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我們沒見過世面,給個名字吧。”被兔子點破,野豕開口,聲音從一口獠牙中飄出,還真有點不習慣。
“一哥,給個名字。”野獒似乎事事跟隨,野豕開口,它也跟上。盒子中被困七年,梳理之前所得,領悟了說話能力,只是不太熟練,甕聲甕氣,不太懂理,直言直語。
不是它們不說話,是因爲一直沒有機會說話,是因爲一直不敢隨便說話。這裡哪一個,在它們面前都是無法仰望的高山,其中有一個是它們的救世主。
兩個開口,才引起丁一重視,細看幾眼,卻驚得瞠目結舌,因爲兩個潛質太過驚世駭俗。都是空間紫色修煉潛質,潛質種類也一模一樣。
心想,可能它們的潛質早被沙孫白髮現,卻因此更加貪戀它們的美味,纔有“饕餮盛宴”的狂歡。有如此修煉潛質而不求,或許也只有這些人幹得出來。
空間紫、水藍、火紅、土黑,正巧妙迎合了吞噬天賦,空間無所不融,水無所不容,火無所不化,土無所不承。丁一以爲,兩個可能都有血脈喚醒,因爲它們的外形都有巨大改變,也以爲它們遲早可能觸發吞噬天賦。
丁一沒有準備,突然被神精兮兮的兔子提起要給它們取個名字,現在又突然發現兩個如此出色修煉潛質,沉默了好一陣,說不出來。
因爲取名講究,要有姓氏傳承,不忘祖宗,不忘出身,要有美好含義,帶着希望,含着祈願,有着激勵,因此不能隨意。
饕餮一族名字太怪了,又被他們的祖先斷了姓氏,現在雲蛟湖百姓出現,孔明隨意的稱呼,被他們當作感恩,成爲姓氏,山本、竹下、田野,多不勝數。
得孔明之恩,生活富足,絕嗣之憂不見,反而逆勢暴發,人口膨脹,哪家哪戶都是一生就生一窩。獒、豕不管家野,也是一樣,一窩十幾個,區別只在於一個個的生和同時生。
丁一曾經想過,這可能與饕餮吞噬一切的天賦有關,吃得多因此生的多。
繁衍如此之快,姓氏如此之雜,丁一因此不敢想像饕餮一族以後的情景,可能遍佈天下,可能散落東瀛。可能到時候,他們再也不會記得,自己的先祖,曾經是能吞天噬海的傳說。
後來,丁一才知道自己猜測錯了,饕餮一族後人,沒有遍佈天下,因財而禍,因財而散,只有散落東瀛的,因爲避居海外,得以倖免。
饕餮一族只剩下大和民族,後來野獒東巡天下,刨根問宗,找到東瀛,以東瀛難書難記,而且與自己的姓名相近,覺得有礙,於是將東瀛改稱日本,因爲那太陽從東邊升起,含着太陽本來從這裡升起的意思。
受刑天殘軀影響的六族,五族有姓,只有饕餮族人斷姓。哪怕一脈單傳不知道多少年的窮奇族人,儘管都叫窮仔,好歹也有個姓在。
“野豕就叫陶淘吧,陶與饕同音,不忘出身,憨態可鞠心性淘氣,就叫淘,得享關心快樂成長。野獒叫嬴政,遠拓東瀛,嬴是瀛邊,能夠記掛,也有壯大強盛之意。名叫政,政有勤奮之意,同正從徵,正本固源,心強意堅,圖強圖霸,成就非凡。”
野豕野獒初啓靈智,理解有限,不能全悟,不過幾句話,卻被牢牢記住。陶淘後來追隨桃避,雙雙有精彩留世。嬴政因丁一幾句,作爲一生追求,後來接過復生擔子,不但強大,更統一天下,至此神州一家。
諸事確定,丁一流露不捨,到底是久別重逢,親情難得。到底是新婚燕爾,牽掛已成。衆人都以丁一之事爲要,他不動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動。
就這樣坐着,又閒聊了一陣。丁一好奇桃避窮仔是否修煉太極,因爲太過神奇,哪怕不是主修,兼顧一二也會有莫大收穫,結果桃避窮仔都稱並未修煉。
氣息強大,但是,那也是一個相當緩慢的積累過程,不亞於精神獲取天地能量之難。太極出衆,但是卻最重悟性,因爲有着太極生陰陽的深奧哲理,木虎認爲領悟之難,強過陣法。
修煉者都有歲月沉澱,修爲積累,還有本體屬性,天賦加身,哪一個會輕易放棄。因爲引導氣息,最重集中意念,時刻引導氣息以丹田虛無爲初始點和歸宿點,沿着紛繁複雜的線路,始終不停的流轉,甚至比感悟法則更不能分神。
因此修煉太極者,最忌憚打擾,無比看重清靜,常常一坐就是數月,甚至是數年。有出色修煉潛質的,修煉太極者少之又少,凡人最多,其次纔是那些普通修煉潛質之人。
孔秀秀也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神情舉止,真正是與復生雷同。復生靈丹被取不久,孔秀秀也出生了,孔宣在憲翼身亡,他的四個後代纔出現。
復生結卵,產蛋於隱秘修煉之所。數月之後,不知道是查看復生死活,還是記掛着復生遺留血脈,孔宣才又返回,這時孔秀秀已經乳化,被孔宣帶回,從此被他收養。
孔宣取復生靈丹獻凰鳥,復生隱身育遺峽谷,這些孔秀秀都不知道,哪怕是剛纔兔子點破,聽得惘然,人多膽小,又不管多問。
正因爲如此,所以歷練中,一直帶着二楞二傻。敘說之中,仍然對孔宣帶着敬語。丁一等人也不說破,心裡都清楚,這種事情,還是要先告訴復生,由她決定。只是窮仔有點緊張,由此內心生出一定要說服復生的決定。
孔秀秀性情平淡,未破五煉未結珠胎,不好男女之事。那二楞二傻卻有明顯衝動,才成年就好交合,產蛋無數,新生孔雀無數。
這些新生的孔雀已經難見天賦和潛質,淪爲普通飛禽,但卻有一個奇怪的特點。成年之後,都會雌雄結伴,往東南方向飛去,因爲已經是普通飛禽,也沒誰注意。孔秀秀也沒有留心,沒做過思考,也沒做過調查。
孔雀雖然淪爲普通飛禽,但是一身高貴特性卻沒有改變,孔雀東南飛時,沿途紛紛被人類截獲,當作珍寵。因此孔雀遍地開花,百年時間,已是各處可見。
獨生獨存的單獨血脈,他們的繁衍與其他不同,不是丹田原始本能啓蒙,也不是血脈之危作用,而是丹田原始本能喚醒。丹田原始本能神奇卻矇昧,感知的是靈丹變化。
靈丹成珠胎結,靈丹失珠胎動。從這一點上,丁一更加理解了靈的神奇,或許這又是靈的傑作。因爲感應靈丹相當於感應精神,復生精神還在,爲何感應不到,卻在靈丹消失之後,留下的珠胎,自動乳化。
除了靈作不出合理解釋,或許珠胎感應的不是靈丹,而是其中的靈。復生靈丹被凰鳥吞食,靈並沒有消失,在傳承契約的作用下,自動進入遺留的那枚蛋中,精神又出,又有精神修煉者出現,又有收穫可能。
最後,丁一突兀的問道,“哥哥,窮仔,你們可曾到過西南方瘟荒白民國龍魚澤?”蘭馨曾經阻撓,丁一不便祥說,但問一下總是可以的。
二人卻一臉迷濛,不知道丁一爲何有如此突兀之問,都說沒去過,到過西南方瘟荒,尋訪一些足跡,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麼個地方。桃避反問原因,丁一卻不說了。
天色已經要現光明,分別在即,依依款款。八百萬年的空虛,已經被丁一的盛情填滿,還有盈餘溢出不能盛下。填滿的成爲幸福,將被蘭馨此生攜帶。溢出的化作相思,成爲牽掛,從此難以割斷。
到底有八百萬年的生命,雖然剛剛入世,雖然不久之前纔算閱歷完整,但是自有八百萬年的時間流淌,自有八百萬年的歲月洗禮,自有八百萬年的淡雅積累。
最後,還是蘭馨先轉身,率先離去,淡雅超然,竟然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與桃避等人,一道向着西北方向,如飛而去。留下丁一駐足惘然,不久纔有一道神念追隨,找到桃避意念,一股信息出現桃避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