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靈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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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若用夏淑珍的話回問過去,姐妹們,你們進來時,警官那個你們沒有啊?

女孩都笑了。

06號女孩道,我叫周媛。若說男孩要那個,只會對漂亮的女孩子。象我這樣的醜小鴨,看上一眼都覺得累。

07號女孩大笑,笑畢而言,你穿了超短裙出去走走,哪個男孩會喊累?

周媛道,楊琳,你身材好,男孩看了賞心悅目,巴不得你變身爲活體雕塑,成爲最理想的裸體模特......

09號女孩拍手大笑,她說,除非柳下惠來,否則,畫人體肖像畫的男孩,畫不到一半,就會流鼻血。

夏淑珍茫然問,誰是最理想的裸體模特啊?

女孩們的眼光齊刷刷地看向歐陽若。

夏淑珍臉紅,因爲有個最字,別的女孩子擔當不起。

歐陽若羞澀極了。

夏淑珍便道,說說你的故事吧!

歐陽若搖頭,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故事。

周媛在一旁大叫,漂亮的女孩子會沒有故事?

女孩越是漂亮,故事就越多越深沉,說不定還會惹下一些緋聞......

這是什麼邏輯啊,誰會相信?

聽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成語沒?還有一個超越了數百年的歷史傳說,那是衝冠一怒爲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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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琳擺手道,衝冠一怒爲紅顏,那個紅顏我以爲好漂亮,結果不是那樣一回事!

周媛茫然,她說,衝冠一怒,這是史實,陳圓圓也着實漂亮,史書上記載了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楊琳笑問道,什麼史書?

周媛想了一下,說有一本小說,專門寫吳三桂與陳圓圓的。

楊琳笑傻了,是小說麼,小說可多是杜撰的呢。

周媛回道,有一首詩,叫《圓圓曲》大家讀過吧?

楊琳點頭,回話道,即便如此,陳圓圓比起我們的歐陽若來,還不及萬分之一呢!

周媛不服氣,反問,你生活在那個時代,親眼看到陳圓圓了嗎?

楊琳解釋,根據出土的資料,有人復原了陳圓圓的真面目,結果讓人咂舌,就是長相很一般的女孩子......

09號女孩想了一下,忽出驚人之語,她說,也許,古人的審美觀就那樣,長相普通的女孩子,在他們眼裡就美上了天!

08號女孩接口道,真又美,你腦子不會進水了吧!美就是美,人們對美的認識千古不變。

真又美忽地掩口而笑,衆人俱是不解,笑什麼?

真又美道,人們對美的認識從來沒有統一過,好不好!

夏淑珍笑說,舉例說明。

真又美說,大家知道,歐美那邊,女孩子以啥樣爲美麼,那是以胖爲美,還有的地區,以黑爲美,這些與我們傳統的認識大相徑庭呢!

夏淑珍把眼來瞧歐陽若,歐陽若心裡格登一下,不要把話頭往我身上引吧。

果然,夏淑珍說,我們讓歐陽若美女說說她進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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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若不知從何說起,便請周媛先講講她的故事。

周媛未語先流淚,她哭泣了說,我對不起好友王軒月……

夏淑珍把紙巾遞給周媛,周媛擦了一下眼淚,便開始講述她的往事。

我和王軒月是好朋友,住校時又在一個寢室。

王軒月很漂亮,追求她的男孩很多,其中有一個叫周亮的男孩,人既帥氣,學習成績又好,王軒月也喜歡他。

周亮經常約王軒月出去,王軒月不忍心撇下孤零零的我,便會叫上我。周亮智商高,情商也高,對我非常客氣。

這樣子,我們經常在校外看電影、吃飯、逛商場。

時間久了,我感到頭暈。

我不知道,周亮是對王軒月好,還是對我有意。

我知道,男孩的選擇毫無例外的都是選擇漂亮,這是人們的普遍心理。好比一個青蘋果,一個紅富士蘋果,人們往往會選擇紅富士。

在一心一意喜歡女孩的男孩面前,你放一百萬元,那也不會讓他移情-----金錢唯一不能超越的,便是愛情。

有一天,我和王軒月在寢室裡。

周亮打來電話,王軒月接過電話後,表情是激動,忽而又顯出幾分憂鬱。

通常情況下,王軒月都會把通話內容簡略地給我說說。

這次,王軒月沒有透露半分信息。

那時,我心裡的嫉妒感漸漸熾烈起來,心裡影影約約地感到,周亮或許會偏心於我。

要知道,人若是沉湎在那樣的心思中,便會產生幻想、締結出心魔。

朦朧中,我感到靡非斯特來到我面前,靡非斯特笑說,我願意幫助你,可憐的女孩!

如何幫助我?

你有什麼心願,悄悄告訴我,我會用魔法,讓你的心願達成。

那一瞬間,我仍有一絲理智,我說,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幫助我,總要有什麼回報,對吧?

靡非斯特把手掌翻一翻,我看到他手心一片殷紅。

靡非斯特解釋,那是浮士德抵押給我的靈魂。我一個世紀纔在人間出現一次,這次輪到你了,你願意把靈魂抵押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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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過浮士德這個長詩,靡非斯特可以讓人滿足一切,但當你滿足時,靡非斯特便會收去作抵押的靈魂。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深遠的天空一片蔚藍,太陽從海平面上冉冉升起-----那個太陽充滿了笑意,哦,那是周亮在向我長情地注視……

我心裡充滿了矛盾,一個人,沒有了靈魂,那會是什麼?

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那會是啥樣的。

浮士德不是過來人嗎?

浮士德在哪裡?

有人作過實驗,人的靈魂重量僅爲28克,太輕太輕了,它是如何左右一個人的思想、情操、德行的?

這時,靡非斯特便在我身旁描繪心念達成的瞬間,人會有多麼地快樂,那一瞬,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光明……

我感到眼前一片迷茫,心往無盡的海底沉去。

靡非斯特還在我的耳邊絮語……

我忽然大叫,我願意!

我願意得到那一瞬,爲那一瞬的快樂,我願失去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親愛的姐妹們,你們聽了我的故事,心裡面有沒有一絲絲震顫?

楊琳忽然問,你這故事沒有結果,好心人王軒月後來怎樣了,那個周亮,是如何與你在一起的?

周媛眼角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她說,靡非斯特設好了局,他把我變成王軒月,而把真正的王軒月隱去……

夏淑珍驚叫一聲,這不是狐狸精與蘇妲姬故事的翻版麼!狐狸精要媚惑商紂王,借了蘇妲姬嬌美的身子,葬送了商湯八百年的基業。

聽到這裡,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那個好心人王軒月,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選擇了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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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琳想起什麼似的,忽然躲向一邊。

夏淑珍悲慼道,感到害怕了嗎?

楊琳指了指周媛,這是真的麼-----她沒有靈魂?

楊琳這句問話,象一顆炸彈,炸翻了天,衆人驚慌地逃向監室的四角。

歐陽若沒有跑開。

一個沒有靈魂的人,會害怕另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麼?

過後不久,大家復又聚在周媛的身邊。

周媛拭去眼角的淚水,對夏淑珍道,珍姐,說說你的故事吧!

夏淑珍這時變得忸怩起來。

楊琳卻在一旁催促道,珍姐,快點吧,大家還等着聽歐陽若的故事呢!

夏淑珍未語先蹙眉,歐陽若打趣道: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真又美驚訝,歐陽姐在國外吶,對古之詩詞這樣熟悉?

何思惠插話道,如果對古之詩詞很熟悉,可以去參加詩詞大會,那樣多好!

夏淑珍看向歐陽若,那意思是,會去參加詩詞大會嗎?

歐陽若搖頭,我們俱是身陷囹圄之人,那些事,可以想一想,僅此而已!

真又美眼睛盯緊了歐陽若,歐陽若詫異起來,看什麼呀?

旁邊的姐妹們俱都大笑。

歐陽若嗔道,作什麼?

楊琳笑道解釋,真又美想那個你!

又來了,女孩子之間,不可以那樣。

是不可以那樣,夏淑珍神色有些“嘻皮士”,看得歐陽若心裡發毛。夏淑珍道,我們都這樣了,便那個你一回,也添不了多少罪責。

歐陽若大駭,現時的“那個”怎麼與先前的不一樣,變了味!

真又美臉上浮現出笑靨,兩手平伸了,要來撲歐陽若。歐陽若眼睛一閉,心道,這是冤孽麼?

忽聽楊琳在一旁道,夠了,不要真嚇着了歐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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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姐妹們開的一個玩笑。

只因爲歐陽若太漂亮了,大家才臨時起意,嚇嚇歐陽若,想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

楊琳解釋,那個就是喜歡,在我們這裡是這樣,走出我們第1監室,那可不一定。

旁邊的真又美補充道,那個的意思太廣了,許多不好說出口的,都可以用“那個”一詞代替。社會上,如說男孩那個了女孩子,那是有特定的意思。

夏淑珍笑對歐陽若道,男孩喜歡女孩,這是天經地義,若說女孩喜歡女孩,那就大違倫理。可有的時候,這也會不經意地發生……

夏淑珍說過這話,歐陽若心驚膽顫:夏淑珍,你倒底要說什麼?

夏淑珍說過這話後,忽然跑向一邊,用頭去撞牆,旁邊的何思惠慌忙拉住。

夏淑珍若有所失似的,問大家,我剛纔說錯什麼話了?

歐陽若心裡明白,夏淑珍心裡定是蒙翳了什麼魔怔,才導致她一時間說出誕語。

周媛心生悲慼,幽幽道,夏淑珍的故事也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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