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的醒來,渾身痠痛,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骨頭都要散架了。
秦昊不在,臥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揉一揉還有些迷糊的腦袋,記起幾個模模糊糊的畫面。昨晚的秦昊,溫柔似水。
穿起衣櫃裡放置的當季新款,站在穿衣鏡前美美的照上半天。
今天要回趟宿舍,昨晚一夜未歸,也沒有提前通知小花,那丫頭肯定急死了。
小花和我一樣,都是農村女孩,爲了節省來回的車費,也爲了多打工賺出下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學費,才留在學校沒有回家。
“雅言,你可算回來了。昨晚去哪兒了?等了你一個晚上。”
一踏進寢室,花花就抱着我左看看右看看,確認我完好無損之後才放開手。
“嗯…?…昨晚在一個朋友那兒,沒事兒的。讓你擔心了。”並不善於撒謊的我趕忙在說完理由之後抽身坐到了牀邊上。
“那,你今天有安排沒?”
“暫時還沒有啊,”我想秦昊平時那麼忙,中午應該不會回家吃飯吧,只要我趕在他晚上回家之前回去,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怎麼了?今天想幹嘛?”
“哎呀,找工作啦。這個暑假要存夠下學期的生活費和學費呢。鴨梨山大啊。”花花愁眉苦臉的向我吐槽。
我知道花花家裡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弟弟,也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年邁的父母以及家裡的幾畝薄田,想供養一個大學生和一個高中生,真的太困難。
“好啦,陪你去,正好我也想嘗試一下找工作。”
花花換下睡衣,化了個淡妝,我倆就手挽手的出了門。
一路上,見到寫有招聘啓示的店和公司,我倆就往裡面鑽,得到的答案不是人已經招滿了,就是不收在校大學生。
生活啊,怎麼就這麼艱難!
中午爲了省錢,我和花花在路邊攤隨意吃了點東西,就繼續了艱苦的求職歷程。
“姑娘,找工作啊?”一個長的一場猥瑣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問。
我和花花對視了一下,感覺哪裡不對勁。
“是啊,找工作。”
“那要不跟我去試試吧,我那裡的工作很好,待遇也相當好。要不,跟着我去看看?”
說着,猥瑣男就要拉我的手,我本能的往後一閃,躲開了他的爪子。
“請問,你那裡的工作具體是做什麼的?”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猥瑣男朝旁邊看了一下,我順着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掃了過去,發現周圍有好幾個男人正在往我們的方向走來。
這裡不是鬧區,是路邊攤小吃街的後面,人很少。
呼救,可能不頂用。
我的腦袋瓜子飛速的旋轉着想着對策,然後在周圍幾個男人圍過來之前,伸出我的魔鬼右腳,狠狠的踩在猥瑣男的腳面上,一聲慘叫穿透了整條巷子。
沒有時間犒勞我的十釐米的高跟鞋,我拉着花花瘋了一樣往人羣密集處跑,任那幾個大漢在後面瘋狂的追趕。
“小蹄子你給我站住!敢踩你爺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抓住那倆賤人!”
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奔跑速度可以達到這麼快。
就在快被追上的那一刻,我和花花跑進了門口有人看守的公共女廁所…?…
要不要給秦昊打電話求救?不要!這個念頭在剛剛萌芽的時候就被我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那怎麼辦?萬一待會兒守在門口的大爺下班了,那幾個男人不顧一切的衝進來,我和花花豈不是死定了?
別亂方寸別亂方寸,先等等再說,實在不行,直接報警。
就這樣,我和花花在女廁所裡呼吸着着臭味兒呆了整整兩個小時後,纔敢一步一步的挪出來。
摸清楚了外面的情況,確定那羣人已經走了,我倆才徹底鬆了口氣。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花花拍着豐胸,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
“呼,好在化險爲夷了。今天如果真的被抓走,後果不堪設想啊。”我長長的呼了口氣。其實我也在後怕,但不同於往日的是,我的擔心裡,不止是有落入虎口的擔憂,更多的是秦昊的影子。
不想再被秦昊誤會。
不能再被秦昊誤會。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
“還要找工作嗎?還是咱現在就回?”花花滿臉悲傷的看着我。
“你現在,還有心情找工作嗎?”
“…?…沒…?…”
“那就回。買點好吃的,咱們犒勞一下自己,至少要慶祝一下逃過了一劫。”
我對吃,永遠都那麼熱衷。
晚上七點多,我和花花在寢室吃的肚子滾圓,看着她受到驚嚇的小神經基本恢復了正常,我也就安心的向他告別了,
“花,我今晚要回朋友那兒。”
“管家!宋雅言人呢?!”
進了家門,想了一整天的人兒沒有按照預想的結果出現,秦昊的臉立刻拉了老長。
“宋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老管家尊敬的回答道。
“他有說去哪兒嗎?”
“沒有。”
秦昊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一份合同書啪的一聲扔到了餐桌上。
“去找!一個小時之內必須把她帶回來!”
“是!”幾個保鏢齊刷刷的點頭領命。
“宋小姐,您可回來了,秦爺在裡面發怒呢!”
看見我慢慢悠悠的走回來,生怕被髮怒的秦昊怪罪的幾個女僕趕緊圍了上來。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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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屋,一個花瓶便碎在了我的腳邊。
以我的眼光來看,這花瓶,很值錢。
“回來了?今天伺候了幾個男人啊?掙了多少錢?”
“…?…”
“不說話了?爽不爽啊?有沒有牀技比我好的?”秦昊拽過我,把我甩在了沙發上。
凶神惡煞的他和昨晚的溫柔簡直判若兩人。
惡毒刺耳的話語和昨晚的甜言蜜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愣了半天,終究是緩過了神。
在他秦昊心裡,在他秦昊看不見的時間裡,我都是在和男人上牀,是嗎?
那好。我如你所願。
“有的,真的有呢。對比之後纔會發現你的牀技真的是弱爆了。”
“啪!”
秦雪雁和方總裁沒有落下的巴掌,到底還是秦昊替他們執行了。
只是這一巴掌,不只是打在了臉上,更是打在了心上。
那個剛剛在昨晚才軟下了一點點的心,竟然脆弱的承受不住一個巴掌的力量。
我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想再多說什麼。
“你是骨子裡生就的賤嗎?要錢是嗎?來人,拿五百萬過來!”
怒火焚燒的秦昊似乎已經沒有了理智,在一個保鏢拎來一個超大的黑色塑料袋之後,他把袋口朝下,讓一捆捆的紅色鈔票一個個的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錢雨,是這樣的嗎?
“五百萬,夠不夠?被錢砸的感覺是不是很爽?”秦昊笑着看着我,眼睛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鄙夷和噁心,甚至更甚。
“沒有誰會嫌錢多。”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讓眼淚流下來。
既然那麼不信任我,又何必把我留在身邊。
無論什麼感情,缺少了信任,便什麼都不是。
哦,我和秦昊之間並沒有感情這種東西的存在。
“滾,我的別墅,從不歡迎骯髒的女人。”秦昊指着別墅的大門,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骯髒的女人?
“秦昊,本就是你把我擄到這裡的,現在,我聽你的話離開。但是,從我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你我就是陌路。”
我站起身,撫平身上的長裙,揉了揉剛剛被秦昊掐痛的手腕。
向着門口走去。
我的步伐應該很鎮定吧,應該不是很紊亂。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能值得我留戀?
那爲什麼我的腦子裡閃過的都是都是他的容顏?
憤怒的,鄙夷的,噁心的,溫柔似水的,帶着淺淺微笑的。
每一幕都像電影一樣閃過,不多做停留,卻痛扁了全身。
是今天太累了嗎,爲什麼腳下軟綿綿的,爲什麼眼前一片漆黑,剛剛還亮着的溫暖的燈光,跑到哪裡去了?
好累,支撐不住了。
第二天醒來,我依舊在秦昊臥室的牀上。
聽管家說,昨晚我暈倒在大門口之後,秦昊瘋了一樣的跑向我,抱起我去找家庭醫生。
在家庭醫生說完我只是太疲憊體力不支再加上過度悲傷才導致暈闕之後,秦昊才鬆了口氣,命人熬了碗人蔘湯,用吸管餵我喝下,然後,在牀邊守了我一個晚上。
管家說,從未見過秦爺如此慌張過。
管家說,我是秦昊帶回別墅的第一個女人。
管家說,秦昊的冰冷以及對援交的憎恨,是有原因的。
管家說,今天一早秦昊便查出了我昨天的行蹤,以及那場風波,那幾個人怕是沒有多少活頭了。
而現在,牀頭上,一份解約書靜靜的放着。
是迷夜酒吧騙我籤的那份賣身契。
秦昊用一條具有無限發展潛力的商業街,換取了我的人身自由。
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一條具有潛力的商業街爲他創造的價值,可以買千千萬萬個我這樣的女人。
這麼做,真的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