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趙天來他們也真聽蕭寒的話,我這個小院竟然真沒見過別人來訪!一來他們真是怕了蕭寒那個傢伙,不敢來看望我這個“紅疹發熱病人”,二來他們就是把我忘了!可憐我在小院裡呆了七天,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望我,我要是死在這兒,真是可憐至極……
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們不來挺好,至少這樣我可以不用躲着他們和他們撒謊!可是到了第五天,我就開始覺得無聊,不大點個小院子只有菊蕊與我無言相對,可想而知是多麼無聊!
到了第七天,我開始反醒自己的爲人,是不是我太沒有人品了?爲什麼我七天沒出門,竟然連問的人都沒有!唉,這是什麼世界!趙天來,我好想你哦!小四小五小六,我好想你們哦!就連那個天天板着臉的蕭義,我也開始想念了起來!天呀,這時候誰要是來看看我,陪我聊聊天,我一定當他是我的好朋友!
菊蕊本來就是皮外傷重些,五天之後,她已經能下牀行動,雖然不能說她行動自如,卻也沒有什麼大礙。看着她一天天好起來,我也挺高興,時不時忍不住,我就婆婆媽媽地和她說上幾句,她不理我我就自己去做事。
到了第八天早上我實在憋悶得難受,乾脆早早把早飯做好,擺到院子裡的小石桌前。等菊蕊梳洗完畢,我便帶着她到院裡吃早飯!
菊蕊身上穿了一件淡黃色的布裙,頭髮簡單地紮了一個辮子,我卻覺得她還是十分漂亮!看看她臉色還是不好,我忙把我特意熬的小米粥放到她面前,說道:“你剛好,多吃點粥吧!小米補氣補血,裡面我放了大棗,都是去皮去籽細制的,保證口感好!”
她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吃粥,而是呆了一下說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說話,竟然嚇了一跳,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菊蕊見我呆呆地盯着她,又問了一遍:“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想了想說:“我也沒有什麼爲什麼呀!一是看你可憐,二來你是蕭寒讓我照顧的人,我是他的下屬,當然得聽他的話了!”
菊蕊卻哼道:“下屬?你騙誰呀!我一直以爲蕭寒是個冷心冷面的人,沒想到他竟然喜好男色!怪不得……”說到這裡,她又不再往下說。我聽菊蕊說我是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蕭寒喜歡男色?這話從哪說起?等我再追問菊蕊,她卻又是冷着臉不理我。
吃過了早飯,菊蕊便窩在牀上發呆,我自己無聊就跑到海棠樹下揀掉下來的酸果子,準備明日做些果醋來用,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叫門,只聽管家的聲音說道:“華衡,你好些了嗎?我和趙師傅來看你了!”
我一聽,樂得跳起多高,可是想到我正在裝病,卻不敢大叫大跳,只好裝成無力的樣子衝他們說道:“我基本上好了,等少爺讓我出門,我再出去吧!”
趙天來的大嗓門喊道:“小華呀!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大爐肉,可都是選肥嫩豬崽製成的!還按你說的,都是不超過四十斤的小豬呢!只要了前胛肉,每一塊都切成了大方刀,用水煮到了七八分熟,又切作片子,反正是按你上次說的那個法子做的!你非得叫紅蒸肉,其實不就是大爐肉嗎?我放在門口了,你記得吃!你可得養好身呀!我們都想着你呢!對了,小六還說等你好了,一起去吃包子羊湯,你放心,一定是我請客!”
我聽見趙天來說了這麼多話,知道他在爲我擔心,大爐肉雖爲豬肉所制,可是卻是入口不膩味道極佳的上品!只是其製作頗爲繁複,想想趙天來爲了給我做這道菜在竈前忙來忙去,我頗爲感動,急着說:“你們怎麼不早點來看我呀!我呆的可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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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來道:“你別急,少爺前幾天說是怕你發疹子傳染,你現在都能到院子裡來了,可見是好的差不多了,等過幾天,你就出來了!別急,好好養病!”
管家叔叔也在一邊說:“小華,我讓人給你找了幾匹新布出來,少爺說了都給你做衣服,等你出來,我帶你去城裡最好的裁縫店!”
我聽了高興,忙道:“那行!等我病好了,我出去請你們去吃羊湯包子!”趙天來和管家聽了都在門外笑。他們又與我說了幾句,就樂呵呵地走了。我待他們走的了,才走到門口把一個小小的食盒拿了進來。
坐在院中小桌前,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食盒一看,把我樂壞了!裡面不僅有大爐肉,還有蒸鵝和兩道涼菜,我看着這些高興,想想便進了房中,見菊蕊正坐在牀邊發呆,我忙衝她笑道:“菊蕊,剛纔我朋友給我送來些好吃的,你和我一些嚐嚐?”
菊蕊看了看我,竟然自己起身就走,倒把我嚇了一跳,等我回身看她,卻見她已經自己飄然到了院中,我忙從廚房裡拿出筷子小碟,又捧着一小瓶自己釀的果酒出來。
等我安置好一切,菊蕊已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我看着她這麼不客氣有點生氣,但想想她所受之事又頗可憐,便不理會她,也自己吃了起來。
酒是我前些日子在太谷莊園里弄的李子酒,發酵了一個月,現在正是入口的好時候,只可惜我沒有放多少蜂蜜,這酒入口中有些酸,但卻很像是乾紅的味道!菊蕊見我喝酒,衝我說道:“剛纔的是你朋友?”
我點頭道:“是呀!一個是咱們莊子上的大師傅趙天來,另一個是管家叔叔,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他們對我真的很好!”菊蕊聽了我的話,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竟然來奪我手中的酒杯。
我嚇得一把又把酒杯搶了回來,着急的說道:“你可不能喝!你現在正在吃中藥,要是喝了酒,對你的身子不利!”
菊蕊說道:“你就不想灌醉了我,問問我的事情?”
我看錶情悽然,忙搖頭道:“你那些事情都忘了吧!都夠慘的了,還提它幹什麼?以後你好好過日子,把那些不開心的事都忘了!”
菊蕊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的話一出口,她竟然有些淚溼眼眶,衝我搖頭說道:“如何忘?怎麼忘?看着我這一身的傷疤,我怎麼會忘得了呢?!”
我看她情緒激動,忙說:“你別哭!有話好好說!咱們現在就屋裡去吃飯,省得你哭嗆了風!”我說完,又開始忙忙叨叨地把東西都折騰回了屋裡。
菊蕊一直坐着不動,直到我把她拉回房裡,她纔看了我一眼說道:“華公子,我看你是個好人,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我聽了好奇,便認真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她長嘆一聲道:“我菊蕊雖然是風塵中人,可是也有些身份。要不是看了朋友的面子,我絕對不會來幫蕭寒!沒想到此事讓我失了親妹,喪了同門!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家去養病,今天我若不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你,總覺得欠了你的情。”
我看她表情嚴肅,以爲她要向我講述晉王的劣跡,忙點頭道:“菊小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訴別人!”
她慢慢說道:“你這性子,蕭寒竟會把你留在他的身邊!真是有趣!”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卻接着說道:“蕭寒此人狼性狠毒,自來就有‘蕭狼’的外號!與他相交之人多半都是相互利用,這些我不說,想來你也知道。”我聽了連忙點頭。
菊蕊道:“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蕭寒竟然也有真情!”我一聽嚇了一跳,怎麼這個菊蕊與蕭寒有一腿嗎?爲什麼她忽然向我提起了這些事情?
菊蕊也不理我驚詫,她想了想衝我說道:“那晚你嘗藥中毒,你可還記得?”我連忙點頭,菊蕊道:“當時你所嘗的藥片是晉王給我們姐妹特製的□□,因爲是針對我們這些練武之人所制,所以其藥藥力兇猛,聽蕭寒的意思,你又飲了濃茶,才至藥入體內,引發你春情潮動!當晚我醒來之時,就看到你坐在木椅上,抱着蕭寒死不鬆手……”我聽了菊蕊的話,臊得恨不得有個地縫就追進去,菊蕊卻不在意,她緩緩與我講起了那晚的事情。
原來當晚我嘗的那幾味藥都是菊蕊從晉王府裡偷出來的□□原料,據說是晉王請西南高人秘製而成,專門給像菊蕊這樣會武功的人服用。我那天倒黴,只嚐嚐就中了招。那一晚我都抱着蕭寒死不鬆手,還摟着他又親又吻,弄得蕭寒一知所措,一開始他還掙脫反抗,後來乾脆輕輕抱着我,任由我窩在他的懷中。據菊蕊說當時蕭寒看着我的眼光極是溫柔痛愛,好像看着一塊最心愛的寶貝!
我聽完菊蕊的話立刻說道:“你騙我!那晚我給你吃的藥,你當時昏迷不醒,還發燒了呢!再說,再說蕭寒那座萬年大冰山麼會……”話說到這裡,我又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