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陰牌還沒消息,卻有另一個消息,讓丁一詫異莫名。自己和蘭馨,在這裡竟然被奉爲神明,地位與孔明不相上下,各村的孔明祠,加了自己和蘭馨的真身塑像,分裂孔明塑像左右,接受香火敬奉。各家的神龕,祖宗靈位之後,也三人位置,超然獨佔高位,被各家各戶日常敬伺。
這讓丁一哭笑不得,自從有了信念的傳承感悟,他就不再強求敬奉,離開雲蛟湖,未曾打擾,正是出於這個原因。誰知還是被善良純樸記掛,感激新生,好比孔明。
丁一感嘆初始善良偉大,這是凡人最矇昧的自然舉動,由此可見饕餮一族,初始心性最爲純潔,最爲善良。感嘆就有回報,丁一神念努力,將此地氣運再作梳理,更加流暢,更加豐厚,只有湖底被他忽略。
湖底被他忽略,沒得氣運梳理,交雜湖底水草和污泥之中的點點殘餘刑天意念,因此頑強存在,雖然始終在減弱,但是始終有殘留。這點忽略,後來終於造成影響,引發雲蛟湖滅族之禍。引來嬴政親征,引來青蔥嶺根基受損。
三十年過去,雲蛟湖復歸平淡,沙孫白三家已經放棄留守,因爲毫無意義,形同虛設。現在只有沙宇穹、孫春蕾、白風謹留下,與孫慶忌、白要離聚在漢中府,圖強大之事,享快意之樂。沙宇禮、沙宇蒼、白風啓、孫春耘、沙洪先、孫夏誨、白雨明,都已經迴轉家族。
真正查找,才見真正費心勞神,吃貨之後,胃口大心更大,姓氏忘了,傳承忘了,什麼都忘了。兩人好似隨意遊玩,哪裡都受熱情款待,細品良茶,只是不再吸菸,留心查訪,數月下來,一無所獲。
明知就在附近,卻不能得,說不出的沮喪。最後還是山本一郎提供了點線索,祖輩似乎說起,徐福帶走五百童男童女時,似乎索取了一樣信物,或許與此物有關。
數月不得,唯有求實僅有線索一途了。好在路徑一至,最後的探索之地,正是東海之濱的獅駝山,而東瀛就在東海深處。只是東瀛到底在何處,卻無人知曉,沒有人去過。
丁一此時想到了兩條鯽魚,一年多時間過去,不知道有沒有變化。想着鯽魚神奇,嘗試喚醒精神烙印,哪知立刻有迴應,而且就在雲蛟湖中迴應。
確定位置,來到湖邊,果然發現了兩條鯽魚,看到丁一,欣喜的高高躍起,帶起一片水珠,晶瑩如雪,四處飛濺。即使旁人發現,也會認爲是兩條再普通不過的鯽魚。
怪不得能夠成就鍾無豔神奇,喚醒烙印,即出現附近,何人能想,又何人能擋。也就是鬼谷子設下了強大的防護陣法,否則天地間哪裡能阻它們身形。
兩條鯽魚並無多大變化,還是一樣如梭身形,漆黑髮亮,只是兩眼更凸起了一些,這是即將要出五官的徵兆。丁一意念溝通,果然發現它們得到了妲己精心教導,實力有長足進步,妲己感悟的正是空間法則。
還有收穫,兩個憋了無數歲月,壓制丹田原始本能,不敢行繁衍之事,入清水谷之後,四海相邊,食物充足,空間廣大,沒有了後顧之憂,瘋狂了數月。
一次繁衍,有成千上萬後代出現,有異能的一次出現了二十條,被他們帶在身邊,其餘的全部驅入過江,那裡纔是它們的祖地,神異之物,外界難容。
丁一再次得知,天生奇特,有異能的鯽魚,數量也有上限,不能超過萬尾,再多天地會阻止。丁一感嘆神奇,囑咐不可惹是生非,免招天地忌恨,被強回過江,那時就不可能像這樣,說來就來了。有過江阻隔,精神烙印的感應,也會受阻。
有了鯽魚,一切就好辦了,丁一意念交待,幫他查訪東海的東瀛。查到之後,迴轉清水谷,等待自己精神烙印喚醒。有了方向,信心十足,二人再上二子,向東海進發。
東海之濱,橫跨十萬大山、東野、東荒,路程近七千萬里。丁一有真實需要,不加催促,但二子極速太過神異,一個月之後,已經出現在獅駝山。
到達獅駝山,卻發現這裡已經被人佔據了,而且人數不少,實力不俗,不能深入查找。窮氏陰牌本就難找,現在又有強大勢力佔領,更不好尋找。
丁一準備放棄,先入東海尋找饕餮一族的陰牌。褒姒卻有不同想法,“一崽,到附近打聽再說。”山下有集鎮,窮氏有太多變故,歲月長久,誰說得清楚。
或許有窮氏另逃,或許滅窮氏之人奪取了陰牌,在他們後人中留傳,都有可能。丁一聽得頭都大,如此一來,更增加了尋找難度,真如大海撈針。
丁一還是接受了褒姒的建議,她太聰慧,心思太細膩,說不定真有可能找到蛛絲馬跡。再說機緣總是在堅持中出現,機會總是在付出之後纔有收穫,真有可能找到,誰又說得準。
於是兩人離開獅駝山,來到集鎮,集鎮不大,依然是那種與獸爭地的狀況,限制了人口繁衍,成就了東荒之荒。這裡是東方水荒,都以水爲姓,一條街道不寬不窄,僅有裡許來長。
街道兩旁懸掛各式各樣的旗幟,那是一莊兩鋪三會的招牌,斜插門上,隨風招展。“水氏商鋪”、“水氏酒樓”、“水氏茶館”、“水氏百貨”、“水氏磨坊”等等,只有錢莊、唐家商會、冒險公會特立獨行,本色出現,卻最豪華氣派。徵兵公會則在鎮上官府,不露招牌,這是慣例,各處都一樣。
街道空曠,卻各家打烊,不見人影。好不容易碰到一踽踽而行的老婦,纔打聽些消息,原來小鎮女神降臨,開壇講經授道,已有三日,鎮上之人,都聽女神講經授道去了。
“西施!”丁一立刻作出反應,問明方向,立即趕去,還未出鎮,一道聲音已經出現腦海,正如清水谷般空靈,“回去吧!我走了!”。
丁一充耳不聞,仍然疾奔,如果不是身處凡塵,就要用上巨力。即使如此,數息時間,也已經趕到。一個偌大的講經臺還在,只是已經不見了人影。
神念瘋狂涌出,就要覆蓋出去,一道聲音再次在意念中響起,“不得使用神念。”不再空靈,彷彿就在耳邊響起。帶着至高的上位王者威嚴,不容置疑,不容忤逆,不容反抗。
還待充耳不聞,要作追隨,六字真言早已響起,撕心裂肺,只求百死,哪裡還敢不聽,王者就是王者,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反抗,瘋狂的神念受精神影響,不能前進半步。
“爲什麼?爲什麼?”丁一變成瘋狂的在地上打滾,雖然百死的心都有,卻頑強的不退神念,哪怕是精神撕裂,也要感受這種真實。
終於六字真言變得虛無縹緲,直到消失,丁一才從翻滾中清醒,神念瘋狂覆蓋出去,卻哪裡還得半點蹤跡。留下呆坐犯癡,心中只有一遍遍的“爲什麼”,也只有“爲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一才清醒過來,瓜田李下的敘述,被他完整的回想了無數遍,隨着回想高潮低谷,不能醒轉。最後被無影棍敲醒,一根棍子,就這樣在他的靈丹上砸擊,有精神無比的痛苦反覆出現,纔將他清醒。
無影棍又是被小雞提醒的,精神之內已無“心靈雞湯”殘毒,雲雨也不能將丁一喚醒,小雞想到了這個辦法。“小子,你殘毒去了沒有?別害了棍哥。”無影棍也怕受“心靈雞湯”毒害。
丁一清醒,才覺頭頂有熱淚滴落。整個人被褒姒抱在懷裡,頭正被她深埋胸間,兩手撫慰不止,兩眼淚斷如珠。丁一擡頭,眼淚又滴落臉龐,有數滴進入口中,有淡淡的清鹹,有濃濃的哀傷,不知道她擔心了多久,不知道她呼喚了多久。
見丁一醒來,哀傷纔去,笑容燦爛,兀自梨花帶雨,楚楚感人。丁一又覺另類傷心,似乎又要消沉,褒姒連忙制止,“蠢崽子,千萬守住心神,別被‘心靈雞湯’毒性左右。”
丁一這才徹底清醒,無比駭然,“心靈雞湯”本已被雲雨全部清洗,怎麼還能發作?難道是心魔被它生成?心魔恐怖,修煉之人無不畏之如虎,但卻從無人見識真正形態,無人探索克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