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時不知醉,醒來才覺長。七天之後,妲己才見醉醒,身形一晃,衣衫已現,到底是七煉,實力強橫,最先清醒。醒來見褒姒、蘭馨、復生還赤裸醉臥,卻不見了丁一,稍微感應,就見到了一個孤獨的身影,正在山野中獨自徘徊,獨自流浪。
輕嘆一聲,也不叫醒三女。追隨而去,現身丁一身旁,丁一似乎並沒有發覺,仍然在行走。行走之處,己見足跡成行,這些天不知道他轉了多少遍,竟然踩出一條路徑,路徑蜿蜒,流轉瓜田李下各處。
妲己跟着行走,也不出聲,也不打擾,也不依偎,就這樣靜靜的跟在一旁,如行雲似流水,纖塵無染,不見紅塵。妲己知道,這是西施曾經的足跡,她這裡停留了太長時間,每一處都有瀏覽,都有腳步。
三天之後,蘭馨和褒姒相差不久,相繼醒轉,也加入進來,靜靜的陪丁一流浪。流浪中的丁一,手中不知何時,已經編成一個蒲團,以這裡的蒲草編制,厚實細密。
二天之後,真火也將復生喚醒。復生清醒之後,才知時間將近,沒有參與流浪,而是強勢將丁一喚醒,帶出秘境。
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六世五十五年九月初九,清水谷休息兩天之後,丁一帶封函,出現在鐘山下唐家商會,接待他的還是此前見到的那位美婦。
辨識封函之後,商會樓頂傳送陣法出現,數次傳送,才置身於一間房中,也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唐家商會故作曲折,掩蓋行徑。這裡就是蜃樓了,丁一心中想道。
房間不大,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顯然允許帶人,但似乎只能帶一人,因爲只有兩把椅子。椅子並排放於桌子一側,擡眼就是正面牆壁。此次丁一卻沒帶人來,褒姒和妲己剛剛突破,還需要穩固境界,蘭馨性喜清淨,復生離不開八卦煉丹爐。因此,就一人前來。
房間之內,除了桌椅,再無別物。四壁如有光暈,朦朧虛幻,嘗試之下,神念不能出,感官不能透。連進出之門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更不知道唐家如何拍賣交換。
四周寂靜,連聲音也沒有,更沒人前來招待。只是在桌子上,放了套茶具,也只有兩個懷子,卻見講究,做功精細,晶瑩圓潤,有花鳥圖案。茶壺之內有熱氣蒸騰,茶盤之內有上好茶葉藏罐。
丁一茶盤中拿起一個小盞,倒上茶葉,以茶壺開水先沖泡開來,這叫淨茶,去掉雜質污穢,將茶葉的味道全部泡開。桌下有個小桶,等茶葉泡開,將淨茶後的茶水倒入小桶,淨茶過程結束。
然後又衝上開水,這時泡出的茶,才叫真正的品茶。最好的茶是第一口茶,也叫頭茶,味最香最純最濃。深深呷上一口,頓時心曠神怡,茶葉講究,正是來自十萬大山蜀地鵬舉山和雲蛟湖,名叫大紅袍,溫熱去寒,正是這個季節最合適的良茶。
時間不久,桌子旁出現動靜,一個臺子緩緩頂起,上面也有光暈流轉,甚是奇特。這時就見對面牆壁也出現動靜,一顆獸丹清晰映現,丁一卻認得,這是一顆鮭牛之心,果然大手筆,果然是唐家蜃樓,第一件出來的就不是凡品。
牆壁光韻流轉,在獸丹之旁出現大段信息,光芒閃爍,非常清晰。證實了丁一的猜測,這就是一顆鮭牛之心,鮭牛之心爲何人所有,刻意隱藏不見,只是提到此人想交換的是寶兵。至於交換的是何種寶兵,也沒明確表示,這是一種交換模式,有些會指明,有些則觀看,覺得合適,就會成交。
旁邊的信息還對鮭牛之心的功效進行了詳細說明,其中有一段引起了丁一的特別留意,提到鮭牛之心可醫諸病,但是唯獨不能癒合靈丹,這讓丁一感嘆,細緻如此,似乎是針對自己而言。古風、玉娘、玉貓都是靈丹分裂,鮭牛之心對此並無作用,唐家商會心細如此,情報準確如此。
第一次信息提示,還介紹了交換方法。茶桌旁升起的平臺,其中的光芒流轉處,正是用來放置交換物品的,只要是覺得合適,就將自己要交換的東西放上去,信息自會被對方得到。
第一樣東西就這麼不凡,等待時間也長,似乎交換正在進行,鮭牛之心的主人正在選擇。丁一不敢斷定,這顆鮭牛之心,是不是就是孃親轉贈給她師尊蔣芳木的那一顆,這種東西何等稀奇,世間難有第二枚出現,但世事無常,有沒有第二顆,誰也說不準。
許久沒有動靜,丁一也將兩顆良藥放入,他不需要鮭牛之心,但復生需要。以鮭牛之心爲主藥,加入人蔘、伏苓、柏子仁等,可以煉製天王補心丹。起死回生功效更強,對身體進化、精神新生有奇效。
放入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了回覆,詢問最多能出多少良藥。丁一給出五顆的回覆,對方稱稍後考慮,至此第一項交換才結束。
可見唐家商會考慮之細,單獨提供交流方式,不被他人看見。顯然鮭牛之心的主人與多家都有商談,只是沒有收穫合適寶兵,纔對丁一放入的良藥產生了興趣。
然後出現的竟然是人蔘和伏苓,這是丁一用來與唐家商會交換封函的,被唐家商會用來交換。交換的東西沒有特別說明,顯然是想收集奇珍,也或許是想增加蜃樓的神奇。
不久之後,這段信息也消失,或者唐家商會得到了奇珍,也或許沒有,結果如何只有唐家商會知道。這段交換結束,接下來出現東西,卻讓丁一興趣大起,勢在必得。
出現的到底是何物?原來是西北方衰荒的雲雨門鎮山之寶雲雨鼓。雲雨門在青丘谷以北淨水嶺旁,涉及後方穩固,妲己一直有收服的想法,只是因爲此前滅巫山派動靜太大,有了準備,而始終未果。
想不到此處在蜃樓出現,點明交換滋補精神良藥,而且要價是千顆良藥。旁邊有一段信息,對雲雨鼓進行了描述,不過卻十分簡單,如何使用不知,具體功效不知。
丁一猜測,有可能是唐家已經交換得來,卻重新投入拍賣,想獲取更多更大的價值。當然也有可能是雲雨門自己參與,不得合適價格,在蜃樓謀求理想心理價位。
他們要求的良藥,對年份也作了要求,均要萬年以上年份。丁一不含糊,一次放入二十顆良藥。這個雲雨鼓正好用作晨鐘暮鼓的補充,此前巫山派得巫山鍾,用在了寶塔之頂,這時的雲雨鼓,用在鼓山,將極大加強晨鐘暮鼓效果。
丁一的良藥放入不久,旁邊有信息提示出現,“珍貴人蔘一顆,年份至少百萬年以上,也許還要高,不能具體確定,滋補精神進化身體有奇效。珍貴伏苓一顆,年份至少百萬年以上,也許還要高,不能具體確定,穩固心神彌補精神損傷有奇效。珍貴七葉一枝花一顆,年份至少百萬年以上,也許還要高,不能具體確定,強化精神增強屬性有奇效。珍貴天麻一顆,年份至少百萬年以上,也許還要高,不能具體確定,凝固精神虧補心神有奇效。……,最後有一段結論,二十顆良藥,至少可抵萬顆萬年年份的普通良藥。”
對方明顯意動,立刻作出回覆,要求換取四十顆,丁一才知自己沒有經驗,一下拿出這麼多,對方猜到了自己想得到雲雨鼓,在擡高估價。
丁一也不含糊,再給出十顆,言明只有這麼多,不成則罷,如此一來,對方纔未再堅持,顯然也是非常想得到良藥,再有數次詢問試探,終於成交。
交換結束,唐家商會向丁一提出佣金,要求不高,丁一卻不能給,除了良藥,沒有其他。因此給出了一顆藥怪處得來的良藥,唐家商會也未作堅持,顯然認爲足夠了。
茶桌旁的臺子上,緩緩出現了一個鼓,黯淡無奇,光芒不明,似乎再普通不過。雲雨鼓不能裝進勁草盒子,只得先放一旁,此後交換顯得較平靜,出現的珍奇相比之下,要普通不少。
所求所換,又見稀奇,有些是寶兵,有些是修煉之法,家中傳承而來,或者機緣巧合得到,現在急需交換。有些是珍奇寶物,大多是珍稀獸丹,東山再起獸的,落英山繽紛獸的,川流中不息魚的,漫山上遍野蛇的,管中之地窺豹的,一葉之地知秋蟬的,等等不勝枚舉。
有些是消息,有打探消息的,也有出賣消息的。比如打探四大靈物、四大神獸、四大瑞獸,還有天下第一的神金、神木、神火、神水、神土,分別是靈玉、獨木、天下第一火焰、淨水、息壤。比如自稱知道地府入口、天庭遺蹟及《千字文》在何處,等等。
讓丁一驚奇的是,還有人求購勁草。未得之下,又有求勁草消息的信息出現。這些丁一都知道,卻不應答,因爲那裡隱密,因爲勁草是二子一族所需。丁一不作應答,也無人接取,此信息不了了之。
丁一又花費良藥,得到不少獸丹,其中竟然還得到一個天山冰蠶,珍稀之處幾乎能與鮭牛之心相比,這些都是滿足復生的,想到復生將因此激動,丁一心神有點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