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低頭看着夏安安,半晌問:“你還沒想起家在哪裡?”
夏安安:“是。”
“還真是可憐啊!”老夫人搖搖頭,說:“罷了!看你年紀尚小的份上,我也就不罰你了。你不是會寫字嗎?你回去沐浴齋戒,親手把這兩本經書再抄一份,送去隱仙觀供奉,以彌補你的過失吧!”
夏安安鬆了一口氣:“是!多謝老夫人寬宏大量!奴婢一定認真抄經,儘快完成!”
“嗯。起來吧。”老夫人轉頭對身後一個年輕丫鬟說:“巧兒,你去我屋裡,把《度人妙經》、《太平經》原本,還有抽屜裡兩本空白抄寫本,都拿來給夏安安。”
巧兒進去,拿了經書,交給夏安安。
夏安安小心翼翼地收了。
老夫人又對白蓁蓁說:“蓁蓁,你衣服上都沾墨了!進去換身衣服,咱們趕緊出發吧!”
“好的祖母!”白蓁蓁進去了。
夏安安跟了進去,對白蓁蓁說:“對不起啊蓁蓁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纔剛碰了一下,不知怎地它就掉下來了。”
白蓁蓁一臉歉疚之色:“可能是他們沒掛穩,倒是教你受累了。”
夏安安:“風箏已經染上墨了,還要拿回去給五哥兒嗎?”
白蓁蓁說:“直接扔了吧!我還急着走,就不陪你多說了!你幫我把那邊弄乾淨,就回去吧!”
說着,她就進裡屋去了。
菟絲沉着臉跟夏安安說:“你趕緊把墨水弄乾淨!必須要擦得一塵不染!那牆邊幾可是非常貴重的紫檀木!染了色,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說着,她氣沖沖地斜了夏安安一眼,說了句:“真是晦氣!”然後跟了進去。
夏安安愣愣看着菟絲的背影,有點反應過來了。
她過去,拿過那風箏細看。
掛風箏的線……是斷的。
斷口很整齊。
牆邊幾很窄,一般用來放花瓶等裝飾物,重要的東西通常不會往這邊擺放。
她爲何把這麼重要的經書放在這兒,還在後面藏一瓶沒有蓋蓋子的墨水?
而且白蓁蓁爲何讓她自己去牆上取風箏?這通常是她丫鬟應該做的,畢竟夏安安是個外人。
但夏安安什麼都沒法說,她只能認錯。
……
墨跡本來就很難擦掉。
一旦滲入木料,就更加不可能。
夏安安費了很多功夫,地面、桌面,依然有淡淡的墨痕。
白蓁蓁早帶着人走了,夏安安累出一頭汗,跟她屋裡留守的兩個丫頭說清理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那兩個丫頭陰陽怪氣地說讓她賠那牆邊幾,夏安安沒回答,轉身走了。
老夫人沒罰她,她們終究只能耍耍嘴皮子,不能拿她怎麼樣。
……
夏安安還是把那風箏帶了回去。
等陸灼回來,夏安安就帶着那風箏去求見他。
她站在門口,問:“五哥兒,我能進來嗎?”
陸灼三兩步走了出來,靠在門框上看着她:“不是說我是流氓嗎?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只是……跟你鬥嘴來着,並不是真說你是流氓。”夏安安說,“在我心裡,你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