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晶瑩剔透的落地玻璃,照耀在洛馨的身上,黑色的工作服穿在她格外纖細的腰肢上,暈出來的剪影,宛若一幅迷人的畫。
白嫩的皮膚看上去似乎被踱上了一層光澤,整個人看上去便活潑了很多。
修長的手指端起了古香古色的陶瓷杯子,淡淡地聞了一下濃濃的咖啡香氣,使人迫不及待地喝了兩口。
慢悠悠地放下,然後,拿起了一份文件掃了一眼。
上面,彷彿全寫着“楚梧良”三個字。
於是,她傻傻地笑了笑。
宛若,一個懷春的少女一樣。
戀愛的感覺真好,就好像是陽光親吻着大地,就好像露水滋潤鮮花……甜甜的感覺,縈繞全身。
只是,這是否只是泡沫呢?
是否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自小,她的感情生活就並非一帆風順,算命先生只留給他八個大字,紅顏薄命,一生孤苦。
本來,她不相信命運的,可,爸爸去了,雲翔去了,媽媽也跟別人走了……她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想命運低頭。
不管怎麼逃,逃不過生命的蒼涼。
洛馨想到了這裡,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了自己一句傻瓜,自言自語說,“不會的,不會像五年前那樣了。”
他是愛我的,不是嗎?
想到了這裡,那張小臉閃過了一抹堅毅。
而,此時,千遍一律的電話鈴聲已經想了起來,洛馨拿起了話筒,隨之看了一眼號碼,低聲說,“李經理……”
連叫了幾聲,對方都沒有應答。
洛馨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話筒,最後“喂”了一聲,便輕輕掛上了。
搞什麼呢?
她不解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出秘書部,來到了李玉的辦公室。正想敲門,推開那一扇虛掩着的門。
然而,透過門縫,裡面不堪入目的一幕,卻毫無保留地映入了她的眼簾。
只見李玉主動撲到了楚梧良的懷裡,雙手死死地摟着他的腰,聲音嬌媚地說,“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甩開我的……”
洛馨咬了咬嘴脣,別過了頭。
她呼了一口氣,正欲離開,然而,鞋子不小心觸碰到了旁邊的盆栽,“砰”的一聲,引起了辦公室的人注意。
楚梧良憤怒地推開了李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幾個字,“李經理,請自重。”
說完,大步追了出來。
他知道,外面的一定是洛馨,不然對方不會驚慌失措。
不然,李玉也不會投懷送抱演戲。
“洛馨……”他大叫了一聲,慌亂地追了上去,纔是一會兒,他便一把拽着了她的手臂,寬大的身子擋着她的去路,緊張地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絡馨知道,接到了那個電話,然後到那一幕,就好像是經過人精心策劃的,所以,只要稍微動一下腦子,就可以猜出一個大概。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她看到了那一幕,她還是會吃醋,內心酸酸的,嘴脣都留下了一排淺淺的牙印。
楚梧良見她不做聲,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從來都是女人圍着他轉。
如今,他卻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看來,是報應。
“你在吃醋?”楚梧良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揚起了洛馨的下巴,使得她的目光對視着他自己。
而他的雙眸溫柔得好像水一樣,放出迷人的光澤。
尖尖的下巴,依稀冒着一點小鬍子,特有男性的味道。
洛馨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雲淡風輕地說,“我……我怎麼可能吃醋?”
“真的沒有?”死死地盯着她,小臉蛋已經漲紅得好像小番茄了,還死不承認。
“沒有,絕對沒……”
話,還沒有說完,楚梧良已經拉起了她的手,打斷了說,“中午等我一起吃飯。”
洛馨點點頭。
然後,愉快地轉身,想走。
楚梧良拉扯着她的手,依依不捨地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你忘記了什麼?”
洛馨看了一眼他奸詐的笑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大力地甩開了他的手,說,“謝謝楚總提醒,是的,我還有很多文件沒弄。”
話音剛落,她已經好像小兔子一樣逃得無蹤無影。
楚梧良嘴角彎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淺淺一笑,說,“小東西。”
寵溺的感覺,就好像夏日的陽光,溫暖身心。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平息着自己的衣服,一臉冷峻地走到了李玉的辦公室。然後,重重地關上門,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指着她的鼻子,粗聲粗氣地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玉站了起來,走到了楚梧良的面前,推了推他的手指,冷言冷語地說,“別忘了,一隻手指指着別人,四隻手指指着自己。”
“你……”楚梧良悶哼了一句,無情地轉過了身子,只留給她一個背影,決絕地說,“李玉,我告訴你,別惹火我。”
惹火了楚少爺,不死脫層皮。
“怎麼樣?你要把我怎麼樣?”李玉不服輸地揚起了頭,心如刀割,她摸了摸眼角潮溼的淚水,然後碎步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說,“楚總,我要工作了,你先出去吧。”
她在趕他?
她有什麼資格趕他?
別忘了,他纔是CEO。
楚梧良雙手插着褲袋,片刻,才說,“以後別玩花樣了,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支票,是她自己不要的。
他要和她劃清界限,而她,死纏爛打。
這種女人,就好像膏藥貼一樣,一旦沾上了,想甩就難以上青天了。
他無比痛恨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只是,爲時晚矣。
現在,只能費盡心思去補救。
李玉怔了怔,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親耳聽到他說這些無情無義、一刀兩斷的話,可是,再一次入耳,內心還是很沉痛。
五年了。
當他的牀伴五年了。
雖然是她主動勾引的,雖然當初說不必他負責任,雖然說他只是解決多餘的荷爾蒙……可是,現在自己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
不能這樣!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懷念?”李玉咬了咬嘴脣,長長的手指按着桌面,指甲已經泛白了。
“懷念什麼?”楚梧良冷冷地反問,見她被堵住了,無話可說,又說,“李玉,你的心意,我知道。可,你一直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娶你的。就算沒有洛馨,我也不可能娶你。”
她知道。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
她以爲自己默默付出,總有一點會得到他的心。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楚梧良的萬種柔情,全部都傾灑在洛馨的身上了……
“我不是要你娶我,什麼狗屁名分,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只是想你在需要我的時候,來我這裡……”
楚梧良呼了一口氣,依舊說了一句感人的情話,“我已經是洛馨的人了,以後我只睡一個女人,反反覆覆睡,永遠都不會厭倦。”
和她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賜,他要死死地抓着着難得的幸福。
絕不放手。
李玉挫敗地坐在了椅子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楚梧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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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了門口,手機便沒完沒了地唱起了一首優美動聽的歌曲,完美的旋律,迷人的音符,在空氣間跳躍着。
就好像一個個小精靈,蹁躚而舞。
楚梧良動作利索地掏出了手機,修長的手指按下了接聽鍵,聲音低沉地說,“怎麼樣?”
“少爺,我們找到了在沙扒惹事的那幾個人。”
“好,你安排一個地方讓我會會他們。”楚梧良冷若冰霜地說,語氣,就好像是深冬最寒的溫度。
他沉思了一下,又提醒說道,“灝明,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寧採康。”
恐怕,也和他脫不了關係吧?
本來,楚梧良也不想懷疑到他的身上來,只是,對於他的所作所爲,知道了越多,卻是越痛心。
楚梧良的隱忍,在他的面前變成了婦人之仁麼?
奈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楚梧良的包容,做出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來?
小時候的那段友誼,隨着年齡的增長,真的不復存在了嗎?楚梧良想到了這裡,眉頭緊鎖,後背靠着冰冷的牆壁,一陣蒼涼。
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會變的。
可見,時間是多麼可怕的摧殘者。
“是,少爺。”馮灝明恭恭敬敬地說道。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少爺……”馮灝明猶豫了一下,斗膽地問,“老爺最近嘮叨你了,什麼時候你……”
男人說話,有時候不必說得太白。
然而,以楚梧良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呢?
“灝明,我知道了,有時間我會回去的。”楚梧良長嘆了一口氣,苦笑,回去了又怎麼樣?
兩父子還不是吵得不可交加、面紅耳赤?
既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以楚梧良的性格,纔不去自討苦吃。
“少爺,我多嘴了。”馮灝明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我先掛了。”楚梧良慢慢地合上了手機,在電話簿上翻找着電話號碼,最後,目光停留在“爸爸”兩個字上面。
很想撥出去,可是,嘴硬心軟的他,死要面子的他,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然後,大步往總裁教走去。
烏黑髮亮的皮鞋,踏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了微妙的聲音。
那,彷彿是一首幸福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