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電話鈴聲響了。
唐凡接起來,卻是張靜打來的。
張靜說02號這兩天就要引渡,唐凡大驚,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靜說我在監控室裡......剛得到的通知。
不是杜揚波他們當班嗎?
我和彭瑛掉了班......
張靜的意思,是我主動離開你。
唐凡心裡很亂,唐宏的疑問,沒法消除,張靜來的消息,更讓他六神無主。
張靜想看唐凡是什麼反應,對,是我主動掉的班,是要離開你。
人與人相處,有時候稍微使點詐術,會收到奇效。
張靜正在猜測唐凡會是什麼心理狀態時,卻看到肖同走進了監控室。
肖同感到驚訝,不是彭瑛當班麼?
張靜小聲道,瑛瑛今天有事,求我給她頂個班。
張靜給肖同倒一杯水,肖同擺手,不用客氣。
我過來,是要瞧瞧那個歐陽若,會不會真象你所說,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樣子。
張靜心裡暗道,好奇害死貓,原來人也不能免俗啊!
張靜要叫歐陽若到監控室來,一時沒有很好的理由,肖同壓低聲音說,有一個正當的理由,老杜也無法拒絕。
大家稱呼杜揚波爲老杜。
肖同說,傳喚歐陽若到監控室來,再一次覈對她的入監信息......
55
老杜卻是不同意,他笑說,02號的入監信息非常清楚,沒有可疑的地方。
張靜心裡暗罵,榆木腦殼。
同同過來,就是一睹歐陽若的芳容,連帶你也可以養一養眼吶!
平常走在大街上,對過往的美女,你們男孩總看不夠,眼下就有一個絕世美女,你就沒有一點點心動?
張靜笑道,微信上常說,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歐陽若可是涉外的特例,相關信息有一點點含糊,大家都要背黑鍋。
肖同看向杜揚波,杜揚波略微低了頭。
要知道,肖同也是漂亮女孩子。
男孩,漂亮女孩子看過來的時候,你好意思和她對視嗎?
男孩看美女,都是乘美女不注意時看過去,一旦發現美女要注視過來時,便會不經意地低了頭。
當然,有一種情況除外,那是兩人討論問題的時候。
這時,男孩可以大膽地盯着女孩看。
因爲,探討問題的兩人,都想通過眼神,瞭解對方對問題剖析的深度。
這時,若然男孩的眼光有變,心裡想到了其他什麼,女孩子會立馬察覺......
俗語云,眼爲心聲,心裡想到什麼,都會透過眼神暴露出來,這方面,女孩比男孩敏感百倍!
杜揚波擡頭微笑,他說,其實,一個最好的理由擺在那兒,只是張靜你沒想到。
張靜不解,有更好的理由麼?
杜揚波道,上次監室裡不是發生了爭吵事件......
56
女警帶過來的,卻是歐陽若和夏淑珍。
夏淑珍道,既是進一步瞭解我們爭吵的情況,那就不是歐陽若一人的事,我須前來共同澄清相關問題。
肖同透過鋼化玻璃看向監控室的前室,前室與監控室之間,是不鏽鋼的柵欄相隔。
歐陽若站在那兒,好似一隻白天鵝,那份孤傲,一般女孩是裝不出來的。
對,是孤傲。
形容美女的詞彙太多了,找一個很貼切的詞來形容歐陽若,那卻是不能夠。
古人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雙瞳剪水、不可方物。
歐陽若這時沒有笑,眼睛沒有顧盼生輝,雙瞳剪水沒有,只有注視她的人心裡纔有數。
肖同看傻了,自己也算是漂亮女孩子,可歐陽若的漂亮,超凡脫塵,似乎通向冥冥中的遠古......
說遠古,也不很遠吧,就是四大美女出現的時候。
古時的四大美女,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這個名聲,嚇壞了陰間的一個小鬼。
小鬼色心大着呢,他便穿越到戰國,看到了西施。一片嘖嘖聲後,小鬼嘆道,真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啊!
小鬼心裡記下了西施的芳容,又穿到了漢朝,正碰上王昭君初入掖廷宮,小鬼大驚,王昭君高雅的氣質,西施恐有所不逮。
其詩配昭君,正相宜也。
什麼詩?
峨眉絕世不可尋,能使花羞在上林。
王昭君羞花之名,得於此也......
上林何謂也,乃是上林苑,皇帝老兒的御花園。
肖同忽然打個愣怔,只聽旁邊張靜道,同同,你睏倦了嗎?
又聽男聲道,讓肖美女睡一會兒吧!
張靜擔心,肖同伏在辦公桌上睡,會着涼。
老杜笑說,這個天氣,應當沒有問題。
張靜的聲音小了一些,她似乎在說,老杜,你不可欺負瑛瑛哦!
老杜詫異,張靜,你這話說嚴重了!
張靜忽然笑道,我這是給你敲警鐘哈,貓沒有不食暈腥的......
老杜臉紅了,這個比喻打倒一大片男孩,我抗議。
張靜忽然大笑,回道:抗議無效!
57
唐凡接過張靜的電話後,手機熒屏轉到微信頁面。
唐宏又要作他的歐陽若之夢,唐凡笑道,我不是周公,沒時間解釋你的夢境哈!
唐宏尷尬道,其實,微信羣X+Y= 建立後,就有了許多故事,你真不願意聽嗎?
唐凡心裡說,想,想聽想聽想聽!
那太直白了,唐宏是學霸,他會聽不出我的心聲?
唐凡笑說,我只是想多瞭解一點歐陽若的情況,好關照於她,你弄一些虛幻的夢境來yy我,有意思嗎?
唐宏知道警官在注視手機熒屏,警官的心思,唐宏至少懂得一半-----你唐凡只不過是大男孩,先我們踏入社會而已。
還有,唐警官這時看沒看熒屏,那已不重要。
只要你上微信,就會看到這個頁面,就會讀到關於歐陽若的故事……
真有這樣的男孩嗎?
歐陽若自個兒地笑了,這夢也作得太那個了……班上哪個男孩有一些靠譜,是李進,郭向東,還是何河啊?
歐陽若陷入迷惘之中……
夢歸夢,現實還是現實。
朦朦朧朧中,有誰顯露出那樣的目光沒有?
似有,又似無。
有誰輕輕地靠近沒有?
好象都曾輕輕地靠過來,輕得你不易感覺,又似一個美麗的幻夢,在迎面的那一瞬,毫無感覺地擦肩而過……
如那美得一塌糊塗的隨想,有詩一般的意境和韻腳,有散文一般的自由和暢麗,還有內蘊的哲理,奇妙的想象,讓你一遍遍地深陷其中……
歐陽若忽然笑了,怎麼把男孩往隨想上去想呢?
男孩爲什麼不可以是一首首百讀不厭的詩、一篇篇流瀉着幻想的散文或一個個充滿奇思妙想的故事呢?
想得太美太美,因爲這是夢麼?
歐陽若學習上偏重於理科,但卻喜歡寫隨想,喜歡寫詩寫散文,爲這事,語文老師高志和給歐陽若的評語是“感性思維”。
高考時作文是情感類的作文,於歐陽若來說,自是不在話下。如是議論文,那就要大打折扣了。
歐陽若卻不加理會。
58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什麼是議論文啊,找個題目來說個半天,一會是正方面的論據,一會又是反方面的論據,誰分得清呢?
這個語文老師啊,還說是他的最新研究結果,女孩子往往屬於感性思維,男孩子往往屬於理性思維。
你也不就是才從學校裡出來,不過就大那麼幾歲吧,什麼是你的研究結果,前人早就有這樣的歸納,指不定你是從哪裡抄襲來的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師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每次作文課,何河他們幾個男生就討厭寫抒情和記敘性方面的文章,而歐陽若與張西亞幾個女生一聽說寫議論文,臉上就掛滿了憂愁……
唉,西亞!
想到此,歐陽若眼前跳出一個明眸皓齒,聰明漂亮的女孩。
就如女孩要求男孩要高大,陽光,帥氣一樣,男孩往往也要求女孩漂亮,溫柔,聰明。
從這幾個方面來看,西亞具備了男孩所要求的特徵。
李進,郭向東,何河他們會否也屬意西亞呢?
還有羅茜,一個文思極佳的女孩,那淺笑兮兮的模樣,就是女孩看了也掉魂……
歐陽若心裡忽地責備自己,怎麼有些吃醋了?
西亞,羅茜是那麼好的朋友,如果郭向東他們能與自己的好朋友心心相照,自己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雖是這樣說,但心底晃過的那道陰影卻時隱時現,成了揮之不去的傷痛。
這些,已是一團亂麻,在心中反反覆覆地攪擾,有時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還有更爲憂心的事,那個高志和,也是性情中人,課堂上,那目光總是盯住自己這邊,真的讓人很難堪,又不便明說。
班上男生中因此傳出些“花邊新聞”,讓人聽了感到既吃驚,又無可如何。
淡淡的風,吹醒了青澀的笑;悄悄的雨,淋溼了五彩的夢。
靜靜的夜,像一段不眠的歌曲,每一個音符都訴說着那低迴的旋律……歐陽若爲心裡
突然涌現的意境而大叫:
我的筆,我的筆呢?
全班同學鬨堂大笑。
高志和揮一揮手,教室裡安靜了下來。
你的筆在桌上,誰也沒有動它啊!
歐陽若從課桌上擡起頭來,她雙手掩住驚惶不已的臉,低低地說:不好意思,剛纔我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