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還在森林裡面跑,他不記得已經跑了多久,但是周圍的景色越來越清晰,天上的白黃色也開始變濃郁。
一路上也聽到不少動物的叫聲,在這清晰的環境中,是那麼的動聽,這森林也重新給人一種充滿生機的感覺。
這些氛圍讓林方的心情很激動,不用死,當然會激動了。
好像有使不盡的力氣一樣,林方記得眼前的地方,是那個很像魔鬼的爪子那裡,這個地方很接近出口,他來的那個入口。
果不其然,林方跑過不久後,已經能看到樹林外面的景色,正是他昨晚方便那裡,他甚至還能看到有個人在那裡走動。
這一下讓林方喜上心來,臉上露出狂喜,腳下卻跑的更快,彷彿一陣風似的。
可能是太過於激動,林方在快出森林的時候被絆倒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在意,馬上起身,他已經認出那個人是誰了。
春天的太陽出來有點早,一些人起的比較早,雖然昨晚玩的很晚。
陳澤就是早起的其中一人,他此時正在做着早操,活動着他那瘦弱的身板。正當他做一個彎身動作起來時,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林方給嚇一跳。
“靠,林方你別人嚇人啊,嚇死人的。”
陳澤誇張的用手掩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
“陳澤,陳澤,哈哈。”
林方像是瘋了抓着陳澤的肩膀搖了搖,然後開始仰天狂笑。
“你沒事吧?林方。”陳澤有點被嚇到了,現在的林方像是一個三天沒吃東西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頓大餐。
“快,快點報警,趙天宇要殺我。”林方突然不笑,雙手緊緊抓着陳澤的肩膀,眼中露出一種憤怒。
陳澤先是一愣,重複一句林方的話後,茫然說道““什麼?趙天宇要殺你?我沒聽錯吧,趙天宇不是走了嗎,他怎麼殺你了?”
“沒錯,他要殺我,他昨晚把我引進森林,襲擊了我兩次。”
“不可能啊,趙天宇昨晚不是已經走了嗎?”
“相信我,他真的要殺我。”林方已經有點失去理智,沒有認真聽陳澤的話,雙眼發紅。
“你冷靜點啊,林方。”陳澤呲着牙說道,他的肩膀被抓痛了。
兩人在這邊說話可能有點大聲,導致讓其他人也聽得到,這個其他人從旁邊走了過來。
“你們在幹嘛,林方,冷靜點,先放手。”寧致遠看到林方好像有點發狂了,連忙抓住他兩隻手臂甩開。
“他說趙天宇要殺他,昨晚。”陳澤揉了揉肩膀說道。
“昨晚趙天宇不是走了嗎?”寧致遠不解的問道。
“他昨晚趁着我喝了酒暈乎乎的,就把我引到樹林裡面,然後襲擊了我,還說..還說只要我堅持到天亮,他就不殺我。”林方好像恢復了一點理智,他本來是想說葉媚的,但不知怎的,他沒有說。
“不可能啊,昨晚我看着陳澤他開車走的。”陳澤驚訝說道。
“林方,你沒事吧,是我昨晚把你送回房間的啊。”寧致遠沒有驚訝,只是眼中有些古怪,有點異樣看着林方。
“什麼?不可能,他就是要殺我。”林方眼睛再次紅了起來,好像他的話不可信,那是用生命換來的言語。
“行行,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他看看。”寧致遠壓抑了林方的情緒,掏出手機。
林方和陳澤都沒有說話,只是看這寧致遠撥通了趙天宇的號碼。
“喂,趙天宇嗎?”寧致遠按下了免提。
“寧致遠啊,什麼事?”電話裡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問一下,你現在在哪?”
“公司,有事?”趙天宇說話有點簡短。
“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昨晚你離開別墅後去哪裡了。”
“昨晚組長臨時叫我回去,所以昨晚離開後一晚上都在公司,到底什麼事?”趙天宇的語氣有點強硬,像是生氣了。
而林方聽到這裡,已經懵了,也沒有聽清寧致遠怎麼和趙天宇解釋。
寧致遠放下手機,擔心的看着林方說道:“小方,你沒事吧?”
林方對於昨晚趙天宇已經離開的說法很不願相信。“不可能,不可能,趙天宇昨晚不在的話,我這身傷怎麼解決,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起來,我的臉上甚至…”
他沒有說完後半句話,但理由被陳澤說了。
“你身上沒傷啊,你臉上怎麼了?”陳澤奇怪說道。
“陳澤!”寧致遠對着陳澤說道,然後看了看林方,免得刺激到了他。
林方聽到陳澤這句話被愣住了一下,然後看着自己的身體,他的褲子很乾淨,沒有他之前看到的塵埃,污水。他的雙手很潔白,沒有泥土,沒有抓住懸崖邊時擦傷的痕跡,而讓他停下說話的卻是他的感覺,他臉上沒有一絲痛感,當他用手摸到臉頰時,那道被樹枝劃傷的傷痕,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林方摸着臉頰,眼中露出茫然。
“林方?”陳澤輕輕的說道,生怕把林方給嚇到了。
林方沒有理會兩人,衝進別墅裡,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他到了廁所。
後面兩人看到林方一句話不說就跑了,當然追上去,當寧致遠追到廁所時,他看到林方正在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鏡子。
“別進去。”寧致遠拉住了想進去的陳澤。
“爲什麼?”
“別刺激他,先看看。”
兩人站在門框的兩邊把頭探進來看着林方,好像沒過多久,寧致遠就看到愣住的林方有了變化。
林方先是把手從臉頰上放下來,然後整個身體都趴在洗手盤上,用兩手支撐着,這個狀態只過了一會,林方就打開了水龍頭,雙手接過冒出來的水流,狠狠的擦在臉上,拉回幾次後,他也沒有其他動作,任由水珠從他頭上滴下來,整個空間中只剩下那還留着水流的水龍頭。
“嘩嘩譁。”
水流的聲音只是持續了一會,很快就沒了,因爲他的源頭被關上了。林方把手從水龍頭上收回,伸直了腰板,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是一個清瘦的年輕人,穿着休閒,臉上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此時只有不少水珠在他臉上滴下來,眼鏡下的雙眼帶着年輕人獨有的茫然,但不再像剛纔那麼發紅,瘋癲之意,出現了理智。只是那雙眉毛,深深鎖住,三條黑線,由淺而深。
寧致遠從鏡子上看到林方攢眉蹙額的樣子後,輕輕舒了口氣。
“怎麼了?寧哥。”
“應該恢復理智了。”
林方沒有皺眉了,他拿起紙巾把臉擦拭了一遍,走出廁所門看到了兩人在旁邊看着他。
他雖然洗了臉,但顯得很憔悴,精神略顯低迷,低下頭來,有點慚愧的對着他們說道。“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林方啊,你是不是太累了,還是把夢裡面的事,以爲發生在現實。呃,就是其實是一場夢,但你以爲那是真的,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陳澤想幫林方找到原因,但他不怎麼會說話,說的有點斷斷續續。
“可能吧,我不是很清楚。”林方的雙眼並無光彩,很暗。
“可能沒睡好,先吃個早餐回去再睡一覺吧。”寧致遠是個細心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注意着林方的細節,他同時也注意到了此時他的眼神,還有精神。
“好的。”林方無力的答應着。
三人走向了餐廳。
他們這一場鬧劇說來話長,但實際上只有10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
“這真的是一場夢嗎?”林方心中響起了這句話。
當他們走到餐廳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有人了,是葉媚和孫管家。
葉媚今天起得很早,可能是昨晚夢到一些很開心的事情緣故,所以今天的笑容更柔和,更明媚。
林方還在失神狀態中,他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才發現葉媚笑着看他。
當葉媚看到林方發現他看着自己的時候,衝他笑了笑。只是那眼神,有點奇怪,和異樣。
寧致遠從葉媚身後拿起兩份早餐時被葉媚問道:“他怎麼了?”
“可能沒睡好。”寧致遠並沒有多說什麼。
“哦?”葉媚的語氣中帶着奇怪,眼中露出疑惑,但很快就釋然的樣子。
把早餐放到林方的面前,寧致遠輕聲對他說道:“慢點吃,吃完回去睡一覺。”
“謝謝。”
“不客氣。”
寧致遠說完後再去拿了兩份早餐給陳澤和自己,然後坐到林方的旁邊。
早餐是兩份三文治,全麥麪包夾着培根火腿,還有煎雞蛋,外加一瓶純牛奶。
林方隨便吃了一份,可能是吃過早餐的關係,又或者是林方太累了,他的身體慢慢變得很無力,一種疲軟,物理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像很熟悉,我們稱之爲疲勞感。
“寧哥,麻煩你一下,扶我回房間一下。”林方轉過頭來和寧致遠說道。
他的眼皮已經拉下一半,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整個人都像是快睡着了似。
“好。”寧致遠被林方這個樣子嚇了一下,剛纔人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陳澤,來扶一下。”
兩人把林方從椅子上扶起來,肩膀上傳來林方那無力的重量,像是一個睡着的人,三人走向樓梯處。
葉媚看到林方要被人扶起來,急忙跑向前去問道:“林方怎麼了?”
寧致遠回頭看着一臉擔心的葉媚說道:“沒事,就是太累了,加上昨晚喝了酒,沒怎麼睡好,又早起,現在睡着了,不用擔心。”
葉媚聽到寧致遠的解釋後,臉上的擔憂減淡不少,但她沒有離去,而是跟着他們和林方回到房間。
把林方放到牀上後,陳澤忍不住叫苦道:“啊,真重啊,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重。”陳澤本來想說其他話的,但看到寧致遠給他的眼色後,連忙改口。
“葉媚啊,小方沒什麼事了,睡一覺就好,我們不要打攪他,讓他去睡吧。”寧致遠說道。
“好吧。”葉媚眼中還是有一絲擔憂,但看着熟睡中的林方,也放心了很多。
待到葉媚走了後,寧致遠嚴肅的對陳澤說道:“阿澤啊,林方的事不要對其他人說,他可能有什麼隱私之類的。”
“報告老大,請老大放心,我陳澤絕對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