一切。正是一先之父紅憲。
旁邊椅子,端坐一老婦,身材嬌小,顯得弱不禁風,隨時可能被風吹走,明明坐在那裡,看上去又似乎一片空白,若隱若現。正是一先之母白翼。
一先進入小舍,將古盛放下,散去束縛。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才道,“父親,母親,人我帶來了。”
紅憲首先說道,“這就是南丁家古盛,異象出時,頂着四煉巔峰實力,莽撞闖入曲折小徑的那個楞頭小子?”
“是。”古風被鬆開束縛,獨自站立原地,不懼上位者威嚴,神色自然,應聲先答。
“我兒辛苦了,既是你兄弟功智家晚輩,那就是自家人,快請人家坐下。”白翼說話,容貌閃爍不定,聲音也飄忽不定。
“不用。”
“這可能是他一句話中,說的最多的字了。一塊木頭,我可叫不動。”
“古盛小友,你可否將曲折小徑經歷,告知我等一二?”紅憲客氣道。
“什麼?”意思是問紅憲想知道什麼。
白翼沒領會到,以爲他問什麼意思,“小兄弟,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事關靈訣,想知道些消息,才冒失將你請來。只此而已,你大可放心。”
“知道。”意思是知道了,我相信你們的爲人。
一先看着,不想插話。心想,如此難以溝通,不知狼氏兄妹,怎麼會找到這樣一塊木頭,一起生死歷練,又是如何能夠合作那麼久。
一先不想說,紅憲偏看向他。只好無奈開口,“他南丁家叫他寡言古盛,就這樣的脾氣,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多說個字,跟要了他命一樣。”
“古盛小友,我們冒着你南丁家興師問罪的風險,將你請來,只是想知道靈訣消息,麻煩你開得尊口,多說幾個字,將有關靈訣消息,說與我們聽聽。”
“問。”意思是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紅憲、白翼這次倒是猜測到古盛意思,但兩互望一眼,心道,我你問什麼啊,這得你講啊。
即使不見靈訣消息,講一些異常,講一些古怪,我們也好從中揣摸,纔好查找端倪啊。
白翼耐心好過父子二人,仔細想了想如何詢問,才能獲取點滴消息,梳理一番,“小兄弟,你是不是因爲靈訣闖入曲折小徑?”
“是。”
“那你有沒有發現靈訣?”
“沒。”
“有沒有類似消息?”
“沒。”
“有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現象?”
“沒。”
“奇怪的事情呢?”
“沒。”
“奇怪的感覺?”
“沒。”
打敗了,不問了。三人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小舍裡面落針可聞。
這古盛話又少,表情又木然,看不出有一點變化。就是不惜得罪丁家,強用手段相問,也得找點紕漏啊。
沉默許久,白翼動用法則,古盛面前頓時一片金光燦爛,三人身影不見。
白翼隔絕古盛視聽,這才說道,“這次冒着被丁家問罪,將古盛請來,只是想先一步瞭解靈訣消息。但這也太難溝通了,別說靈訣消息,就是點滴異常,也打聽不到,這如何是好?”
紅憲道,“問話間,古盛全身上下,我已細緻查探了一遍,這個光棍,除了一把大刀、一個片甲、一副羅盤,一無所有。夫人,我也沒辦法,這都是你的主意,你也別問我。”
一先道,“你們都沒辦法,我更沒辦法,我也不知道。”
這一切,確實都是白翼的主意。深淵異象出現之時,動靜太大,二人發現異象出自曲折小徑,就一直隱身附近觀望。但那異象,出現曲折小徑深處,二人怎敢冒險深入。
當時深淵歷練人少,直到異象快要消失的第三天,才發現這小子出現,還吊着四煉巔峰實力,冒冒失失,毫不猶豫,直接闖入。
期間,除紅憲偶然感覺有一絲異樣氣息出現之外,再無他人出現。
但古怪的是,二人觀望之時,看着那霞蒸蔚染,都感覺那就是靈訣異象,而且是那種彷彿親眼所見,不容置疑的感覺。
爲什麼說,兩人彷彿親眼所見,因爲兩人都只看到異象,沒見到靈訣,但是感覺到的靈訣形狀,卻驚人相似。
一個木匣飄浮曲折小徑上空,外表古樸沉重,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滄桑,時間都難以承受其重。木匣上掛着一把鎖,古銅顏色,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故事,空間都在身邊扭曲。
一本厚厚的書,躺在其中,神光閃耀,儘管木匣覆蓋,卻分明可見。書面摺疊,層層分明。奇書無字,只有聲音從心底響起——身化蒼穹、玉鑄靈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