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捂着紅腫的半邊臉,怔怔地看着允文媽,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又招惹她了,惜君一無所知。
“媽,你這是……“惜君覺得特委屈,這個老巫婆還把不把自己當人看,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狠。
惜君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停止了,心,也很亂,允文媽瞪她一眼,身子就抽動一下。
“怎麼?你還想瞞着我們嗎?”允文媽沒有拿出那張手術單,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眼裡好像噴出火來一樣,能把人給燒死。
好啊,姓柳的,都到這個份上了,你竟然還不承認?
你到底是什麼的女人,上輩子是不是毒蛇投胎,心怎麼這麼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下定決心打掉。
允文媽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子就這樣沒有了,她恨不得讓惜君也陪着一起去,在她的心目中,惜君還不如惜君肚子裡那塊沒有成型的骨肉有地位。
惜君要死可以,但是別禍及孩子啊。
允文媽仰着頭,盛氣凌人地仰着頭,等着惜君的介紹,但是惜君一直都沒有回過神來,心,也煩亂的很。她害怕着,自己和計博發生了一次關係,允文媽收到了什麼風聲,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裡,惜君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這個老巫婆的消息真的就這麼靈通,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她都知道嗎?
難道,她在惜君的身上安裝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追蹤器?
惜君搖了搖頭,嘴脣上上下下哆嗦着,樣子十分無辜,“媽,我不懂,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還是明說吧,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想自己臉上這一巴掌,受得不明不白。”
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是福是禍,一切都已成定局,所以惜君咬緊了牙根,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
彷彿這樣,從允文媽口中說出來的東西,那就是一個老太婆放出的屁話。
“你不懂,是嗎?你真的不懂,還是你要我去把話挑明,好好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讓我來說。”允文媽激動得很,連說了好幾個“好”。她頓了頓,從口袋了拿出了那張變皺的手術單,大力地砸向了惜君的臉,“你看,這是什麼?”
她的語氣就好像一把利劍,能使人活活插死
惜君慢慢蹲下了地上,撿起了那張手術單,看了一眼,臉上而立即變得雪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張手術單她還來不及處理,但是怎麼會在允文媽的手中砸出來?
並且,允文媽還有這裡的鑰匙?
哼,這屋子她可沒份的,她憑什麼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進入他人的書房,亂摸亂動。
想到這裡,惜君覺得允文媽很可恨,她都活大半輩子了,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怎麼就連這一點都不懂——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面具被別人揭下。
“媽……”惜君拿着手術單,沉甸甸的,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是她對不起允文,可是,這件事也是她不想發生的,允文會原諒她嗎?
此時此刻,惜君覺得自己的腿很軟很軟,就好像被人抽掉了骨頭一樣,站都站不穩了,“媽,這是……”
“怎麼?你自己把孩子都打掉了,竟然連一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嗎?”允文媽冷言說道,一條生命,在你柳惜君的心中,難道就這麼低賤,狠心殺了,竟然連一個理由都沒有麼?
理由?
可笑,允文媽還問什麼理由,即使惜君說得再動聽,傳到她耳中,她還不是當做放屁,只有污染空氣的作用。
她根本就不會去相信惜君,在她的心目中,惜君就是殺人兇手,殺人不眨眼的。
惜君勉強地擡了擡頭,頭,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如此沉重,腦子更是一片空白。
“媽,我……”
“說,給老孃說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老孃”兩個字聽起來顯得那麼刺耳,惜君皺了皺眉頭,自己好像是等待審批的罪犯,死神,彷彿很快便會到來。
“媽,我錯了,我……”
惜君又把話給嚥了下去,她是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倘若自己被糟蹋這個消息一出口,即使允文不介意,眼前這個厲害的女人也會鬧得天翻地覆吧。
不行,不行告訴她,不然,這家就散了。
她愛允文,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只是,惜君不說,允文媽就會罷休的了嗎?
“惜君,這事情是怎麼樣的,你快說清楚吧,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苦衷?”夢涵走到惜君的身邊,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你知道媽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了,你快把話說清楚吧,別再折磨她了。”
惜君心底冷冷地笑着,她會承受不了刺激?哼,她還厲害的很,可別小看老女人,當初在《還珠格格》裡面,最厲害的,還是容嬤嬤。
薑還是老的辣,這可不是虛言。
惜君輕輕甩開了夢涵的手,對她也沒有什麼好感覺,當初她在陽臺那裡和允習說的話,惜君還猶在耳邊。
少在他人面前當佛,在背後卻當鬼了,不懷好意的。惜君最受不了這種虛僞的人,彷彿全身上下都是假的,包括*。
惜君走到了沙發旁邊,拂了一下衣服,坐了下來,對着允文媽說,“媽,你坐下來,我和你慢慢說。”
允文媽白了她一眼,心裡嘀咕着,我看你如何解釋,於是,坐在了惜君的對面,眼裡冒着怒火,一直無法平靜。
“媽,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惜君回憶起老鼠兵壓着自己的那一幕,心,彷佛掉進了一個冰谷一樣,“我是被……”
話,還沒有說完,允文推門進來了,他叫了一聲“媽”,進到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好臉色,不用猜,就知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的事,竟是自己一度想逃避的事。
最終,還是要被人用刀挑開來說,還是要承受這份痛。
“怎麼了,又吵架了嗎?媽,一人少一句吧,每天都吵吵鬧鬧,怎麼就不會厭煩的?”允文坐在了惜君的身邊,看着他媽,心底莫名其妙地有點討厭。
允文媽聽了這句,心裡更不舒服了,暗暗罵道,生兒子?哼,生出這樣的不孝子,還不如生出一塊叉燒。
鄭允文到底是不是從我肚子裡蹦出來的,怎麼一言一句都護着那個死妖精。都是惜君這個妖女的錯,也不想到給了什麼毒藥他吃,怎麼好像木偶一樣,被她控制着。
允文媽眉頭緊鎖,站了起來,動作利索地奪過惜君手中的手術單,用力地揉成一團,扔向允文的頭部,“你看看,這是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好你一個老婆奴,鄭允文,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哎呀,我真是命苦啊,老了,不中用了,你就嫌棄我不成?
生兒子阿,死了,也沒有人送終。
辛苦了大半輩子,這有什麼用呢?
這值得嗎?
允文媽想到這裡,心裡特委屈,眼角竟然潮溼起來,就算是偏幫着自己的老婆,也不能這樣盲目,誰生你養你了,誰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學,現在可好了,有了老婆忘了娘,真是沒有天理。
鄭允文,你這個樣子,會天打雷劈的。
呸呸呸,要死也是柳惜君,我們家的允文才不會這麼短命。對,是姓柳的該死,把我們家的允文給教壞了,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以死相逼,也要阻止這個魔女嫁進鄭家。
現在,真是後悔莫及啊。
允文媽複雜地想着,心裡暗罵着,在她眼中,惜君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專門勾着男人的心,教壞男人,使他們變得不仁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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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我養大的,你憑什麼獨佔他,你有爲他賣過一張尿布嗎?喂他吃過一口奶嗎?
沒有,這一切,都是我這個當媽的在做,柳惜君,你憑什麼讓我們家的允文變成這樣?
允文看了惜君一眼,她的臉嚇得慘白,他皺了皺眉頭,心忐忑不安地撿了了那團手術單,慢慢地展開,撫平,裡面的內容使他的心涼了半載。
多少次,告訴自己,即使這一切都是真的,只要惜君不提出來,自己都可以當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要解決的,冥冥之中還得要去解決。
他想欺騙自己,對自己說,惜君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她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這下,自己連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引流,事實就擺在眼前吧,還能怎麼逃避?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自己找了一個什麼老婆,殺人兇手,現在後悔了吧。我告訴你,沒有後悔藥了,誰叫你當初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好像我會害你一樣。”允文媽瞪了惜君一眼,有轉向自己的。”允文媽瞪了惜君一眼,轉向自己的兒子,緩緩說,“你別告訴我,你也知道這件事。”
允文沒有說話,惜君把頭埋得低低的,就差貼在地上了。
允文,我對不起你,很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好好地愛下去嗎?我們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嗎?能嗎?
“允文,你聽到媽的話了嗎?你倒說句話啊,都發生這麼大的事了,你還能沉得住氣,你還是不是男人?”夢涵白了允文一眼,打從心底看不起他,都什麼時候了,還裝什麼冷靜,要是別的男人,早就摔桌子,走人,再者就是離婚。
姓柳的,有什麼資格私自打掉彼此之間的結晶?
只是,允文媽和夢涵,她們憑什麼認爲允文毫不知情,憑什麼?
難道,允文在她們的眼中就是這麼完美無缺,而惜君就是這麼醜陋無比?
感情的親疏,影響對事物的認知,往往是失去判斷性的。
允文雙目緊閉,若有所思,很快,他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惜君的身邊,把手術單遞給她,勉強地笑了笑,“寶貝,這單子怎麼沒放好,你看,現在媽生氣了。”
他頓了頓,“媽,這孩子是我主張打掉的,我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所以,我和惜君就商量着,暫且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