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從我手中接過荷包,把包裡的東西一一看過,想了想說道:“華衡,菊蕊如此傷勢,還得靜養幾天才能動身離去,不如就讓她在你那小院休息幾天,你看可好?”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都和蕭義說過了讓她住我那兒,還問我幹什麼?”我這麼一說,蕭寒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我接着說道:“住是可以,但咱們說好了,我照顧菊蕊,你每天給我五兩銀子的工錢!”
蕭寒一聽我每天要五兩銀子,就先是搖頭皺眉,後來又衝我點頭苦笑。我看他不言不語表情卻變化甚快,覺得挺有意思,呵呵一笑,張羅着收拾東西,讓菊蕊搬到我那裡住。
蕭寒動作頗快,他捲起被子裡的菊蕊,匆匆出了房門。我揹着藥箱咬牙跟着他一溜小跑,沒想到他竟然不走院門,而是在一邊的迴廊裡打開一個小小的秘密通道走了進去。
我看到那通道嚇了一跳,真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傳說中富翁家裡的秘密通道?要是我跟着他走,會不會看到他存在牆裡的銀子?也許還會有金磚?可惜那夾皮牆又窄又黑,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就走了出來,再看眼前竟已到了後宅的花園之中。
到了我房裡,已經是丑時一刻(凌晨二點多),安置好了菊蕊在我牀上,我便覺得有些疲勞。正靠在椅子上就打哈欠,卻看到蕭寒坐在燈下,皺着眉翻看荷包裡的藥片。他把那些藥片一個一個仔細地在燈下看了幾遍才嘆氣離開,我看着他走的遠了,才後悔沒告訴他明天我還與趙天來約好一起出去買菜!現在菊蕊住了進來,我還能走嗎?
天色矇矇亮時,我已靠在木椅上睡着了,忽然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小聲叫我:“華衡,華衡!”
我睜眼一看,卻是蕭寒那一臉的大鬍子,我嚇了一跳,衝他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你怎麼進來的?我記得大門我鎖了!”
蕭寒卻不理我,只是衝我說道:“我剛纔給菊蕊拿了幾包藥過來,你每隔三個時辰就熬一副給她喝,藥壺等物我已放在了廚房!七天之內,你只要管她的傷勢就行,其它府中之事,你儘可以不管!還有不能讓任何人進你院裡來,我會傳話給他們,下人們不會自己到你那去,趙天來也不會!”
我奇怪地說:“趙天來也不來?我可是與他約好今天要去買菜的!”
蕭寒說道:“一會兒我就說他們你發了紅疹,怕傳染別人不許你出門半步!而別人也不得進院打擾你!每天你想吃什麼,我就讓人送過來,這樣可好?”
我聽了忙道:“還有水!我別的東西都能沒有,可是你每天必須給我送來五大桶水,供我吃用。”
蕭寒點頭道:“你放心,這都好辦。”說完,他轉身又走了。我看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架勢,忽然想起了吳天賜!我離開河南到這裡已有月餘,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有李無語他們,還在做山賊嗎?
給菊蕊喝了三副藥,她就醒了過來,雖然她還有些迷迷糊糊,可是卻已經知道配合我換藥清理傷口,還能自己下地方便解手,只是她很防備我,一句話也不和我說,好像我是話癆她是啞巴,弄得我很沒辦法。
當天晚上蕭寒又來看望菊蕊,給她號脈之後又換了幾副藥過來,不過一連三天,菊蕊的情況卻並無改觀,甚至第三天掌燈開始,她開始發燒說胡話,我嚇得想出去叫人,卻不敢隨便出門,正在發愁之間,蕭義在我院外敲門道:“華衡,少爺問你怎麼樣了?”
我忙到院裡,衝着外面喊道:“不好,有時候昏昏沉沉的,現在還有些發燒,不行就找個大夫來看看吧!”蕭義聽了,說了一聲你等着,就走了,我回到屋裡急的直轉圈。
過了一會兒,只聽房門一響,我知道是蕭寒來了,忙迎出去,他卻是一臉的愁容。看了菊蕊的病情之後,他坐在書桌前執着筆卻不下藥方。我看着着急,衝他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快點下單子抓藥呀!”
蕭寒又拿起桌上的一塊藥材,放在燈下細細看了看說道:“你幫我嚐嚐,這藥裡是苦味多些,還是辣氣多些?”我看他忽然提出這麼個要求,便想也不想,掰下一小塊藥材就放進了嘴裡,沒想到那藥又辣又澀,我一放在嘴裡就辣得受不了,一邊吐着嘴裡殘存的藥渣,我一邊衝着蕭寒道:“辣!快點,水!”
蕭寒忙從一邊遞了杯水過來,他自己又低頭寫着藥方,我看看一邊擺着的幾片藥材,一時心性好奇,便逐一地試着嚐了,卻除了苦就是辣,哪裡有一點好味道!本來我還想找找看能不能有入菜的調料,沒想到反而嘗得我嘴巴發麻。
蕭寒寫完藥方就走到廚房去熬藥配藥,我卻覺得舌頭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看看臥房裡還有一壺我早上沏的濃茶,我拿過來一口氣喝了半壺,才覺得好些。
過了一會兒,蕭寒從外面拿了一碗湯藥進來,我把他手中的藥給菊蕊灌了下去,卻沒見菊蕊有什麼改觀。蕭寒見菊蕊喝了藥並無效果,也是沉着臉坐在一邊看着菊蕊。
我倚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蕭寒,猜想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情,漸漸的我覺得頭有些昏,因爲怕我自己睡着,我便衝着蕭寒道:“蕭寒,你看着菊蕊我就睡一會兒了!”蕭寒頭也不回地說行,我倒頭就睡。
沒想到身子一窩進椅子裡,我就覺得身上無力發軟,睜開眼睛看看天棚,天棚也是晃來晃去,這感覺說不出來是舒服還是難受,熱得想脫衣服不說,還覺得自己奇怪異常,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我忍不住□□了起來。
正在我覺得自己奇怪之時,蕭寒來到了我的椅子前面,我想問他來幹什麼,沒想到話一出口,竟然變成了:“蕭寒,你來親我一下好麼?”
我自己說完這話嚇了一跳,怎麼我說出這樣的東西?蕭寒聽我這麼說話,卻沒有意外的表情,他拉住我的手腕給我號了號脈,衝我問道:“你剛纔喝了茶水?現在覺得身上又熱又燥?”
我呵呵一笑,拉着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身上,閉目養神只間我只想離他越近越好。蕭寒卻拉開我,衝我說道:“華衡君,你幹什麼呢!醒醒,醒醒!”
我擡頭撫着他的臉笑道:“蕭寒,我醒着呢!過來過來,讓我看看你!”
蕭寒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只用一雙大手把我按回椅子裡,不讓我動彈,我急着大叫:“幹什麼呀!”
蕭寒捂住我的嘴,低聲道:“你剛纔吃了菊蕊的藥材樣品吧?你喝濃茶,引起了幾種藥物在你身子裡相互作用,你不覺得你自己奇怪嗎?!”
我聽了他的一番話,只覺得迷迷糊糊,看着他高高大大的在我面前,我卻什麼都願意不想,只想撲進了他的懷中。我知道我有點喜歡他,喜歡他這個大商人,喜歡他這座大冰山,喜歡他英俊的外表和非凡的武功!好像現在看來,他身上只有優點,竟然沒有什麼缺點似的?其實這是喜歡還是迷戀,我自己也說不清。不過現在,我只想抱着他就行,像抱着我牀頭上曾經的那隻毛毛熊……
讓人伺候的感覺真的不錯!有人給我擦臉,還不時用冰涼的水拍在我的額頭上,要不是我的手動不了,我真想拉住那人的手好好親上一口!努力睜開眼睛,卻看到蕭寒一臉的疲倦。我覺得奇怪,卻發現我自己竟被他綁在了椅子上!
對面牀上的菊蕊好像還在昏睡,不過看天色應該快要天亮了,怎麼我竟然被蕭寒給綁了起來?蕭寒看我醒來,咳嗽了一聲道:“你醒了?我放你自由,你不可再胡鬧!”
我聽了奇怪,衝他問道:“怎麼胡鬧了?”
蕭寒竟然紅了臉,有點不自然地說道:“你就不用問了,反正你現在也醒了,抓空休息一下,然後好好照顧菊蕊吧!”說完,他才解開我手上綁着的絲巾,然後看也不看我,轉身就走了。我看着他說話語氣都頗爲奇怪,不禁撓頭。我怎麼了?竟然把他嚇成這樣?
早上菊蕊就醒了過來,她看看我在牀邊給她擦臉,看着我抿嘴一笑,我第一次看見她對我笑,忙說道:“你醒了!今天心情好?看到我就笑?”我這麼一說,她立刻冷着臉不說話,任由我伺候着她洗臉梳頭。
看看這個菊蕊也像蕭寒似的變臉像翻書,我真是無語。到底是一家的主子奴才,怎麼脾氣都是一樣的?不過想想她曾受過的折磨屈辱,還有她那一身的傷痕,我也不理她性格孤癖,依舊好好照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