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羽修的話來說,楚玉長得像個神仙,但是過得比和尚都不如。
他家裡的這些物品顯然也都憋壞了,好不容易來了陌生人就一個勁地說,沈遲被它們吵得頭都痛了,出門後直接癱在沙發上:“我們出去吃早餐吧!”
帝都這邊風沙大,早上又有霧霾,楚玉一般都不想出門:“冷得很,我下點麪條吃吧。”
齊健連忙跳起來道:“我去幫你!”
“這有什麼好幫的。”楚玉說着打開冰箱,煮水下面順便煎幾個雞蛋,一氣呵成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搭把手。
沈遲心安理得地坐着等吃,面還沒上,他手機響了。
“沈遲,郭嶸保釋了。”曲勁秋有些氣極敗壞:“上頭直接下的指令,我這邊壓不住。”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哪怕是他抓的人他也扛不住壓力,帝都警局說放人就放人,他說再多也沒用。
“哦,放了就放了吧。”沈遲聲音平和:“剛好你抽空去查一下他的出入境記錄,看看他等會訂哪裡的機票。”
曲勁秋憋了一肚子的火,原本以爲沈遲也會氣的不輕,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描淡寫地就過去了,不禁有些奇怪:“你……不管郭嶸了?”
“他?”沈遲輕笑:“目前是關不住他的,他手上有太多資料,我們拿着也燙手。”
當然,他私下拷貝的那個U盤是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曲勁秋自然答應下來,有他去守着,郭嶸的去向自然不難查明,沈遲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厲盛:“賣個消息給你。”
“說。”
“郭嶸手上有這幾年實驗的全部資料,有興趣沒。”
厲盛停下簽字的筆,指尖一晃,筆就這麼在他手上轉了一圈:“當然有。”
“他剛保釋,可能會出國,這邊的事情查實了對他沒好處,他手上的資料應該會一起帶走。”
郭嶸防備心極強,這次又吃了個明虧,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那些東西他絕對不會留在國內,肯定會一起帶走。
這個道理,沈遲知道,厲盛更是明白,他微微沉吟片刻便爽快地道:“你要什麼。”
“我要在一個月內調回帝都,以犯罪心理學專家,帝都首席案件顧問的身份回來。”沈遲指尖在桌上輕輕一頓:“這個交易還是划算的。”
他想查他爸的案子,之前他是因爲得到消息說寧霞縣有他爸的線索,他才費盡心思回去,但現在那線索他已經拿到了,長偃市顯然沒有能夠吸引住他的東西,他也不必再浪費時間。
但他不能直接回來,以現有的條件來看,還遠遠不夠碰觸到那個世界,只有他手裡有了權力,才能夠讓別人來求他,而不是他費盡心思地去查。
這要求確實不高,以沈遲的能力,他想調回來可以直接跟他導師說,絕對分分鐘就回來了,但偏偏繞這麼大個彎子,爲的是什麼呢?厲盛一時有些遲疑。
沈遲也不着急,就這麼安靜地等待着。
廚房門就在這時打開,楚玉端着兩碗麪出來,一碗擱他面前:“趁熱吃,你傷口沒好,沒給你放薑絲。”
“謝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麪擱眼前,沈遲也有些餓了,不由微微皺眉:“很爲難嗎?”
“你在小玉家裡?”厲盛很不高興:“他還親自給你下面條?”
楚玉耳朵一向靈敏,挑眉,無聲地問:“厲盛?”
沈遲點點頭,冷硬地道:“這和我們談的事情沒有關係。”
見真的是厲盛,楚玉連忙端起碗離沈遲遠了些。
“行,我答應你。”厲盛有些煩燥地道:“但是你也得拿出自己的實力,我的一些安排你不能拒絕,放心,都是正常的社交活動。”
雖然他一向討厭這些玩意,但是如果拿不出一點東西,直接調回來,他從基層做起的這個舉動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所以沈遲嗯了一聲:“可以。”
羽修聞着香味打着呵欠出來,伸了個懶腰:“哎喲我去,睡的真舒服。”
“我等會就走,你呢?”沈遲一邊吃麪一邊問道。
“我當然是要玩兒幾天再走啊。”羽修拉開椅子在楚玉旁邊坐下,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要好好陪陪小玉嘛,你說是不是,小玉兒。”
“不需要,趕緊滾。”楚玉夾着的麪條差點全掉了,怒目而視。
羽修哈哈一笑,也埋下頭吃麪:“對了,你上回讓我辦的事辦妥了,就那個小孩子的,有人匹配上了,下週就能有確切消息。”
還挺快的,沈遲點點頭:“謝了。”
羽修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哎,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爲啥來的?”
沈遲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吃完最後一口麪條,搖頭:“不想。”
“哎,你……”羽修氣得半死,他瞪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我偏偏要告訴你!”
“……”
“你是不是以爲我會這麼說?”羽修咧着嘴笑,猛地把笑容一收:“我騙你的,我就不告訴你!”
“……”沈遲端得住,他從來不擔心,慢悠悠起身:“隨便你。”
留下羽修抓耳撓腮:他怎麼就不追問呢?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當然,他最後還是沒沈遲憋得住,暗挫挫去找他了:“小遲,我這次過來,是聽到消息說你母校的生物學馮教授準備搞一個研究項目,我記得你說過郭嶸也是搞這個玩意的,你有沒有興趣?”
馮教授?他記得他年紀有些大了,爲人有些偏執,是個固執的小老頭,教學態度非常認真,這一屆都沒帶完,怎麼會突然開新項目?
“你先打聽着,我目前沒空。”沈遲想了想:“爲了這捕風捉影的事你就甩下公司跑了?”
“當然……不是!”羽修皺着眉頭,竟是難得的嚴肅:“我去年跟M國一朋友談了個生意,前面流程已經走完了,本來都準備飛過去籤合同了,結果前幾天聯繫的時候,他突然說暫時停止任何活動和生意,具體多久的他沒說,只說年底前會給我準確答覆——他是退役特工,他的父親也是,死於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