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鐵血外交

所謂的**制度,只是一件華麗的統治者穿着的外衣。永遠沒有所謂的完美**制度,只有最適合大利益階層操作的政治模式,這點,在美國生活多年的華飛,有着清醒的認識。一個貧弱的國家,一個國力虛弱的國家,採用西方忽悠的所謂的**政治,就越容易被他國操縱。

但是在大批革命黨人影響和不少歸國留學生的宣傳下,**的觀念影響很大,許多人都認爲這是可以讓中國長治久安,並變成真正的世界大國的必然選擇。所以即使在南京中央政府成立後,即使那些革命黨人和**人士們表示了默認,但他們許多人當初的本意何嘗不是抱着借用南京消耗北洋的打算。可他們也沒有想到,南京最終竟然坐穩了江山的座位。弄巧成拙,大事已成,可以做的就是借用輿論,繼續對政府施加壓力,讓政府舉行選舉,重組中央政府。

華飛固然不會去理會這些人,他也可以一意孤行,維持目前臨時中央的統治。但是那樣必然使得新政府的公信力蕩然無存,也會增加內部人心的分裂。把這些革命黨人推到政府的對立面,加大各地軍閥武裝反抗中央的決心,破壞國內安定發展的局面。

所以華飛思考的就是,該用一種如何表面上冠冕堂皇,實際上仍然可以掌控大權的模式。並在他百年之後,這種選舉模式依然可以健康的運行,維持國家的穩定和發展。

絞盡腦汁多天,甚至把那些極爲信任的參謀們都叫來,也依然解決不了問題。有的參謀甚至直接讓華飛稱帝算了,不僅直接而且迅速。但是華飛絕對不貪圖那個虛名,如同袁世凱一般,最終搭上了一切他可以不可以付出的代價。

目前政府現有的運行模式.已經初步成型,僅需在發展實踐中逐步完善,這點無需華飛憂神。按照革命黨人鼓吹的選舉新政府模式,那就是全國普選。而普選的一大弊端就是,華飛如今雖然威望很高,但僅限於原自治區範圍之內。超過這個範圍,華飛的威望就有限的多。畢竟其他地區的普通民衆感受華飛新政帶來的利益有限,而且這個時代的宣傳手段有限,不可能對大衆進行覆蓋式的正面宣傳。

另外新政必然會得罪許多人,尤.其是既得利益階層,他們必然會大力施展他們的財力和影響力,以干涉選舉的結果,這也是華飛最大的擔憂。華飛並不具有多麼強烈的意識形態,但是他也認爲,掌控社會鉅額財富的資本階層,如果再掌控一定的政治權利,他們的勢力和影響力將無限放大,從而左右國家乃至未來的方向。

沒有人知道這樣一種龐大的.巨獸會把國家和民族最終帶向何方,華飛也不知道。然而華飛卻明白,上帝欲使其毀滅,必先令其瘋狂。一個金錢和權力集合達到巔峰的怪獸,剩下的除了瘋狂,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不過歷史的進程並沒有因爲華飛的憂慮而發生.改變,就在各方不斷施加壓力,舉行新政府大選迫在眉睫的時候,在澳門,發生一件舉世震驚的慘案,五二九慘案,歷史上又稱捷成事件。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5月28日這天,一名非洲籍的葡.國士兵在新馬路街頭調戲中國婦女,途人見狀大爲憤怒,當場毆打該名葡兵,其後不斷有羣衆加入毆鬥。後來葡警到場喝停事件,但只指大衆擾亂治安,並拘捕了其中三名參與毆鬥的工人。消息傳出後使澳門市民相當不滿。

5月28日晚上,澳門聯合總工會、六團、工親愛會等工.會社團在江南茶樓商討保釋事宜,議後派代表到瑞安碼頭第一警區白眼塘警署要求釋放該三名工人,不過警方拒絕。同時有近萬名市民和工人包圍警署,通宵聲援,而當局則派出非洲黑人軍隊支援葡警。至5月29日清晨,警方要求在場民衆散開以便警署換班,但遭民衆拒絕,致使軍警向在場民工開槍鎮壓,導致70死130多人受傷。其後更有傳當局將在場屍體裝船運走,並拋進大海。

結果再度挑起.了市民的不滿情緒,其後澳門工人發動全澳罷工、罷市、罷課以表示抗議,同時有幾萬名市民陸續返回中國內地避居,使澳門的街市在短時間內幾乎頓成死市。6月1日,澳葡政府下令所有行業必須即日復業,並將牽涉罷工的68個工會解散。

6月2日,澳門聯合總工會等各界商團人士派出數名代表奔赴南京,向南京臨時中央政府尋求幫助。

早在5月29日晚上,華飛就收到關於澳門軍警槍殺遊行羣衆的消息。華飛差點就把餐桌掀翻,又是該死的洋人。華飛深切的記得,在他還僅僅是一地小軍閥時期,他就不顧一切地站出來爲在荷蘭統治下的印尼華人出頭。不僅爲華飛在國內搏取了巨大的聲譽,也讓華飛在世界華人圈子中獲得了極大的名聲。

沒有人知道,本身就是一名在國外長大的華飛更能理解華人們的心境,他們就如同浮萍,爲了生存,爲了生活,艱辛地奮鬥在異國他鄉。當年魯人爲了生計闖關頭,而自古至今,又有多少百姓爲了生計而闖世界呢?

沒有一部歷史記載下華人向世界移民的腳步,沒有一個人用筆寫下那些遷徙過程中的血與淚。國外不是天堂,相反卻是許許多多華人們的墳墓。無數的華人埋骨他鄉,永無落葉歸根的可能。在移民和偷渡的路上,鋪滿了華人的血和淚。

所以華飛在爲華人和華僑們憤而出頭,不僅是政治上的考慮,更多的還是這種感情上的選擇傾向。澳門雖然爲租界,澳門民衆嚴格起來並不能算是華人。但清朝與葡萄牙籤訂的不平等合約在民國初期一直爲當時的北洋政府所不願接受,並一直在尋求談判。

所以說,從政治意義上說,葡萄牙軍警等於在中國自己的國土上槍殺中國的國民,這件事情,比之荷蘭在印尼逮捕殺害華人的政治性質還要惡劣,還要令人不可容忍。

華飛原本還在馬鞍山和蕪湖等地私訪當地的鋼鐵工業,軍火工業等重工業的發展情況。收到此消息後,華飛連夜乘飛機趕回南京,凌晨三點鐘在南京總統府召開緊急會議。

次日,也就是五月三十日早上,南京中央政府迅速召開新聞發佈會,就澳門軍警槍殺普通民衆一事表示最嚴重的外交警告,要求葡國政府交出開槍的軍警和調戲婦女的非裔士兵,並嚴懲下令開槍的軍官。

沒等各國做出反應,南京中央外交司司長親自召見各國在華公使,就此事交換了與各國的意見,並表達了總統華飛對此事的關注和憤怒。

與各國會晤的結果未知,次天下午,外交司新聞發言人再次露面公開發表聲明,對葡國下達48小時的最後通牒。如果屆時葡國政府仍舊不採取回應,中國政府保留採取一切行動的權利。

保留採取一切行動的權利,這也就是意味着,48小時過後,南京中央不排除使用武力的可能。這時,各國公使才發現,中國政府的憤怒似乎不僅僅是口上叫叫而已。而這次的激動,雖然奇怪,但卻別有目的。

各國公使最快速度與各自國家取上聯繫,由於時間太短,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分析這起事件會對中國政府的外交產生何種影響。然而爲了安撫南京,各國公使紛紛在六月一日發表聲明,嚴厲譴責葡國在澳門的行爲,要求澳門總督府向澳門民衆道歉並妥善解決此事。同時,各國公使還在聲明中格外強調,希望南京政府尊重和維護各國在華的權益不受侵犯。

看到這些各國公使的聲明,華飛大罵狗屁。你們佔領我們的土地,剝奪我們的主權利益,如今更是殺害我們的人民,還要讓我們維護你們的權益?扯他娘肚子的狗屁。

不過雖然華飛極端憤怒,但還沒有喪失理智。洋人在中國盤剝幾十年,這個恥辱和憤恨就是一根鋼刺般梗在華飛的心間。然而,在國家實力絕對強大之前,他還不能與所有各國決裂。只是,需要忍到什麼時候,忍到再有多少無故的人死於洋人的槍口下?

華飛不準備再忍,這次,他完全擯棄政治家的立場,僅從單純的軍人身份考慮,如果葡國不屈服,留下的只有戰爭。

六月二日,就在那些澳門各界代表趕往南京的路上,48小時的最後通牒時間到期。葡國政府表示願意向澳門民衆道歉,並會妥善處理此事。至於交出相關肇事者和處理責任人,這是葡國政府絕對不能答應的。非關道義,而是一旦向中國屈服,就表示葡國在此次外交事件中完全失敗,也就意味着葡國在華權益將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六月二日晚七點整,距離48小時最後通牒已經過去十分鐘。總統府外燈火通明,各地趕來的記者和南京的青年們把總統府外的廣場擠得水泄不通,大批全副武裝的武裝特警層層包圍,隨時預防發生意外事故。

十九點二十,華飛從總統府內走了出來。在燈光的焦距下,華飛身着很久沒有穿的軍裝,英挺的軍裝肩膀上,赫然是五顆金光閃閃的將星。那意味着華飛的軍銜乃是國防軍中獨一無二最高的一位,五星元帥。要知道當初南京臨時中央初建,華飛可是拒絕了政府五星元帥的提議,而依舊保持着北洋政府時期四星大將的軍銜。記者們議論紛紛,不明白華飛第一次在公衆面前露出肩膀上的五顆金星,是否預示着什麼決定一般。答案在許多人的心中若隱若現,但是人們都還在期待着,期待着大總統,這位很少讓國人失望的鐵血軍人,可以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諸位同胞們,諸位朋友們,今天,我站在這裡,心情非常沉痛。我不是以國家臨時大總統的身份在與你們說話,我是以國家三軍總司令,國防軍五星元勳的軍人身份,站在這裡宣佈幾件決定!”

“由於葡國政府無視我們的通牒,缺乏協商的誠意,拒絕和平,拒絕談判,我代表南京臨時中央政府宣佈,即刻起中斷與葡國的外交關係,撤回所有相關官員,中止一切相關合作。”

“我宣佈,廢止之前與葡國所有的政治,經貿合約,包括前清政府與葡國簽訂的一切協議,廢除葡國在華的一切特權,凍結葡國在華的所有財產,禁止葡國在華商人的出境和自由。”

“我宣佈,對五二九事件的相關責任人進行通緝,所有參與五二九事件的軍警和政府官員一律限制出境,接受中國法律的審判。”

華飛的話還未說完,在場的百姓和記者們就沸騰了,尤其是那些洋人記者們和各國的領事代表,他們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們根本不相信,剛纔聽到的那些話是事實。

華飛的鐵血固然爲外人所熟知,但是在絕大多數外人看來,這種鐵腕還是運用在國內較多。當初與荷蘭在印尼發生的爭執,人們可以理解爲年輕莽撞,而且當時的華飛實力弱小,更多的旁人就似在看戲,雖然精彩,但卻不痛不癢。

後來,華飛更加強硬了,但也不過是與日本人掐來掐去,並且曾一度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把初生的海軍幾乎完全葬送。如果不是一戰憑藉着戰勝國的身份獲得幾艘德國戰艦,很難說如今的中國海軍還能有幾艘軍艦。或許是在與日本人的戰爭中嚐到了失敗的苦澀,你看如今日本人佔領東北數年,也不見這位昔日強硬的一塌糊塗的華愣子再次出兵東北。不但不出兵,而且還把原本屬於東北當年奉軍調回關內。

即使是出兵俄國,如果不是尼古拉二世三番四次的請求,恐怕這位鐵血將軍也對俄國的戰事推三阻四吧。歲月消磨了人的銳氣,時間同樣也磨平了一切的火氣。所以即使在南京中央發出最後通牒的時候,更多的人也只是把這當成一種政府不得不表示的憤怒,以對民衆有個交待啊!

而現在,這位在洋人看來萎縮的鐵血將軍,徒具虛名的大總統,卻突然宣佈中斷一切與葡萄牙的關係,廢除葡萄牙的一切在華權益,看這架勢,似乎還要對他們宣戰!這沒有理由,這完全不應該啊。要知道葡萄牙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就是有英法等國在後面支持。英法等國的本意非常簡單,借葡萄牙試探一下新生的南京臨時中央的外交態度,看看他們在租界等問題上的立場,從而確立與中國的外交尺度和國家外交戰略。

“我們一直秉持和平的外交理念,即使前清政府與各國簽訂諸多不平等的協議,我們還在在尊重各國利益的前提下,保持與各國友善的外交關係,用談判解決問題。”

“一戰帶給世界人民太多的苦難,作爲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參與者們,我們深深知道,戰爭這頭巨獸,最終毀滅的不僅僅是敵人,也是自己乃至整個人類的文明。然後,有人告訴我,你們想和平嗎?那麼,準備去戰爭吧。”

“葡萄牙政府在澳門的所作所爲,嚴重地超出了我們的忍耐,他們不僅對我國民衆的生命權熟視無睹,還對我們的最後通牒置若罔聞。現在,是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並感到疼痛的時候了。”

“我最後宣佈,自此刻起,對葡萄牙全面宣戰!澳門地區不再屬於葡萄牙的租借地,中央政府收回澳門的一切主權,澳門土地上的葡國私人財產不受侵犯,葡國政府在澳門的一切財產,全部沒收!”

“我知道許多人,甚至包括國內民衆都對我的戰爭決定感到突然。我不妨直言相告,即使是總統府內部,也有不同的意見。他們認爲,我不該爲幾百名澳門同胞的死亡而大動肝火,我們不該輕易啓動國家戰爭機器。國之好戰,久戰必亡!”

“不會罵人,然而我想說一句話,我沒有大動肝火,那些所謂的幾百名同胞們的生命不值錢的言論,全是在放狗屁。身爲軍人,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每一位炎黃子孫的生命權不受侵犯。,無論你們身在哪裡,無論你們離國家有多遠,我只希望,國防軍的存在目的,就是給你們安全感!”

“既然我們已經選擇戰爭,再多的爭論已無必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取得戰爭的勝利,打到葡國政府承認錯誤,向我們求和談判!我希望全國民衆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告訴我們的敵人,我們的生命尊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誰若侵犯我們,就定叫他付出代價!”

華飛的話和對葡宣戰不僅通過報紙和無線電報迅速傳輸出去,已經頗有規模的無限廣播電臺更是最爲便捷的第一時間把這條新聞傳送出去。各大城市的街頭廣播響起播音員慷慨激昂的聲音,戰鬥吧,這是大總統的號召,爲了尊嚴,爲了生存,我們誓死與葡國人血戰到底。新仇舊恨,就讓一場戰爭來解決吧。我們需要戰爭,我們需要勝利來洗刷多年來我們遭受的恥辱。同胞們,用你們的歡聲,用你們的行動,來表示對大總統決定的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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