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馨雨出院那天,原本說好去接她的葉琣言臨時有事去不了了。夏馨雨直接去了畫廊,想起答應葉董要送他一副畫,雖然手傷纔剛剛痊癒,但是,許久沒有碰過畫筆的夏馨雨,此刻真的好想畫些什麼。也許是這些天經歷了太多的事,心有些累了。
她又想起了江牧那個日日作畫的人。他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隨着心情漸漸平靜,夏馨雨想到江牧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是因爲在這裡再也等不到自己期待的東西了嗎?所以纔會移情?自己的感情真的如此廉價嗎?
爲什麼本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夏馨雨卻覺得活夠了呢?爲什麼那麼迫切的想要給自己的生活找一個終點?結束吧,就這樣結束吧。
就這樣,走到終點,望一眼那最後的生活。
這個時候,夏馨雨突然開始羨慕那些人生已經被劃定好的人們了,他們只需要自顧自的活着,就足夠了。父母或者家人,早就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行程,不需要掙扎,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選擇,也不需要,受傷。
有太多的人,豔羨着別樣的生活。
中規中矩的人嚮往着四處飄搖的浪子生涯,居無定所的流浪漢渴望一盞燃給自己的燈火。都是一樣,不管哪種人生,都有自己才能體會的無奈和酸楚。
誰也不需要羨慕誰,誰也不需要有什麼優越感。在你洋洋自得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時,也許別人正在以同情的眼光看着你所失去的方向。
生而爲人,迴歸到最最本質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自身的渺小與這世界的森然龐大相比起來,孤寂、疲憊、茫然……這種種的情緒是那麼的普通和尋常,還是那句話:“人生的千迴百轉,是你在心碎的時候沒法想象的。”
起起落落,人生規律,自然規律,不外乎如此。
若真能坦然的看待生活中的人來來去去,走走停停,愛愛恨恨,是不是,就真的四大皆空了?
無奈的是,在受過傷、栽過跟頭甚至是撞破頭之後,我們還是渴望着內心更爲豐富的情感,痛過之後有人給塗藥的溫柔,冷過之後有人給加衣的溫暖。
這便是尋常人家簡單生活。
然而,誰的生活又是不尋常的呢?我們都只是不起眼的無名小卒,只是因爲對生活自以爲是的知道了太多,纔有了更多的欲求。
是誰說:“人之所以活的焦慮,是因爲他們既想活的成功又想活的有意義。”
或許像夏馨雨這樣的女子,簡簡單單的,尋一種平靜淡泊的方式就足夠了吧。
葉琣言原本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只是突然接到了舒玲的電話,纔不得不調轉方向,去了舒玲家。
“怎麼回事?”葉琣言一進門就慌張的問。
“我……懷孕了……”舒玲依舊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唯唯諾諾的說着。
“怎麼可能?”
“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去醫院做檢查。”舒玲生恐葉琣言不相信她。
“可是……”
“琣言,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沒關係的,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我可以把它打掉,不會影響你和馨雨結婚的……”
“住嘴!”葉琣言呵斥到。舒玲瞬間紅了眼。
“這件事你先不要跟馨雨說,這段時間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有時間我會來看你。”葉琣言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這樣發生,一波未平,一波復起。
明明已經決定要一心一意的對待夏馨雨,可是生活還是跟他開了個玩笑。舒玲?這個人,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呢?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懷孕?孩子?
爲什麼屬於他的孩子,總要來的這麼突然?
彩蝶……
葉琣言又想起了彩蝶的那次意外,他不能再讓一個女人爲了他冒險了,即使他不愛那個女人。可是,馨雨呢?馨雨又該怎麼辦?
葉琣言又有些茫然無措了。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被他拐彎抹角的拉扯到彩蝶身上,他的清醒、理智、果斷、決絕……就都當然無存了。
年輕時留下的創傷,總是這麼的難以癒合。
葉琣言準備離開了,舒玲從背後抱住他,說:“你別誤會我,我不是想要以此爲籌碼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覺得,既然你是孩子的父親,你就應該有權利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即使你不希望它的出現。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至於孩子的去留,由你決定,我不會跟你鬧的。”
葉琣言扯開舒玲的手,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吧。”然後就離開了。
看着葉琣言遠走了,舒玲掏出手機,給段曉晨打了電話。
“怎麼樣?葉琣言對你的態度應該沒有那麼惡劣了吧?”段曉晨接起舒玲的電話,沒等她說些什麼,就先開口詢問了。
“果然如你所料,原來這麼低級的手段就能把他搞定了。”舒玲有些不以爲意。
“不是手段低級,只是你命好,沾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的光。”段曉晨在葉琣言的指引下,刻意接近了郭彩庭,從她那裡瞭解到了葉琣言的“頑疾”,纔給舒玲出了這麼一招。
“段曉晨,你跟夏馨雨是同鄉,現在爲什麼要幫我奪走她的未婚夫呢?”舒玲也沒再有那麼單純,從一開始勾引葉琣言就是段曉晨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是她激自己“有本事就把夏馨雨的男人搶走,讓她誰也嚐嚐這被拋棄的滋味啊”,段曉晨,一定有她的目的。
“我?”段曉晨聽舒玲這樣問,看了一眼身邊的葉琣言,葉琣言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自顧自的往嘴裡放了一粒葡萄。
“我和你沒什麼區別,只是嫉妒夏馨雨而已。可惜的是,你比我可憐多了,算是一個閒着沒事做的人,大發善心的給你這不知迷途的小羊羔指點一下迷津吧。”
“段曉晨,輪不到你可憐我。”舒玲依舊沒有那麼高的心理素質,原本這個葉琣言的現任女友給她出主意就已經讓舒玲的挫敗感很強烈了,聽段曉晨這樣一說,舒玲更是氣憤,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你這個前女友,還真是幼稚得很啊。”聽舒玲扣斷了自己電話,段曉晨衝着葉琣言搖了搖手機,嘆息到。
“幼不幼稚不重要,只要她能把夏馨雨和葉琣言拆開,就是有價值的。”葉琣言依然淡定的吃着水果,順便挑了一刻櫻桃遞到段曉晨的脣邊。
段曉晨張開嘴吞下了葉琣言遞來的櫻桃,繼續說到:“你不覺得,由我去誘惑葉琣言會更容易一些麼?”
葉琣言不屑的笑了笑,說:“葉琣言的心在誰那根本不重要,舒玲給他下藥把自己倒貼了進去,這樣的事,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是做不出來的。”
段曉晨不喜歡葉琣言這樣的笑,太過自以爲是,又太過看不起她。
“不過,更重要的是,我怎麼捨得把你推到另一個男人懷裡呢?”說完,葉琣言曖昧的看着段曉晨。
段曉晨笑了,這樣的話,無所謂真假,只是說的人高興說,聽得高興聽就足夠了。
正如段曉晨和舒玲說的那樣,她只是一個閒着沒事做無聊的人,和葉琣言一樣,是個寂寞的人,一個表裡不一,人前人後兩個模樣的角色扮演者。
如今和葉琣言走近,也不過是在他懷裡短暫的取暖而已。就像葉琣言的心不在她這裡一樣,她的心,也不在葉琣言身上。
葉琣言因愛生恨,想要報復夏馨雨,段曉晨不過是閒得無聊幫他一把而已。儘管葉琣言口口聲聲的說着要讓夏馨雨這個女人吃盡苦頭,要讓她驕傲的自尊被人隨意踐踏,但是,段曉晨知道,葉琣言還是愛着夏馨雨的,不然又怎麼會偷偷介紹那麼多走秀的工作給夏馨雨,不然又怎麼會一直關注着她的動向,報復,只是個用以騙人騙己的藉口罷了。這一層,段曉晨知道,葉琣言也不糊塗,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要不是那天,段曉晨碰到了正在買安定的舒玲,舒玲想要拆散葉琣言和夏馨雨,恐怕還要費好大的工夫吧。
段曉晨到不是爲葉琣言着想,只是覺得,有這些工夫,還不如讓葉琣言在牀上伺候她呢。
是段曉晨給舒玲出的主意,要她把葉琣言騙到家裡,然後給他服食安定,誘他上牀。她自然知道,這樣做不會讓葉琣言丟了夏馨雨轉而撿起舒玲,只是這樣一來,夏馨雨和舒玲之間的姐妹矛盾必定會走向更加不可調和的地步。
偏偏後來,郭彩庭回國了。
柒酒吧的易主,讓葉琣言好好調查了郭彩庭和葉琣言之間的關係,本以爲兩人會有什麼即將復燃的舊情,這樣夏馨雨被拋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段曉晨接近了郭彩庭,帶她去了葉琣言給夏馨雨開的柒畫廊。不想,竟知曉了葉琣言的另一段隱情,和葉琣言商量之後,還是把目標放在了舒玲身上,這個惡人,還是由她來做吧,順便也幫她報一下仇。畢竟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被葉琣言折騰成了抑鬱症患者。
“葉琣言,你絕對是個惡魔。”段曉晨突然附在葉琣言的耳邊,輕輕的吐出了這一句話,然後輕咬了他的耳垂。
葉琣言斜過頭,看着段曉晨邪惡的笑了一笑,然後起身把段曉晨壓在了身下,“惡魔?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惡魔是怎麼對待他的女人的吧。”說完,葉琣言一把扯開了段曉晨的襯衫,酥胸外露,一片旖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