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愛計博得,很愛很愛,只是她挽留婚姻的方式錯了,最終最後僅剩的一點愛東歐給摧毀了。
這個家也步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隨時支離破碎,隨時。
“爸爸,你們不要離婚,雨淳求求你們不要離婚……”雨淳想起伊晴恐嚇他的話,身子禁不住打了一個顫抖。他的眼淚“嘩嘩”地流個不止,跪在地上,神色黯然。
計博看到他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拉着伊晴的力氣漸漸地小了,最後放開了她。他拉起了雨淳,擦拭着他眼角的淚水,安慰道:“雨淳是乖孩子,不要哭哈。
計博的心很亂,這些年來,他一直不希望雨淳會因爲家庭的原因而造成心靈有什麼不良的影響,所以他對伊晴處處忍讓。但是伊晴抓住了他這個把柄,每次都拿着雨淳折磨他,似乎這樣就能把他留在身邊。
這一刻,計博知道自己錯了,原來對伊晴容忍讓步,纔是對雨淳的最大傷害。他緊緊地抱着雨淳,揚起頭看了伊晴一眼,她的神情也很痛苦,眼睛紅紅的,“伊晴,我們坐下好好談一次,好嗎?”
伊晴站直了腰,瞪着計博一眼,開口便說:“離婚,你想也別想。你想了,那也是做夢。”
“伊晴,我們何必弄成這樣?”計博抱着雨淳做到了沙發上,拍了拍,上面還有一些茶几殘留的玻璃碎,“就當作是爲了雨淳,我們離婚,好嗎?我可以什麼也不要,屋子,還有所有的財產我都不要,我只要雨淳就夠了。”
伊晴揚了揚頭,走了幾步,腿有些哆嗦,“我不離婚,我最後說一次,我不離婚。”
計博無言,倘若他單方面申請的話,還得拖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解脫呢?這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伊晴這麼不合作,他還有什麼辦法?
“爸爸,求求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好不好?求求你……”雨淳苦苦哀求着,他怕伊晴,很怕很怕,她對他的恐嚇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的心靈有了不可抹殺的陰影,他認爲,只要計博和她離婚了,那麼全家就得死。
“雨淳,爸爸……”計博實在不知說什麼是好。
“求求你……,爸爸,不要離婚……”
計博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雨淳的頭髮,無可奈何地說:“爸爸答應你。”
說完,他看了伊晴一眼,心情萬分沉重。
這家,也只是暫時保住了,離婚,他覺得是遲早的事。
因爲,他受不了她了,一刻也受不了。
片刻,雨淳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計博讓他先上房休息。他要把話和伊晴說清楚,不然,雨淳就會受到更加的傷害,無法預計的那種。
雨淳躲在樓梯的拐彎處,偷聽着他們的對話,從計博說出要離婚那話之後,他的心就一直無法安定下來。
“伊晴,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收手,你說,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會去做。”計博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對於這個壞女人,他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該問這句話的,是我纔對,陳計博,你問錯對象了。”伊晴冷哼着,由始至終,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誰知她錯得很透徹,親手把自己的幸福越走越遠了。
“我答應了雨淳,不想和你吵了。”計博儘量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努力把話給淡下去,“伊晴,我們和好吧。”
他說出這句話,就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和好?對他而言,是多麼大的退步,又是多麼艱難的事!但是爲了雨淳的健康成長,爲了那一句承諾,他必須這麼做。
伊晴愣住了,計博說出這話,也出乎在她的意料之外。
每次吵架,計博和她誰也不讓誰,現在他突然認輸了,她反而有點不習慣。
“怎麼,你良心發現了,終於知道對不起我了?”她看着計博,心裡的得意全都寫在了臉上。
“我……你……”計博看到她這副摸樣,真的很想上前抽她幾巴,但是現在,他要忍,“這樣吧,我們試着忘掉過去,好好相處。三個月之後,我們還是無法好好一起生活的話,我們就把婚給離了,誰也別賴着誰,你看行不?”
詭計,原來他這麼說都是他一心佈局的詭計,還真以爲他會這麼好,會像真誠的認錯,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她是這麼想,已經恨得牙癢癢的了。
“我可以答應你試着忘掉過去,但是三個月之後,我也不會離婚的。”伊晴站了起來,很假地笑着,瞪了計博一眼,就往樓上走去了。
地上支離得玻璃,誰也沒有去理會。
計博喊了一句雨淳,說要帶他出去吃東西,吵了半天,肚子也餓了。
惜君和雨梅走進了麥當勞,坐了下來,兩個女人只是點了兩杯冰淇淋,就把話題給挑開了。
“邊政媽回去了嗎?”惜君最近忙着自己工作的事,也沒有時間去關心她,現在工作落定了,她就關心起來了。
雨梅是她在廣州唯一真心相交的朋友,所以對於她的事,惜君一直都很上心。
“她沒走,我也不想她走了。”雨梅吃了一口冰淇淋,淡淡地笑着。
“哦,這是怎麼回事?”惜君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是一直很希望邊政媽拖着鄉下味很濃的衣服滾出邊家嗎?現在她的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轉變了,好像和邊政媽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
“自從她知道邊政的那事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好了,什麼也不讓我幹,對我也萬般呵護,就好像對待自家的女兒一樣,我一感動,就不讓她走了。”雨梅說完,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幸福,這幸福是惜君渴望有的。
可是,允文媽能給她嗎?
“那就好啊。”惜君笑了笑,心裡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期盼。她想起了雨梅那天說邊政在廚房獨自解決的話,皺了一下眉頭,“那他對你怎樣?”
“還行。”
“我是說碰不碰你。”
“嗯。”雨梅點點頭,臉馬上就紅了起來,她是一個保守的女人,對於男女之事她一直難於啓齒。就連晚上和邊政發生關係的時候,她都極力隱藏着自己的情緒,不敢大聲地叫出來。
而惜君和她就完全相反,惜君勇於追求完美的夫妻生活,只是在道德底線的打壓下,她不敢越池半步。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在了允文的身上,希望他有一天能夠好起來。
惜君猶豫了一下,都把雨梅當做姐妹了,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她揚了揚頭,一臉正色地說:“雨梅,我懷孕了。”
“真的啊,那很好啊,這下終於可以再允文媽的面前耀武揚威了。”雨梅聽了,激動得很,說起話的聲音也很大,附近客人無情的目光“刷”的一下投了過來。“允文那傢伙還真行,惜君,其實我也懷孕了,二個月了。不過,我還沒有告訴邊政他們。”
說完,雨梅幸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兩個月,甜蜜得好像自己就快要生了。
兩個人都懷孕了,卻是兩種不同的心情。
“雨梅,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惜君說完,心很痛,臉色也很蒼白,他覺得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這骨肉卻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她內心深處是無比的掙扎、痛快、無奈、淒涼……
“爲什麼?”雨梅激動的站了起來,聲音比先前的更大了好幾個分貝,“難道允文坐了對不起你的事?”
“沒有,你快坐下,慢慢聽我說。”惜君拉着她的手臂,一臉無奈地說。
雨梅疑惑地看着她,慢慢地坐了下來,“說吧,爲什麼要把孩子給打掉,你和允文已經老大不小的了。難道你們還想過多幾年什麼二人世界,怕生了孩子會擾亂你們的生活?惜君,你聽我說,沒有孩子笑聲的家,是殘缺的家,即使你和允文再怎麼恩愛,再怎麼幸福,那也是經不起考驗的。你知道嗎,孩子是婚姻的水泥,能把兩個人的感情給固定下來,風雨不懼。”
惜君聽了雨梅的話,心裡是那般的害怕,倘若允文的病無法治好的話,那麼她該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孤獨終老嗎?
她猶豫了,孩子,究竟該不該打掉?
“雨梅,這個孩子不是允文的。”惜君低聲地說了出來,眼淚從眼角緩緩地流了下來。
雨梅吃了一驚,這是惜君早就預料到的,她慢慢抓起了惜君的手,不解地看着惜君,“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惜君頓了頓,那一段經歷,她實在不想去回憶,“我是被糟蹋的。”
說完,她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了,好像犯了罪的人,正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什麼?”雨梅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沒吃避孕藥嗎?”
“吃了,但還是中招了。”惜君慢慢地和雨梅說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聽得雨梅驚心動魄的。
雨梅皺着眉頭,安慰着惜君,“沒事的,允文知道這件事了嗎?”
“還沒有,我不打算和他說了。倘若和他說了,恐怕這家也會走進了盡頭,散定了。”這是惜君最怕的,雖然允文在生理需要這方面無法滿足她的正常需要,但是她還是愛着他的,愛的死去活來。
她不敢對允文說,怕他生氣,怕他嫌棄自己。
雨梅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她沉思了片刻,心一狠,說:“你就對允文說,這孩子是他的,把孩子生下來。”
“不行啊。”惜君皺着眉頭,低聲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倘若一要了,允文還不全都知道了,說不定還誤以爲她受不了寂寞,而紅杏出牆。
她覺得,這孩子一定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