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弓和其它幾件神兵不同,裡面器靈乃是兩顆混沌雷珠孕育而成。其它幾件神兵,因爲器靈的關係,只能勉強比上品仙器好上那麼一點,而雷鳴弓卻屬於真正的下品神兵。
這一次,凜風島二島主親自帶了三十多人,押運雷鳴弓。而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凜風島二島主走在前面,我們連同其它參加綺凜婚禮的人,則是走在後方,雙方相聚十里地,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馬車之上,我看着手中的紅色蜈蚣。
蠆鬼上一次監視虛仙巔峰的老和尚,被佛門願力鎮傷了本體,至今沒有恢復的跡象。雖然活着,卻也屬於半死不活,每次我看他閹噠噠的,軟弱無力,甚至連交流都做不到。
對於鬼怪神魂的恢復,我知道的也不清楚,無法交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甚至也不敢貿然幫他。只能等到以後,找到懂恢復鬼怪神魂的人,再想辦法將其恢復了。
“師傅。這一次凜風島好像很小心的樣子。早上出發的時候,義父本來想見一見凜風島二島主,可是還沒走到跟前,就被人給攔下來了。”慕容凝雪隨意閒聊着,小聲問道:“師傅,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小心。
自然會小心了。
這一次,凜風島如此小心,其實不是防的別人,唯一防備的便是金沙島的人。
前面,紫炎山尋得神器的事我也沒和慕容凝雪多說,此刻慕容凝雪問起來了,我也沒回避,直接開口道:“他們來,就是押運一把下品神兵而已。”
“神兵?”慕容凝雪詫異道:“是仙界纔有的神兵嗎?”
我點了點頭,看着慕容凝雪,顯露出羨慕的神情,便開口笑問道:“怎麼了?很羨慕?”
“師傅。當然,羨慕了。身爲修士,哪個不想要一把神兵的。”慕容凝雪認真得點頭道。
是啊。
身爲修士,誰不想要一把神兵的。
不過,身爲空溟峰的人,卻也未必需要羨慕一把神兵。我直接對慕容凝雪笑着開口道:“凝雪,你也不需要羨慕。神兵雖好,但是要適合自己才行。那把雷鳴弓,想要駕馭,卻也不容易。再則,空溟峰本就是煉器傳承,師傅身上這把黑炎劍,就是爲師自己煉製出來的。”
“可是……可是徒兒是寒冰之體,又如何煉器!”慕容凝雪滿臉苦惱道。
我輕笑道:“你不可以煉器,但是你是空溟峰的大師姐啊。楚家到時候會送幾名弟子上山,到時候爲師不再空溟峰,除了師祖和空溟大殿裡的幾位器靈前輩以外,這幾名楚家弟子便由你管理。你要監督他們,跟隨師祖學好煉器,只要他們學好了,你作爲大師姐,自然想要什麼都可以。”
“明白了。師傅。我一點監督好他們。”慕容凝雪連忙點頭道。
騙小孩子的把戲,這些日子,慕容凝雪對我依依不捨,我也不好直接開口就將其送回去,總要找一件讓她嚮往的事情來做。這時候,卻也正好解決了。
而就在我收起蠆鬼,解決了慕容凝雪的事之後,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到馬車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而馬車也隨即啞然而止。
根據綺凜的話來說,這馬車行駛一天,等到晚上纔會停,這時候卻不知道爲何突然停了下來。
我詫異得掀開簾子,看向馬車外,只見馬車外一名凜風島之人,扯住了一匹滿身是血的妖馬,好不容易纔安撫住。
出事了。
我看着那匹妖馬,隨即對慕容凝雪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馬車。
馬車之外,綺凜連同劉易陽,還有楚雲帆等人,盡皆出了馬車。綺凜看着那一匹,滿是鮮血的戰馬,頓時擰起了眉頭。
“怎麼了?”我看向綺凜開口問道。
綺凜直接看向了前方的大道,開口回道:“這一匹妖馬是從前面大道之上跑回來的,上面還有凜風島的印跡。如果沒錯,應該是前面押運雷鳴弓的人出事了。”
出事了?
我看着馬上的鮮血,連妖馬身上還有一處刀傷,看樣子的確經歷過打鬥。
“黑叔,派人去前面查看一下。”綺凜看向四周,又對那名扯住戰馬的高大中年男子道:“這裡往西有一家苗寨,我們先去那裡。你查看過後,直接跟上來。”
變道?
綺凜對凜風島之人下達了命令,卻也沒和我多說,直接又讓衆人上了馬車。隨後,馬隊變道,便向着西南方的小道行駛而去。
我上了馬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卻也沒多說。只是,恐怕不止我,就連綺凜也未必想得到,有人真的敢對凜風島大開殺戒。
沒過多久,我便聽到了車外的馬蹄聲。應該是綺凜安排查看的人已經回來了,而查看的人回來之後,馬隊也瞬間加快了幾分速度,半個小時之後,終於來到了一處苗寨。
苗寨簡陋,不過也就二十多戶人家,位於山坡之上,只有一條山道可以進入其中,兩側都是懸崖峭壁,卻也是易守難攻。
“對不起,諸位。前面凜風島的車隊出了事,我們只能變道。今天就在這苗寨之中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們再出發。”綺凜簡單得對衆人交代了一句,隨後就跟着劉易陽進入了一座高腳樓之中。
我對慕容凝雪交代了一句,隨後也跟着進了高腳樓。
高腳樓之中,綺凜和劉易陽臉色凝重,本來在討論着什麼,此刻見到我,卻一下子停了下來。
我看向兩人,直接開口問道:“雷鳴弓在你們身上,不在前面馬隊身上?”
“對。”綺凜也沒隱瞞,直接點頭道:“這是二叔的意思。本來,只是以防萬一,遮人耳目而已。可是,沒想到金沙島的人真的出手了,而且下的是死守,前面馬隊的人都死了,雖然沒見到二叔的屍體,但是按照二叔的個性,恐怕情況不會好。”
遮人耳目。
在綺凜變道那一刻,我心裡就已經明白了。
如果雷鳴弓真在前面馬隊之中,東西被人已經搶了,綺凜也根本無需變道。
不過,讓我詫異萬分的是,金沙島和凜風島同爲南海逍遙島之人,兩道相爭,爭奪神兵,可以搶,爲何要下死手?
“綺凜,你們逍遙島諸島爭鬥,難道有這麼激烈?”我看向綺凜問道。
綺凜臉色陰沉道:“如果要下死手,當日在紫炎山裡,我們就不會將徐聰留活口出去了。以往,就算爭奪資源,就算有死傷,也不會盡數擊殺。但是這一次,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這一片地界,是金沙島的控制範圍,各城各鎮,裡面鎮守的管事也都是金沙島安排下來的。如果金沙島的人真想將我們盡數擊殺,也並非不可能。所以,我才換了道,這個苗寨的長老和我爹有些淵源,我們暫時在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懷璧其罪。”我輕嘆開口道:“早知道如此,這把弓,卻也不該就這麼交給你們。”
綺凜聽到這句話,也苦笑搖頭道:“是懷璧其罪。可是,自古修士,誰不想要神兵的。如果能從峰主手中得到神兵,別說當初峰主是給,就算是求,恐怕我們凜風島也願意將這把神兵求回去。其實,當時當初峰主答應給我們的時候,我也已經想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只是沒想過,金沙島會如此瘋狂。”
懷璧其罪。
當初,如果不是將這把弓給綺凜,在紫炎山之中,我們就打起來了。而現在給了之後,凜風島卻也引來了諸多災禍。
天色已黑。
整個苗寨靜悄悄的一片。
這些苗寨之人,卻也不是太喜好外人,只是出於禮數,讓我們留在這裡,卻並無過多交往。
“冥後。”秦鎮在我所在的高腳樓門口,見到我回來,頓時恭敬行禮。而當我看向他之時,只見他身後還站着一個人。
出發之時,我明明記得只有秦鎮一人跟隨,此刻卻多了一個人。我看向秦鎮,疑惑開口問道:“宮越那邊有消息?”
秦鎮微微搖頭道:“這個冥衛一直在這一片地界活動。也是末將的屬下。他帶來消息說,下午凜風島的那羣人並非金沙島安排的人所殺。對方,很可能是衝着冥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