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破心結

這裡面有事!

難道和我昨晚被脫光光有關係?

我有點摸不着頭腦,心裡嘀咕着,公公婆婆和那個神神叨叨的陰陽先生到底想幹什麼?看着我搖頭又是什麼意思?公公婆婆臉色那麼難看,到底是爲什麼啊?

我在房間裡翻着嘀咕,公公婆婆卻是跟在陰陽先生後面進了隔壁的側臥,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麼。我輕步走到後陽臺上,想偷聽,卻怎麼也聽不到三個人在嘀咕啥。

到底怎麼回事?昨晚到底是誰扒了我衣服?難道是那個陰陽先生?我想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那老傢伙看上去怎麼也有五十歲了,粗糙的皮膚,陰沉的臉,外加那一口不整齊的黃牙,怎麼想怎麼噁心。

媽的,要是被那老傢伙扒光了衣服,還不如被狗日了。

我心思亂了,很想把昨晚被扒光的事情告訴公公婆婆,可是一想那老夫妻也不是好東西,指不定我告訴他們,後腳就給我宣揚了出去,老孃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貞潔也就真毀了,連同我們一家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噠!

當身後響起腳步聲的時候,我慌忙撐着腦袋,裝作看風景的樣子。

“小茹啊。今晚還要守夜,辛苦你了。”婆婆哭喪着臉,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也比哭還難看。婆婆說完,又試探着對我道:“小茹啊。昨晚守夜沒來什麼人?沒遇見什麼事吧?”

試探我?

我愣了一下,話到嘴邊又憋回去了,轉過身搖頭道:“沒有啊。昨晚挺好的,安安靜靜,沒人來,就是心裡有點怕。”

“哦!哦!那就好!”婆婆點着頭,臉色卻是越發難看,又對我問道:“那有沒有做什麼夢啊?”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感覺事情不尋常,婆婆怎麼好好得問我有沒有做夢?難道昨晚的事情真是他們搞出來的?他們早有預料?

“媽。什麼夢啊?昨晚我也沒怎麼睡,也沒做夢。”我還是沒敢把事情說出去。

婆婆又點這頭,臉色蠟黃得說了幾句好,說讓我白天注意休息,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居然連做夢都問到了,這事情有點不對了。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那就是說這事是陰陽先生安排的,至於扒光我衣服的人,多半也不是陰陽先生,除非公公婆婆腦子真進水了,兒子剛死,把兒媳婦就送給了一個陰陽先生,難道不怕兒子死不瞑目?

這事不能對我爸媽說,我也不想他們爲了我這邊的事操心。我打開微信,把大概事情和閨蜜雯婷說了一下,她以前老說她們家有個做尼姑的三奶奶會念經捉鬼什麼的,那時候我也不信,更沒當回事,現在遇見個神神叨叨的陰陽先生,我也只有問她了。

雯婷聽了我說的話,說是打個電話問下。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雯婷終於給我回電話了。

“小茹,這次你可能真遇見事了。”雯婷一開口,我心就沉了。雯婷繼續道:“我剛纔打電話給我三奶奶,我三奶奶說,你公公婆婆請陰陽先生來,應該是爲了招魂。”

我驚叫道:“招魂?人都死了,招魂幹嘛?難道還能活?”

“你聽我說完。”雯婷叫了一句,解釋道:“我三奶奶說,這不是普通的招魂,不是說招魂爲了讓你老公活過來。這次你公公婆婆招魂,可能是爲了讓你老公破身。你不是跟我說,那天晚上林南和你在牀上連事情都沒做就死了嗎?我三奶奶說,你老公可能一直沒碰過女人,童子身還在。一個孩子童子身是好事,但是一個成年男人童子身去世,就破了陰陽循環,真進了地府,投胎轉世是要做畜生的!”

還有這說法?

我心裡不禁嘀咕道,人死如燈滅,還管個什麼來世啊?做畜生有什麼不好,投胎做個貓,有吃有喝還有人陪着玩,多舒坦啊。

雯婷似乎見我沒說話,頓時叫了一句道:“你聽到沒有啊?”

“我聽到了。你不是讓我不打岔的嗎?你繼續說。什麼叫破身啊?都死了,難道招魂附身再來一次洞房花燭夜啊?”我說着,心裡卻咯噔一下。

媽蛋,昨晚我不就是迷迷糊糊得經過了一次洞房花燭夜嗎?我一想到昨晚在睡夢裡,臨了那一幕,頓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就連房間外林家的七姑八婆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連忙忍住笑,關上了房間門。

“都死老公了?你笑什麼?”那邊的雯婷本來想說什麼的,聽到我笑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我連忙壓抑着自己笑聲,對雯婷道:“你說,你繼續說。”

“好。我說。”雯婷咳嗽了一下,略帶喜感得對我道:“我三奶奶說,你老公林南死的時候還是童子身,所以你公公婆婆知道了以後,可能就打算讓陰陽先生幫忙招魂,把林南召回來圓房。當然,圓房的對象也是有講究的,如果林南死前沒結婚,那就得舉辦冥婚。林南是在結婚的時候死了,也就是有媳婦了,但是要想給死了的林南破身,那個媳婦必須是處女才行。嘿嘿,小茹啊,沒想到咋們初中同學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那時候你不是挺奔放的嗎?怎麼還是處女啊?”

我毫不猶豫回道:“我那份都被你浪沒了,你以爲誰和你一樣,看見帥哥就想取精啊!”

“你是沒試過,等你試過了,保管你比我還風騷。”雯婷嬉笑着,繼續道:“不過,這件事其實也怪不得你公公婆婆。一個人死了變鬼,一年內不投胎也沒關係。你老公自己是童子身,肯定會打聽到自己投胎會變成畜生。如果你公公婆婆不把這事儘快辦了,林南怨氣越來越重,首先纏着的就是你公公婆婆,當然也包括你。被鬼纏着,可不是好事,時間長了會折壽的。還有一件事,你也得有心理準備。我三奶奶說,曾經有過人給鬼招魂破身,身是破了,可是破身之後,同樣被破身的女人身上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至於什麼事,我三奶奶不肯說,只說你如果真破身了,就讓我帶你去見她一面!”

破身?

我還是忍不住笑了,想起昨晚睡夢裡,林南最後也沒成功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哭該笑了。媽了個蛋,死了變成鬼了,還是個慫包,居然到最後一刻,還是沒變成個真男人,嫁給你也算倒了八輩子黴了。

電話掛斷了。

我現在對林家老夫妻算是又氣又想笑。老夫妻折騰了半天,事情其實已經成了,昨晚多半也是林南迴來了,可是那傢伙壓根就不行,趴在老孃身上,折騰了半天,到最後一刻,還是軟趴趴的。

事情既然已經弄明白了,我心裡也有了個底。我打開了房間的門,看着外面七姑八婆詫異的目光,對公公婆婆叫道:“爸媽,進來一下。”

公公婆婆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雙方扶着,一起進了房間。兩個老夫妻看見我守在門口,要關門密聊的樣子,也是對看一眼,心裡似乎有點不踏實。

“小茹啊?什麼事啊?”婆婆勉強擠出笑容問道。

我臉色一冷,開口道:“爸媽,晚上我不想守夜了。我害怕,我要回家。要不然,就你們陪着我,實在不行,我找人陪!”

話一出口,公公婆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李曉茹!你什麼意思?”婆婆大概是忍我很久了,這時候見我冷臉拒絕了守夜,頓時爆發起來,指着我道:“房子都已經過會了,你是不是準備不認賬?”

公公連忙在一旁打哈哈道:“小茹,有話好說嘛,到底怎麼了?這事情不是昨天已經說好了嗎?”

“爸媽!我真害怕!房子下午我再過會給你們。你們別讓我守夜了。”我一口咬住,死活不鬆口。

當然,守夜也不是不行。想到昨晚林南真回來了,我心裡似乎又氣又笑,卻並沒有害怕,這時候我發現其實我心裡對林南感情還是很深的,深到我並不懼怕他變成鬼回來找我。不過公公婆婆這裡,我還是得逼他們,至少把話給我說明了,用不着老挖坑讓我往裡面跳。

公公婆婆聽到我要把房子退回去,頓時臉色更加難看了,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勸我。

“守夜也不是不行!”我見時候到了,放出了一點口風。

婆婆一愣,頓時冷哼道:“李曉茹,你還想怎麼樣?房子都給你一套了?難道你還想要我們老夫妻的房子?你心就那麼狠?準備讓我們睡大街啊?”

“行了。我叫你媽是你上輩子積德了。要是真遇見貪錢的,你們倆老棺材本都得搭上。”我埋怨了幾句,說得公公婆婆一愣一愣,顯然他們沒明白我話裡的意思。我輕嘆了一口氣道:“這房子我還會過戶你們,守夜我也會守。但是我受不了你們把我當外人,我是明媒正娶,坐着車嫁入你們林家的。林南說要對我好一輩子,你們那時候也說要把我當親閨女。林南死了,你們難過,我也難過,他是你們兒子,他是我老公,可是爲什麼一轉身你們就都變了。我是你們兒媳婦,難道你們就不能真把我當親閨女,有什麼事不能跟我直說嗎?偏要挖坑算計我,算計不到就威逼利誘,那房子來買我?我這個做兒媳婦的,在你們眼裡,難道就真那麼不堪嗎?真是剋夫命?真是掃把星嗎?如果你們老夫妻真這麼想,那行,等林南迴魂破了身,我自己走,從此以後,我和你們林家一刀兩斷。”

說完這些話,我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公公婆婆愣愣得看着我,眼睛赤紅。婆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狠狠得扇了自己幾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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