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只能以良藥來嘗試,別的方法都沒有。復生還有持家之念,惜財之舉,丁一則盡顯大手大腳,能得奇法,些許良藥算什麼,最不缺的就是良藥。
猿谷更見焦糊迷漫,最後溫馨之家蘭馨、幸福之家褒姒、祥瑞之家木小花,都不能忍受,紛紛前往鐘山寶塔避難。良藥大珍,藥性太猛,十里猿谷,全部籠罩。
燒燬不知道多少良藥,但始終未見八卦煉丹爐有動靜,八卦沉寂八門緊閉。別說丹藥不成,就是方法都沒找到。
丁一此時有些體悟,爲什麼《千金要方》記述的藥方,都有精確的重量、大小要求,甚至是年份和長短,都有嚴格標準?是不是這些就是六爻的要求,或者說就是六爻?
還有就是陰陽,亙古恆定,在八卦煉丹爐上,也表現爲寂靜。是不是陰陽沒有觸動的緣故?或者說陰陽失衡之勢未成?難道是普通的火沒有效果?
想到這裡,丁一認爲最爲關鍵的可能就是火。八卦煉丹爐何等神奇,太上老君以真火才能成就丹藥,他們這麼久的嘗試,用得都是普通之火,因此從來不見爐動。
復生之前的各種努力,也忽視了火的作用。真火無法找到,天地間的第一簇火苗,卻有現成的,被丁一和褒姒留在了疾風谷,那裡另有天地,曾經有留作閒暇消遣之地的想法,因此寶蓮燈未取,五行寶塔留下。
找出原由與復生商議,復生也認爲是這樣,並稱此前就有懷疑,不過靈丹被取,實力全無,到哪裡找火去。聽丁一講疾風谷有寶蓮燈,興奮不已,她太需要火,不管是煉丹,還是煉自己。說不定,寶蓮燈之火,能使她再次浴火重生。
兩個帶着探尋神秘的興奮,獲得機緣的激動,也不驚醒他人,將八卦煉丹爐塞入勁草盒子。鼓山之中找到二子,立刻就往疾風谷趕去。誰知這一去,又有驚喜,未得八卦煉丹爐之秘,先另有奇緣良機。
二子好找,丁一知道它正和兔子、玄武膩在一起,自從回到青蔥嶺,它們都形影不離。此時的二子,正在接受兔子的教誨,“做事先做人,煉神先煉心,要有仁愛天下之心,要得皇天厚土之意。”
溝通玄武,強行打斷,帶到猿谷。跨上二子,衝出陣法,留下兔子喋喋不休,“擾人清修,誤人前程,自詡救世,實欲不軌。”還是龜兒子忠厚老實,帶着玄武自找樂趣。
幾個月不見,二子又有長進,接受兔子指點,果然不同凡響,三百萬里路程,以前要三日,現在一日多點時間便到。
剛進白民國萬里蘆葦沼澤,二子卻忽然停下,鼻子朝天使勁抽動幾下,似乎有什麼神奇發現。還沒等丁一反應過來,二子身形直接朝着蘆葦沼澤的天空,沖天而去。
順着二子沖天而起之勢望去,遠處空間有漣漪盪漾,一處奇景緩緩呈現出來。滿眼蒼翠,白雲環繞,輕紗遮掩,一座高峰聳立,數處低矮丘陵擁簇,林靜而幽,花豔而繁,草低而密,溪流而孱。
有鶴翱翔,羽潔成輝,純白似幻,隨意輕靈,仙恣有韻,高低盤旋,乘風飛舞,擇高木停,擇浮雲寄。雄鶴高鳴,雌鶴輕和,有如天籟,音透九天,震顫心神。
有鹿追逐,身披梅花,毛褐成原,毛白成雪。雄者頂角,厚積歲月,爍爍生輝,且寬且長,左右叉五,暗合十數。雌者豎耳,翹首顧盼,蹄踩歲月,足踏時空。
這是他山,丁一心底驚呼。傳說三百年一現,上次在西方木荒寒山懸崖之底,這次在西南方瘟荒白民國龍魚澤。高空出現,凡人或可見,卻不能入。修煉者能進,卻難得有緣。
還待細看,他山已經完全出現,二子已經進入。二子果真神奇,空間波動被它提前感知,在自己還沒有感覺的時候,就已經作出判斷。這是幽狐天賦,常人哪能比擬。
奇就奇在自己剛到這裡,他山正好出現。稍早稍晚都有可能錯過,因爲自己沒做停留打算。早來一分,將直接進入疾風谷,晚來些許,他山可能消失。
有點疑慮,他山出現,多能被人發現。是真有這麼人有奇緣,還是他山擇人擇機出現,故意出現世人面前。或許他山也有需要,這種需要是什麼,或許不久就能有答案。
一進入他山,一種不知道沉寂了多少歲月的靜諡感出現,和着間或響起鶴鳴鹿啼,顯得他山之上,愈加幽深空明。心神不由自主受到影響,一時空靈無比。
精神空靈太過難得,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需要以感悟爲前提,需要機緣才能觸動。需要絕對靜諡環境才能出現,因爲最怕被打擾,哪怕細微的打擾都將分散精神,阻止空靈。需要絕對的安全才能實現,心神空靈,精神沉浸,不能防範。
這裡的靜諡帶着強勢,在強勢使人空靈,機緣難得,丁一順勢而爲,對空靈他太有理解,太有需要。這裡一切條件都具備,他山存在太短暫,時間一到將被強制送回。
一時之間,眼前景色一空,感官完全消失。景色又重新出現,這是極致空靈後,景色直接呈現腦海。遠處似乎有矇昧牽引,正是丁一需要,他想如巫山雲雨,再得無盡虛空的穿透感。
矇昧的牽引中,還帶着強勢的催眠,要將丁一引入沉睡,隨着這種強勢的催眠,有無數夢魘出現,原來催眠感來自夢魘。丁一信念指令未除,見到夢魘,全部無情淨化,成爲精神,又有大錘揮舞,夯實於靈丹。
強制催眠感被除,丁一得以保留清醒,極致空靈之下,又極致空明,不覺有疑問出現,他山出現可得他山之石,爲何不見鶴銜石鹿吞石,而是極致空靈,強制催眠。
這些先不管了,極致空靈之下,一切都呈現腦海,復生正傻傻站立,旁邊二子也一樣如同呆滯,而自己卻神情如常靜立不動。鶴照飛鹿照遊,深林哪樣幽靜,花草照樣輕拂,溪流照樣孱孱。
反正一切都現腦海,丁一極致空靈,借他山強制的牽引之勢,向無盡虛空疾速延伸。虛空太遠,疾速延伸中,腦海中發現復生動了,二子也動了,如同夢遊,六神無主,仙鶴口中開始有他山之石掉落,有些被他們矇昧得到,有些被鹿銜食。
他山之石爲何出現,復生和二子爲何盲目行動,這讓丁一好奇,但是對極度虛空的索求感超越了好奇,反正有收穫就行,自己對他山之石的需求也不大,再說還可以從唐家商會交換。
摒棄好奇,丁一再次極致空靈,向着極致的虛空探求。他山也是一個獨立空間,同樣有映照,同樣可得極致虛空跨越,跨越之後,必有神奇,丁一深信不疑,所以如此堅定,如此執着。
無盡虛空永無止境,丁一沒有得到清水谷中西施之類的空靈迴應,沒有得到巫山雲雨清晰與真實的感受,只有無窮無盡,這是虛空的特點,丁一有這樣的覺悟,繼續努力。
但是不久之後,丁一就不得不停止努力,因爲他發現再努力的話,將陷入沉睡,是真正的沉睡,沒有夢魘的沉睡。他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這裡出現了奇怪景象,每一個景象都熟悉,同時又陌生。
每一個景象,都要將他強勢留下,參與其中,初時還能尋隙而過,後來無法避免,因爲景象太密太實,沒有了縫隙,無路可尋,要透虛空,必須先入景象。
嘗試進入景象,就會被強勢留下,難以掙扎,難以左右。數次努力無果,因此只得放棄,再作跨越虛空舉動,必毫無結果。既然如此,丁一干脆放棄,改成探索景象之秘,說不定也會有一番奇遇,有另類所得。
嘗試神念進入景象,卻被景象拒絕,景象只接受極致空靈。於是就以極致空靈進入,剛一進入,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爲在這裡他看到了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山中有個自己靜立,景象中也有個自己。
這個自己似乎正在遠行,極致空靈之下,他的所思所想,全部能被自己察覺,彷彿就是自己進入了景象。景象中的自己是個凡人,揹着個大大的行囊,穿鄉過鎮,進城越池,並無他事,只作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